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暴躁中的皇上见夙罂喂了太后几片白色的药之后,太后竟然就止咏了,不禁十分惊讶。
自从太后有恙,他几乎天天来看太后。太医也天天给太后喂药,但喂的药都是一碗一碗的,黑呼呼的,十分难闻。太后最近都不愿意服药了,都是俩个伺候太后的老嬷嬷好说歹说的,才劝着太后服下了药。
夙罂为了让皇上能信服,她接着说道:“太后得的是肺结核。我刚好有个秘方是专治这个病的。如无意外,这个病能在六个月之后彻底治好。但我刚才说了,这个病有传染性,大家进来看太后最好都戴上个口罩面纱。如无必要,最好少进来为好。”
夙罂拿出一些口罩,递给众人。众人看着夙罂,就象看怪物似地看着她,无一人敢接她递出来的口罩。
郑郡主见状,突然怒喝一声:“大胆!你竟然敢对太后如此不敬,敢说太后生了不洁之症。”
夙罂看了郑郡主一眼,对她的无知很是无奈,只得再次解释:“郑郡主,民女何时对太后有半分不敬?是人都会有生病的时侯,只是病况不一罢了。太后生了病,只要治疗就会好起来。太后这病在现阶段是有传染性的,但经过治疗,顶多半年就能痊愈。”
皇上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太后这病只需半年就能痊愈?”
夙罂万分肯定地说道:“是的。如果皇上相信民女,就先将所有人请出太后的寝殿,民女还要给太后做进一步的治疗。这些治疗,不宜让大家在旁干扰我。”
这时候,有人惊呼道:“太后果真止咳了。”
皇帝上前一步,突然又退后一步,从夙罂手上拿过一个口罩,象夙罂一样戴上,这才问道:“太后觉得怎么样?”
太后很虚弱,但服下夙罂的药片后,却头脑清明,她看了夙罂一眼,挣扎着虚弱地说道:“哀家吃了这小姑娘的药,感觉好象真的舒服了一些。既然太医已经宣布哀家没治,皇上就按照这小姑娘的吩咐,让这小姑娘给哀家治疗吧。无论她治得好还是治不好,都请皇上不要治她的罪。”
太后刚才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此刻竟然能头脑这么清醒地说出有条有理的一段话,这让皇上立马对小姑娘高看了一眼。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皇上摆了摆衣袖,马上威慑地说道:“都出去吧,让夙姑娘给太后治病。”
皇上出声,人人惶恐,都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就连太医们,也因为有这小姑娘出来顶罪而长舒一口气,都颤抖着退出了太后的寝室。倘若太后没治,这些太医们说不定当真有人要为太后陪葬。
众人退出,室内顿时只剩下夙罂和玉竹。
夙罂需要给太后输些营养液,还需要给太后输些血浆。这些操作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过,她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才让皇上请别人都出去了。但是,她需要太后配合才能给太后治病。
夙罂并不了解太后,只得试着和太后勾通:“太后,民女治病的方式和别的太医都不一样,还请太后等下不要太过于惊讶。太后这病是能治好的,太后无需太过担心,还请太后能信任我的医术。”
太后因为服下了夙罂的药,感觉舒服多了。她一直在喝中药,那些中药非但不对症,还又苦又难喝,喝了之后,浑身不舒服。可是,这小姑娘给她的药只是几个小小的白片,只要用水送,一下子就吞下去了。而且,许是对症下的药,药效惊人。
所以,这个小姑娘一下子便攫取了她的注意力,并得到了她的赏识:“小姑娘,哀家这条命原本就被太医们宣称无治了。如今小姑娘说能治,那就放手治罢。哪怕你治不好哀家,哀家也不会让圣上怪罪于你。至于方法,哀家都这般年纪了,还有什么稀奇的事情是哀家不能接受的?小姑娘只管用你的方法给哀家治病,哀家不会大惊小怪。”
夙罂听了总算放心下来:“谢谢太后的配合。那我现在就给太后输液。这个输液之法有些特别,还请太后不要害怕。”
“放心吧,哀家不会害怕。这世上,还能让哀家害怕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太后早就当自己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哪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只要是活人,哪有不想活着的?身为太后,活着就是至高无尚的存在,她当然更想活着了。
“那就好。”夙罂马上给太后输液。
太后一直不怎么进食,长期处于营养不良当中。所以,夙罂给太后输了营养液。因为营养不良,太后气血两亏,贫血,气滞……各种症状都是自然而然。
所以,夙罂还得给太后验血型。为免太后过于惊讶,夙罂说服太后让她将其眼睛蒙上。幸亏太后愿意配合,夙罂才得以顺利进行。
太后看到夙罂用针管刺进她手上血管,将一瓶血浆输进她的身体时,她确实感到非常的惊讶,忍不住道:“小姑娘这法子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哀家觉得,被你这么一番治疗后,哀家觉得舒适多了。”
夙罂解释道:“太后,这是营养液和血液。太后久病失养伤了五脏,犹其是肠胃,还有贫血,就是少血的意思。所以,我现在必须一边给太后治病,一边给太后调养身体。”
太后虽然躺着,但目光恢复了好些凌厉:“嗯,你这法子可真是新奇,哀家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可是,这血浆是谁的?这会不会乱了哀家的血脉?”
夙罂也不敢笑太后这问题,这古代人对血脉一说是有些神圣的,她只得耐心地解释:“太后,这血浆是经过检验过的,是非常纯净的血浆。它和你的血液是一样的,不会乱了您的血脉。太后就放心吧,如果不是相同的血液,输进去你会感觉不适的。现在,你是不是感觉很好?这就表示,这血和你的血是一样的。”
太后似懂非懂,但因为感觉舒适,也就没什么好反对了。太后一把年纪,也没有少见多怪。
太后的寝殿外,大家只是焦躁地等待着。太后没治了,这是一个共识。大家只想着如何脱罪,谁也不愿意在这当口上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