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他能代替罂罂,给罂罂当家作主似的,不就是罂罂的大师兄吗?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原来如此。”徐长卿将车窗放下,回头问罂罂,“小师妹,这个窦公子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他眼睛怎么了?”
问到窦牧的眼睛,夙罂便“噗”一声想笑。窦牧绑着一只眼睛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笑。
她略略解释了一下:“窦公子前一段时间受了重伤,他在罂花谷住了一些日子。这次在半路上遇到他,他便跟着我们一起回上京。他的眼睛是被窦家二少派人袭击时受了伤。”
窦少眼睛根本就没事,但演戏还是得演全套。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她和窦少,以及二少的那班爪牙知道。这事和大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不向大师兄解释了。
“原来是这样。”
可他为何对我敌意浓厚?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那窦少称呼小师妹叫小师妹罂罂?这也叫得太亲蜜了吧?那是三七那几个小屁孩叫的。他都只是叫小师妹,没有叫罂罂呢。
“师兄认识他?”夙罂问道。
徐长卿回过神来:“第一次见面。但是,窦家是簪缨世家,还是后族。他们窦家一举一动能牵动整个京城。窦家大少爷从小被人拐卖,最近被认回来这件事情,在上京很是轰动。窦候爷为了让他认祖归宗,大办酒席,遍请整个京城的富豪高官。原来的窦大少爷窦甄因此变成了二少爷。那次酒席我因公务在身没能去参加,但这件事却成了整个上京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所以,我也就略有耳闻了。”
“原来如此。难怪窦家二少派人半路偷袭窦少,想将他打残呢。”原来是嫡子大少,突然变成了二少,这确实有些难以适应。他们是世家承袭候爵之位的,一向会传长子嫡孙。
“有这样的事?”
“嗯。这件事情,我可是证人呢。”夙罂将二少派人袭击窦少的事说了一遍。
徐长卿笑道:“幸好我没有这样的兄弟。”
众人入城后,原本是可以分开了。现在大家人都在京城的大街上,多半是安全的了。但是,一直走在前面,原本一路傲慢,高高在上的郑郡主,居然停下马车等在一品居的门口。
夙罂的车停下来时,郑郡主便迎上来和徐长卿打招呼道:“徐祭酒,你也要在一品居用膳吗?”
徐长卿拱手道:“郡主,是的。下官事先已经在此订了位置,郡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共进晚膳?”
徐长卿就是客气一下罢了,并非当真想邀请郑郡主。他今天是要为罂花谷众人上京城接风洗尘,并不希望郑郡主参与其中。
既然郡主也在这里用膳,他便应礼貌礼貌。他以为,他这只是打个官腔罢了,郑郡主一向高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岂会和他们共进晚膳?
谁知,他这么一说,郡主居然随和又温婉地说道:“既然徐祭酒邀请,本郡主却之不恭。反正本郡主也要在这里用膳后再入宫,那就相请不如偶遇,谢谢徐祭酒的盛情。”
“那……郡主请!”徐长卿十分意外,他万万想不到这郡主会答应他的邀请。他今天是要给小师妹接风洗尘的,根本就不打算请郡主一起用膳,请她只是顺口提一提,就是客气客气罢了。这郡主是怎么回事?一品居的菜价高,就算是临时进来,一般都会有位置的。
夙然和夙语见郡主答应和她们共进晚膳,立马心情激动地上前讨好郑郡主。可是,郑郡主的目光一直在徐长卿的身上波光流转,对夙然和夙语十分冷淡,看她们的目光就象看低等人一样。不过,面上也没表露得太过明显,因为这些人都和徐长卿有关系。
窦少也很是奇怪,这郑郡主一向傲慢得象个二五八万似的,没想到,看徐祭酒的目光会那么温柔似水。
夙然也发现了,这郑郡主的一双眼睛看谁都冷若冰霜,唯独看向徐长卿时含情脉脉。夙然被夙语怂恿,想让自己的女儿薜宝珠多亲近徐长卿,希望徐长卿能看在她爹爹的份上,娶了薜宝珠。她万万没想到,连郑郡主都想嫁给徐长卿。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的女儿和萧玉涵解除婚约岂不是两头空?夙然又看了看夙语。夙语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萧玉涵娶到夙罂。可是,这一路上,她看到那个窦少和祈世子都对夙罂十分殷勤。所以,萧玉涵想娶到夙罂?作梦去吧。
夙然想到夙语提出退婚,让薜宝珠大受刺激的事,心下原本很是恼怒,但见萧玉涵想娶到罂罂也不太可能时,倒是心里平衡了很多。
他们进了一品居的二楼,将二楼的位置全占了。这一品居的菜价贵得吓人,但窦少知道罂花谷的人多,还多了师父的两个女儿,他早早就将二楼的大厅给包下来了。另外,他还要了一间贵宾厢房。
窦少既然邀请了郑郡主,就没有理由不邀请祈世子兄妹。
祈世子原本就想和夙罂在一起,自然是不会客气地马上答应了。
祈郡主这时侯才有机会和窦少说话,赶紧走上前问他:“窦少,你的眼睛伤得严重吗?”
窦少单着一只眼的样子实在滑稽好笑,但是这戏既然演了,他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多谢郡主关心。我的眼睛虽然受了伤,但有罂罂这个神医在,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祈郡主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他听说窦少的一只眼睛被窦二少派来的人给重重地戳伤了,恐怕以后都是单眼龙了。
她是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一路上她早就想来求证一下了。现在看到了,窦少的一只眼用黑布包着,就算是再美的男子,如果一只眼睛坏了,那也变得难看了。至于那个夙罂,她又不是神仙,哪是说能医好就能医好的?
窦少说再过几天就会好,这句话谁会相信?眼睛如果被人戳瞎了,那就是永远瞎了。祈郡主心情复杂地跟着上了二楼,一起用膳。但是,她却没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