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甘相的未婚妻?”罗将军即时退了一步。
对于甘相,燕国无人敢惹上他。人人都知道甘夜是燕皇帝的宠臣,宠到什么程度?宠到十四岁时就被封为相爷,谁敢和他作对?
夙罂抬头看着窦牧,看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甘夜也回视着她,心里却非常的忐忑不安,有些求饶的成份:“罂罂,请原谅!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但是,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按照那个约定,你已经算是我的夫人。”
窦牧有些害怕,但也想拼死一搏。他怕罂罂在燕国会被人欺负,单单是刚才的罗将军此刻就虎视眈眈的,要是罂罂落在他的手上,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拉了拉夙罂的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坦白自己的来历。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夙罂的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就甩掉了甘夜的手,继续面对燕国的皇帝说道:“燕国对待我们来送亲议和的使臣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两国议和尚未开始,燕皇帝连善待我们楚国来使都做不到的话,就算将来侥幸能一统天下,也有失帝王的高风亮节吧?”
她可不会喜欢一个只想野蛮掠夺,不想蒂造文明盛世的父亲。
尚卿从第一眼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时,就心脏莫名地“怦怦”直跳。对于小姑娘的无理挑衅,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还觉得颇为喜欢。这种明明被人挑衅,却不会生气,还有些喜欢的感觉从未有过,让
他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异常,尚卿顿了一下,才威严地对夙罂说道:“小姑娘觉得,楚国现在还有和燕国议和的本钱吗?小姑娘想必知道,燕国和赵国同时陈兵楚国边境,等待楚国的只有被燕赵瓜分,国破家亡的下场。”
虽然尚卿说话时自带皇帝的威压,但他还是非常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这么和颜悦色,完全没有脾气,还和一个小姑娘说这种没有必要说的话?小姑娘虽然是郡主,但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夙罂却冷笑说道:“燕帝陛下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在我们楚国和亲的队伍出发之前,楚国和赵国就已经达成了和议。赵国虽然也和燕国一样陈兵边境,但并没有要发起攻城的准备。他们答应了楚国,让楚国先和燕国交战,自己则按兵不动。”
燕国皇帝:“不可能。”赵国那边明明和他们燕国达成了一致意见,要一齐伐楚,同时开战,瓜分楚国的。
夙罂又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楚国已经答应,只要赵国一直按兵不动,我们和燕国战后将割让十五座城池给赵国。燕皇陛下,尚若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十五座城池,您还会发兵攻城吗?”
尚卿正奇怪为何赵国一直按兵不动,一直在延迟开战,此刻听夙罂这么说,心下便格噔一声,有些半信半疑,赵国是不是真的和楚国另外有了协议?如果赵国一直按兵不动,只有燕国发动攻城掠地的话,就算他们能攻到楚国的都城,占领楚国的半壁江山,那也是会中了赵国的圈套。
到时燕楚元气大伤,损兵折将,而赵国却不费一兵一卒就接收了十五城池的话,赵国岂不是坐收了鱼翁之利,大有机会一统天下?
两国结盟要同时伐楚攻城,想要瓜分大楚,虽然这个结盟有章有程,但是,却也心怀鬼胎,并非牢不可破。
所以,燕皇帝有了半信半疑的心态,这让夙罂更加有自信地说道:“燕皇殿下要是不相信,可以等赵国先吹响攻城的号角,再跟着出兵也不迟啊。在那之前,燕皇帝先接受我们楚国长公主的和亲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倒是真的。先接受了和亲,对燕皇帝并没有任何损失。尚卿虽然憎恨楚国,但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更多的是要考虑整个燕国的利益。倘若他现在拒绝和亲,马上发兵去伐楚,而赵国却迟迟在那按兵不动的话,他燕国可就上当了。
燕皇帝目光看向甘夜:“甘相,你以为如何?”甘相潜入楚国时长,对楚国必然十分了解。
甘夜说道:“据臣了解,赵国的确狼子野心。陛下已经陈兵边境,伐楚只是一声令下的事情。和亲的队伍都到了,和亲又有何不可?陛下可等赵国先吹响进军的号角再作决定也不迟。”
甘夜不知道夙罂为何要争取和亲,但他现在也只能帮着说几句好话了。他也希望燕楚不必兵戎相见,但燕帝伐楚早就势在必行,他也无力阻止。
这时侯,一个将领却突然说道:“陛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赵国狼子野心,撕毁盟约,我们燕国也不怕。不如,陛下就将楚国的公主赐给我们乐上一乐,明天就用楚国和亲的所有人头祭旗,一定旗开得胜。”
这时侯,一直不说话的楚牡丹突然说话了:“天下熙熙,江山为虚;天下攘攘,伊人吾往。世人千万,吾只择千娇一瓢。”
尚卿浑身一震,面色大变,抬头看向盖着红头巾的长公主问道:“你是谁?”
楚牡丹回道:“一步一摇千娇媚,回廊春色艳尚卿。”
楚牡丹所说,皆是当年尚卿私下里和她情浓时所说,除了她和尚卿,只怕没有人能说出这些私已的话来。楚千娇真怕尚卿真的将她丢给众将领,这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尚卿恨透了楚国皇室的人,以为楚华胤当年是御磨杀驴,有意在他回国途中要杀他。
所以,楚千娇太担心了!虽然不知道时隔十五年,尚卿对自己的感情还剩下多少,但女儿的安全也是她担忧的。就算经过岁月的蹉跎,尚卿不再爱她,但虎毒不吃儿,她要让尚卿知道,罂罂是他的女儿。
尚卿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只留下和亲的公主。”
燕皇帝发了声,其余等人只能出了营帐。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燕皇帝走到楚牡丹的面前,有些颤声问道:“娇娇,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