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焱的语气阴不阴，阳不阳：“没想到二王子也对这个节日感兴趣。”
赵司正假装没听出他的不悦：“我说过此行要领略酆朝的风土文化，这个时机正好。”
“一直待在车上未免有些无趣，我出去走动走动。”还是龚若清有自知之明，打算为某些人腾出空间。
他掀开帘子时，手腕一紧。
“我和国师一起，方便有人领路。”
赵司正拉着他下来，龚若清立即甩开他的手，到了一些距离：“皇上还在车上，刚才你僭越了。”
赵司正不以为意：“我那死去的侍从不都跟他说了我们暧昧的关系，你这样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龚若清一时无话可说。
车上终于没有碍眼的人了，封焱闻着空气都清新许多。
看着两个人离开，林琰也不由建议：“皇上，我们也出去逛逛？”
其实封焱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看到小福星跃跃欲试的神情，不想浇灭他的热情：“那便走吧。”
他们今天的组合装扮，倒像是世家公子领着小厮出来游玩，引得妙龄女子频频对封焱侧目。
“公子，你今天很帅气逼人，所以那些姑娘都看你。”林琰逮着机会朝他夸赞。
封焱转头，心情不错：“你今天嘴也很甜。”
在经过一处小摊，摊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林琰从中取出一个猪头面具放在脸上比划：“公子，这面具好看吗？”
封焱没有给面子：“林琰，你傻吗？这是猪。”
林琰：“……”猪怎么了，还搞种族歧视？
封焱也从面具堆里挑了挑，挑中一张兔子面具给他：“这个适合你。”
林琰突然福至心灵，回他一张狐狸面具：“那这个也适合你。”
“你是兔子，我是狐狸，难不成……”封焱眸色一暗，“想让我吃了你？”
林琰莫名联想到不和谐的画面，从而引发埋藏在记忆中的稀碎的片段，好像……封焱是真的吃过他一样。
“公子看了这么久，是有心怡的面具了吗？”摊主忍不住插话进来，“今晚买面具，我们还送红绳呢，买一个送一条，买两个送两条。”
封焱问：“什么样的红绳？”
“可以是情侣间互相佩戴的红绳啊，寓意和和美美，幸福美满。”摊主自卖自夸，就差把红绳说成月老的。
但足以说的让封焱满意，爽快地付了两张面具的钱，摊主双手把两条红绳给他。
“公子可以给心怡的女……”
然后他就见到那风光霁月的公子拉起 他小厮的手腕，有点笨拙地为他系上红绳。
摊主：？
封焱终于系好了，把另一条给递出去：“你给我系上。”
林琰拿过却没有立即给他系上：“摊主说是情侣间的。”
摊主立即摆了摆手：“有吗？我说主仆也可以。”
林琰：“……”做人不要不地道。
红绳系好后，封焱左右瞧了瞧，最后小心地藏在袖子里：“没我的允许，不许摘下知道吗？”
林琰老实点头：“知道。”
封焱把买来的狐狸面具戴到脸上，免得老是有色迷心窍的人看他，顺便把兔子面具戴到林琰脸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林琰偷偷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心里隐隐有些触动。
“公子，买盏荷花灯吧，放进水里许愿很灵的。”六七岁的小姑娘挎着篮子挡住两人的去路，笑容甜腻。
林琰以为封焱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结果他还认真询问小姑娘：“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可以。”在封焱看的时候，小姑娘还顺便介绍，“中间空心的是蜡烛，点上火很好看的。”
“买两个。”
“祝公子愿望成真。”小姑娘鞠了一躬，又继续寻找下一个顾客。
封焱把买来的荷花灯分给林琰一盏：“去河边放。”
今晚的河边聚集着很多人，也是来放灯的。
林琰蹲下来，将灯慢慢放进水里，学着他人一样双手合十，闭上眼许愿。
希望封焱能快点完成人格合一。
为了让这个愿望更加灵验，他又在心里默念十几遍，念到灯都已经漂远了。
封焱看他许得这么认真，忍不住问：“你许什么？”
林琰站起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封焱轻嗤：“神神叨叨。”
其实不说他也能猜到大概，一定是想早日和他在一起。
他已在万人之上，没有什么愿望，将灯放进水里的时候，只在心里默许：
让林琰所愿成真。
既然他这么想，自己就帮他一把。
两盏荷花灯早已飘进群灯中，分不清是哪个。
“走吧。”
转身时，林琰不小心对上黑暗中蛰伏的熟悉的双眼，心不由一惊，该出现时不出现，偏偏在不适宜的时间出现了。
封焱刻意放慢脚步，让原本一前一后的两人并肩同行，垂落腿侧的手的肌肤摩擦相触。
林琰低头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封焱居高临下凝望他的头顶。
小福星低头害羞了。
直到手被一阵温热包裹，林琰才发觉，愕然抬头。
封焱目不斜视，跟没事人一样：“你这么矮，人又这么多，不牵着走丢了怎么办？”
林琰：“……”说话就说话，何必人身攻击？
龚若清没有目的性地在街上闲逛，此时他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跟着我？”
赵司正并不承认这行径：“路这么大，我为什么不能走？”
龚若清点了点头：“前面有个岔口，你走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
“那我走左边。”
等龚若清走左边那条路时，身后依旧跟着人。
当他回头的时候，赵司正欲找借口，被他抢先一步：“算了，随便你。”
“两位公子，买荷花灯吗？”卖灯的小姑娘拦到他们面前，热情地推销自己的灯，“可以用来许愿，很灵哦。”
龚若清并不感兴趣：“谢谢，我不需要。”
“小姑娘，真的灵吗？”赵司正迈近一步。
“是啊，刚才就有个公子买来两盏，估计这会儿已经河边放完灯了。”小姑娘想到刚才那两人，虽然好像是主仆，但莫名相配得紧。
酆朝好男风的人多的是，所以她并不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