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放弃。”他们夫妻结婚十四年只生下一个孩子,就是现在十二岁的郑安平。郑安平出生就自带胎毒,是个天生的哑巴,请遍天下名医皆无药可治。
为此,郑候爷十几年来为这孩子寝食不安,却始终无人能让他们的儿子开口说话。
长公主冷若冰霜道:“其实,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贱丫头,才十四岁。因为她有几分姿色,又是徐祭酒的小师妹,我们的婵儿看上了徐祭酒,便揭了皇榜安在她身上。婵儿只是想借太后的手教训一下她,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太后的病情刚好忽然有所好转,仅此而已。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懂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等她把太后治没了,皇上不让她为太后陪葬才怪。现在宫里的太医对太后的病都已经束手无策,有人揭皇榜替他们顶罪,他们那是求之不得。”
长公主说出这一番话来,目的是不想让郑玄琅见到夙罂。她一点也不想让那小丫头给她的平儿治病,也不相信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所以,她不惜将女儿郑月婵所做的事告知武安候。反正,武安候就算知道了郑月婵做的事,也绝对不会对外说出去。
果然,武安候郑玄琅立马打消了要见那个小丫头的决定:“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既然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婵儿何必如此这般对付一个小丫头?不过,她既是徐祭酒的小师妹,只怕也是会些医术的。说不定,她误打误撞,当真治好了太后的病呢。”
郑玄琅这人做到了从一品的宣威将军,一半靠的是世袭,一半靠的是夫凭妻贵,而他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当初他还不是驸马时,就靠自己的父亲郑候爷做了从四品的宣武将军。
十四年前,他父亲郑轩庭还健在,就是从一品的宣威将军,也就是郑玄琅现在的职位。郑轩庭战功赫赫,凭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累累战功得到武安候这个爵位的封赏,那可是丝毫也没有投机取巧的成份。哪怕郑玄琅是驸马爷,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的战功累累,他也没法做到从一品的宣威将军,手握重兵,还承袭了父亲的武安候爵位。
十四年前,郑玄琅的父亲宣威将军武安候爷领兵和北狄交战,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正携带自己的夫人凯旋归来,却在半路被人伏击不幸夫妻双双身亡。皇上多少是为了安抚将心,加上他当年父母双亡后,刚好被长公主看中。长公主殿下适逢遇难,又怀有身孕,郑玄琅没嫌弃公主殿下,这才成就了一对美好姻缘。婚后的郑玄琅凭着驸马爷这个身份步步高升,直至他现在已经做到了他父亲当年的从一品宣威将军,手握重兵。
长公主嫁给郑玄琅后生下郑郡主郑月婵。两年后又生下一儿郑安平。俩个人可说是有儿有女算是组成了一个好字。但可惜的是,郑月婵是长公主怀着珠胎嫁给郑玄琅,可说是买一送一。而儿子又天生是个哑巴。所以说,这个家庭的气氛也很是微妙。
外间传闻,郑玄琅对长公主据说是当年有些暗恋长公主殿下的,才会在明知长公主怀有身孕还愿意做这个驸马。当然,也有人传闻,郑公子遭逢父母双亡,做这个驸马爷是顺势而为。
且不管他们夫妻如何,郑玄琅对自己的儿子郑安平的关心都是真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之后长公主便没有再生育了。而长公主没有再生,听说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郑玄琅一直没有纳妾,这么多年就只有长公主一个女人。
郑玄琅哪怕再忙,也从未忘记过要给自己的儿子治病。
现在说起夙罂,就算小姑娘是会些医术又有什么用?就连徐祭酒,郑玄琅也请过他为平儿治病。徐祭酒也对平儿的病束手无策,和其它的大夫诊断也是一样的。
他这么匆忙地从军中赶回来,还以为遇到神医了呢,原来只是徐祭酒的小师妹。这下子,武安候郑玄琅是彻底打消了要请人来给他儿子看诊的念头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医术能有多高?
但是,郑玄琅既然回来了,他作为长公主的驸马,也打算要进宫探望一下太后。
“明天,我随你去探望一下太后。”郑玄琅最后作了决定。
“嗯。”长公主是不相信夙罂能治好太后的,她随口应了一声。驸马要去探太后,她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婵儿呢?”郑玄琅问了一句。对于郑月婵这个女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郑玄琅却也真心关怀。
提起郑月婵,长公主有些生气:“女大不中留,想必是在想法子接近徐祭酒呢。”
郑玄琅有些赞赏道:“徐祭酒?天下第一才子徐祭酒,婵儿倒是好眼光。她既看上徐祭酒,就不该害他小师妹,这样,岂不是适得其反?”
长公主傲慢地说道:“堂堂郡主,何需去取悦一个从四品的官员?那徐祭酒虽有些才华,但一介寒门书生罢了,在朝中并无根基,她算哪门子的有眼光?京中多的是簪缨世家,豪门公子,她想嫁谁不行?”
武安候郑玄琅浓眉蹙了蹙:“想当年,公主殿下嫁给我,我也还是一个从四品的宣武将军。”
长公主冷哼:“那怎么能一样?你父亲当年可是从一品的宣威将军武安候。而那徐祭酒无父无母,无根无势,在朝中只凭一点穷酸才气,官运只怕也走到了头。”
“莫欺少年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到祭酒,又是无根无势的寒门,可见其实力不可小觊。”郑玄琅显然很是看好徐长卿。
徐长卿此刻在万花楼里和几位同僚在喝酒听戏。万花楼是个戏楼,是专唱戏曲的。所以,这里也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既有高雅的文人雅士来听戏,也有三教九流的人在这里喝酒。
徐长卿有意来喝酒也不去给郑郡主填写琴谱,也算是为小师妹出一口恶气的意思。倘若没有小师妹这么回事,堂堂郡主邀请,不过是填琴谱罢了,按理他是不该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