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听小师妹道谢,连忙道:“这是什么话?我是他们的大师兄,替他们奔走那是份内之事,是我谢谢小师妹才对。小师妹将他们照顾得那么好,我这个大师兄就只是担了个名,都没能为他们出什么力。”
隔天,夙罂,徐长卿,和窦牧一起送三七等几个小孩入学读书。因为是徐长卿亲自办的入学手续,白鹿书院的夫子们又个个都认识徐长卿徐祭酒,所以,接待几个孩子时是分外热情,也就一切顺顺利利地,让几个孩子入了学。
几个孩子年龄不一,可这里的书院却是统一收下后,再以学识高低来分班级。窦牧送完孩子后,也要去国子监上学。他爹一早就给他办了入学手续,只是他的眼睛有伤,便迟迟没有入学罢了。今天是最后的日期,他不能再拖,哪怕是眼睛还没解掉蹦带,也只能去上学了。
夙罂送完孩子后就想回去了,窦牧却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罂罂,你也送送我,行吗?”
夙罂睨了他一眼,不禁被他那双象三七一样的眼神给打败:“你都多大了?你上学还要我送吗?你又不是三七。”
窦牧眼神极度象小萌宠小可怜,还抽了抽鼻子:“今天是我上学的第一天,既没有父亲送我,也没有母亲送我。我有爹爹就象没爹爹,就连象三七那样的孤儿,也有罂罂你送他。我今天一个人去书院,我心里酸酸的,好难受啊。”
夙罂被窦牧抽抽泣泣的样子彻底给打败:“走吧!我送你一程。”
她心肠也不是那么软,就这窦牧几句话和她的神容居然让她有些揪心。莫名地,她脱口答应了他。
“谢谢!”窦牧马上收起了一脸的惨兮兮,眼睛亮晶晶,眉宇间全是喜滋滋的。
这变脸的速度让夙罂差点就想转头走人。这人是学变脸的吗?男子汉大丈夫,一会儿惨兮兮;一会儿喜滋滋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徐长卿也没想到,小师妹居然吃窦牧这一套。他以前也天天要上学呢,他也从未有人送过。他怎么就不会用这招让小师妹送送他呢?看着小师妹要送窦牧,徐长卿狠狠地磨了磨牙根。
不过,窦牧要上国子监,他可是国子监祭酒。呵呵!虽然他是侯爷之子,但入了国子监,那可是他徐长卿的地盘。到时侯,他一定要给窦牧吃点苦头。
夙罂其实有些好奇,大楚国的国子监是个啥样儿?象不象她那个时代的最高学府?所以,她并非全是因为窦牧的卖惨,而是她也有些好奇,才跟着窦牧到了国子监。
没想到,他们到了国子监门口时,郑郡主竟然装作巧遇的样子赌在门外等着徐长卿。
这种时侯,郑郡主妆容精致,温婉娴雅,笑容恰到好处,实在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她袅袅娜娜,步履如莲,就连声音也是温柔的,还先于他们之前打了招呼:“徐祭酒,真巧!窦少爷,罂罂小姐,你们也来国子监?”
“下官见过郑郡主。”徐长卿原本对郑郡主还有一点点好感的,现在却只剩下敌意和讨厌了。小师妹并没有得罪她,她便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小师妹。倘若当真有人得罪了她,那得被她谑成什么样?但是,他在朝为官,这礼仪是必需要有的。
窦少和夙罂都只是礼节性地和郑郡主打声招呼,便懒得理会这个郑郡主。
窦少趁此机会拉着夙罂的手道:“郑郡主想必是在此等侯徐祭酒的,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带你进去瞧瞧国子监可好?”
夙罂被窦少这么一拉,便被拉进了国子监。而徐祭酒便自然而然,只能留下应付郑郡主。
夙罂要去给太后看诊,哪有时间在国子监停留?她也只是进国子监看了几眼,就匆匆离开了。国子监的生员都是男子,并没有女生,夙罂也不方便留。
郑郡主见那两个人识趣地离开了,这就更合她的意,她赶紧拿出一本事先准备好的琴谱道:“徐祭酒,见到你就好了。我最近得了一本琴谱,不小心将她弄湿了。结果,中间的一页字体全部淡蒙了,无法看清楚。徐祭酒是上京第一才子,想必这琴谱必定难不倒徐才子。所以,我想请徐祭酒帮我看看,看能不能帮我填写出来?”
“这个……郡主是不是太抬举下官?下官对琴谱并没有多少研究,恐怕帮不了郡主。再说了,找上京对琴谱有研究的人,应当去琴社找才对吧。郡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徐长卿现在对郑郡主没有好感,只想找借口推托。
郑郡主岂会让徐祭酒有机会推托呢,她早就想到了怎么应付徐长卿:“徐祭酒不会是不愿帮本郡主吧?我可以等你下午有空之后,让人过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让人在此等候徐祭酒。”
“……”
徐长卿还没答应,郑郡主就先离开了,根本就没给徐长卿拒绝的机会。
徐长卿站在那里发呆,因为郑郡主已经离开了。
看来,师妹说得没错,这个郑郡主是看上他了吗?还是,人家真的只是想让他去修琴谱?这琴谱确实不是人人都能修的。倘若她没有害过小师妹,他断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
可这郑郡主处心积虑地阴害小师妹,他岂愿帮她?可是,郑郡主是长公主的千金,他要是拒绝,也得有一个拒绝的理由。
下午,徐长卿有意约上几个同僚一齐走出来,见到郑郡主果真派人等他,便以和几个同僚事先约好一起去喝酒为由,拒绝了郑郡主。
郑郡主听说徐长卿居然以喝酒为由拒绝了她,不禁怒火三丈。
她的丫环朱碧道:“这个徐祭酒可真是不识抬举。郡主,他不过只是一个从四品的祭酒罢了,郡主邀请他,那是给他天大的脸面。既然他不识好歹,郡主要不要挫挫他的锐气?”
“啪!”的一声,丫环话刚说完,就被郑郡主狠狠抽了一巴掌,“你懂什么?象他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是从四品的祭酒,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