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被自己叫来的二姨又要离开,薜宝珠很不甘心地追上去,大声叫道:“二姨妈,你就这么走了?你不管罂罂了吗?那个病人快死了,罂罂是医不好的。那些人会毁了罂花谷,会毁了外公的声誉。”
夙嫣回首看了薜宝珠一眼,厌烦地说道:“宝珠,你嚷嚷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只会吵死人。罂罂从未医死过人,有罂罂在,什么病人都能医好。你不要在这里吵到罂罂,你可以回家去了。罂罂她不会毁了罂花谷,也不会毁她外公的声誉。”
薜宝珠不知道的是,夙嫣是所有人当中,最相信夙罂的。谁说夙罂的坏话,那都是触了她的禁忌。
茯苓也是再也忍不了薜宝珠的吵吵嚷嚷,说道:“宝珠小姐,罂罂是罂花谷的掌门人,也是罂花令的持有人。她打小在罂花谷长大,比任何人都爱惜她外公的声誉,也比任何人都更爱罂花谷,请宝珠小姐谨言。不然,别怪我们对宝珠小姐不客气。”
薜宝珠被茯苓这么一说,马上摆起主人的款道:“你一个奴婢罢了,也敢训斥我?”
萧玉涵也觉得薜宝珠有些过份了,将她强行拉到旁边去:“宝珠,你没听见吗?罂罂表妹说,她已经给平南王世子拔出了飞镖,还解了毒。你就不能消停些,安静地等待结果吗?”
薜宝珠看着萧玉涵,眼睛含了恨:“表哥,你变得真快。你这是一定要护航小表妹吗?”
萧玉涵有些无奈道:“宝珠表妹,我没有护着小表妹。而且,你没看到吗?小表妹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表哥给她护航。”他现在倒是想护着小表妹,可事实上,他很清楚,小表妹才是那个护着整个罂花谷的人。
薜宝珠含恨道:“玉涵表哥,你这是忘记了我们千里迢迢来罂花谷一趟是为了什么吗?你不想拿回罂花令?你就任由小表妹这么肆意地拿着外公的罂花令霸道医界,胡乱糟蹋?”
萧玉涵知道一时之间无法改变薜宝珠。他来时的初衷确是想得到罂花令,可他此刻已经认清了事实。小表妹是配得上那枚罂花令的人。刚才的一切,他也看在眼里。他也是夙幽的亲外孙,他的娘亲夙语医术毒术是夙氏三姐妹中最好的。
所以,萧玉涵虽然要走的是仕途,但他从小耳濡目染,他母亲又有意倾囊相授的情况下,他医术毒术自然也不差。刚才那平南王世子的伤势太重,他也是无回天之力。更何况那世子还中了毒镖,毒镖所在的位置非常至命。如果由他来拔镖,平南王世子必死无疑。
可刚才小表妹出来时说,她已经拔了毒镖,还解了七成的毒。现在只需要给世子输血就行。输血是什么?萧玉涵竟然听不明白。但平南王进去了,他女儿进去了,都是进去献血的。
小表妹居然能给人换血吗?萧玉涵惊讶极了。他很想进去看一看,但夙罂小表妹没让人进去,他也不敢强行进去。
现在的萧玉涵自认自己没有资格和小表妹抢罂花令。他想说服薜宝珠,但薜宝珠似乎还没有死心。
正在这时,那紧闭的房门又打开了,夙罂走了出来,神态有些倦怠。
萧玉涵拉着薜宝珠道:“宝珠表妹,如果罂罂小表妹真的将平南王世子救了回来,你就不要再搞事了吧。”
薜宝珠生气地冷哼:“你说我是在搞事?”
萧玉涵换一种说话,带着诱哄道:“宝珠表妹,如果罂罂小表妹真的将平南王世子救回来,我们就不再针对她了,好不好?”
薜宝珠听了,果然感觉好多了。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薜宝珠拉着萧玉涵过去,拦在刚刚出来的夙罂面前道:“你是不是将人治死了?”
夙罂有些疲劳,因为刚才治疗时,施了针,用了些内力。不然,那些毒光靠血清素的话,是很难排清的。要救一个伤势太重的人,又要拔飞镖,又要解毒,那并不比救下甘夜容易。甘夜是胎毒,主要是筋脉阻塞所至,只要疏通了筋脉,他就没事了。还有,甘夜原本武功深厚,他的功力在泡入药水中时,自然散功将五脏六腑的内伤治好了。所以,他好得快,也不全是夙罂的功劳。
救甘夜时,夙罂给甘夜施了一百八十针。而抢救这个平南王世子,她只施了十三针。这是因为,平南王世子是中毒,而甘夜是经脉旧疾发作,全身大部分经脉堵塞,浑身不能动弹。
“表哥,表姐,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夙罂懒得跟薜宝珠解释那么多。
事实是最能说服人的,她说什么都没用。这个表姐想要她手上的罂花令,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宝珠是外公的亲外孙女,如果她在医学上的造诣胜过她夙罂,外公早就将令牌传给她了。
可惜,这个表妹无论是性格上,还是医术上都让人感觉失望。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却没有大家闺秀的大格局,只会耍点小花招。而且,脾气急燥,做事毛毛燥燥的,象只跳蚤。
薜宝珠和萧玉涵得令,马上跑进屋去瞧平南王世子。薜宝珠要是知道自己在小表妹的心目中象一只跳蚤的话,她一定会爆炸的。
结果,萧玉涵和薜宝珠进屋后都大吃一惊。
虽然平南王世子晕睡过去了,但他此刻脸上的紫黑色已经全然不见,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完全没有了中毒的迹象。
平南王见到他们,用指压了压嘴唇:“嘘!请你们小声点,我儿他大病初俞,少谷主说他需要静养休息。还说,一般人进来只会传播病毒。”
平南王因为爱子重伤,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头发。此刻见到爱子呼吸已经正常,毒气尽去,又听得夙罂说,只要等他醒来,就算度过了危险期,他心里虽然还在担忧,但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一半。
薜宝珠犹不相信地,上前给平南王世子把了把脉。把脉后,薜宝珠也是惊呆了!这才多久?这人居然起死回生了?就算是外公,只怕也没这本事吧?
萧玉涵也给平南王世子把了一下脉,同样的,他也是不敢相信。明明这人抬进来时,都快死了。小表妹是怎么将人救回来的?这逆天的医术确实远远地甩了他好几条大街。而且,夙罂给平南王世子吊的一些瓶瓶灌灌也是他们没见过的。原来,外公的秘技没有全部传给他们的娘亲吗?还是外公近年的医术又精进了?
薜宝珠妒火中烧地指着那些输血的仪器问道:“这些都是外公新做的吧?外公太偏心了!”
夙罂傲然笑道:“是的。外公说,这些秘技只能传给持有罂花令的我。”她说这话就是要火上加油,气死薜宝珠。这些明明是她照着空间才有的现代仪器,找这个时空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就连外公夙幽也惊叹了很久呢。
平南王世子的脉博已经平稳下来,尤其是他的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也是真的非常正常了。
平南王随身还带来了一个大夫。这个大夫见萧玉涵和薜宝珠都在发呆,他也感叹地说道:“夙罂少谷主是老朽生平所见医术最高明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