林琰直接被封焱一路扛回宫里，路上接受了不知多少目光，他恨不得把头戳到地里去，简直把这辈子的脸给丢完了。
他没想到封焱会明目张胆做出这种举动，明日的折子怕是要堆成山。
封焱踹开寝殿大门，才将林琰放下，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全程没说一句话，但就是这样的沉默让林琰更害怕。
他小心翼翼在床边跪了下来，这一幕简直和他当初的梦境重合了。
封焱居高临下：“林琰，把头抬起来。”
林琰听话将头抬起，就被捏住下颌。
“撒谎逃离皇宫，朕希望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林琰装作不懂：“皇上你说什么呢？我是去解手后就找不到路了，哪是什么逃跑？”
“是吗？”封焱弯腰捏住他怀里冒出的本子一角，用力抽出，“那这又是什么？”
本子上面明晃晃标注着兵力部署图，林琰突然有些百口莫辩，因为怕回赵国没有业绩不好交代，他连夜做了个假的，虽是假的，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封焱解释。
“没话说了？”林琰的表现在封焱看来就是默认，所以他连本子都懒得翻开看，“赵国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忠心耿耿？”
他怀疑林琰脑子不灵光，他对他这么好还要选择赵狗。
林琰惊了，他千般藏匿的身份原来已经暴露了，封焱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之前为什么不揭露他？
封焱满意地看到他惊慌的神情，就好像能证明他一直在自己的手掌心：“以往背叛朕的人会如何处置？”
林琰没见过，但听说过：“下油锅，五马分尸。”
封焱伸手一拉，把他带到床榻上，随之覆身而上：“看来你还是很了解朕，那你想要哪一种？”
“我不想选……”林琰没有按照梦境那样回答，因为预感不好。
“那朕帮你选。”封焱空出一只手扯下床幔，“那就是死在朕床上。”
林琰：“……”
后来林琰三天没下得来床，白天和黑夜在他面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深深体会到了生气后的封焱的可怕。
封焱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领口露了一大片肌肤，正端着热粥坐在床边：“来。”
林琰被吓反射：“不来了。”
封焱轻笑了声：“来喝点粥，恢复点体力。”
这个体力林琰不是很想恢复，他宁愿继续饿着。
封焱看出他的顾虑，低声轻哄：“吃完这粥，梳洗一下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
“君无戏言。”
林琰本来想自己喝，可封焱偏偏要亲自一口口喂他，跟喂宠物似的。
“我是赵国的细作，皇上想如何处置我？”林琰穿戴整齐后，脸色认真询问。
封焱凝视他一会儿：“就让你待在朕身边一辈子。”
林琰还没来得及回味，封焱就要出门，他立刻叫住了他：“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猜。”
封焱走了之后，林琰先踏出门槛一步，左右瞧没什么事，才放心出去。
宫道上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看到林琰会多看几眼，然后小声跟旁人细语，要是林琰多看几眼，他们立即讨好赔笑，等他回过头，再继续交头接耳。
林琰：“……”
那日封焱把他扛回来的场景果然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立即加快步伐，却不小心腿软绊了一下，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是个小太监，林琰有点印象，就是经常偷偷聚众打牌的太监之一。
“林公公，你没事吧，可别摔倒了。”
其他跟他一起的牌友也纷纷过来扶住林琰，左膀右臂，甚至大腿都给他扶住了。
林琰吸了口气：“我站稳了，能放手了吗？”
“好的好的。”
林琰继续抬腿行走。
“林公公！”后面齐齐一道喊声。
林琰回头，就看到打牌太监抱作一团，慷慨激昂，情感爆发：“苟富贵，勿相忘！”
林琰：“……”
因为封焱有三天堆积的政务要处理，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拿出从林琰身上搜出来的本子，盯了几秒后终于打开。
发现上面的兵力部署图与他真实的完全相反。
所以这是林琰自己做的来迷惑赵国？那是不是说明他没有背叛自己。
随即想去找林琰验证，暗卫出现在他面前：“皇上，林公公在您的寝宫。”
封焱暗喜，没想到林琰这么有觉悟，知道洗好在床上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