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一号端着托盘起身。
托盘上放着注射了一小部分的能量药剂,在程拾‘出窍’的过程中,她每天都要来注射一点能量药剂,防止程拾的身体被饿死。
这身体安静的躺在床铺上,呼吸平稳悠长。
阿尔法站在旁边,方块脸上显得有些焦虑。
“竟然还没有回来。”
“看来他在白鸟城遇到困难了……”
他手指微动,几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这是发给黑塔行者的邀请,让他们明日带着至少价值十五积分的怪物尸体,来收容所参加纯净献祭。
收到邀请的黑塔行者有七人。
分别是琼恩,傅五,谷良牧,白秋,杨杞,王勇,赵大力。
这七个黑塔行者,是现有所有行者中,最有上进欲望的七个,其他的那些都只能算是拥有力量的普通人。
阿尔法的这一举措,并非是程拾留下的命令,而是基于他自己的判断。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所长发现白鸟城的状况超过预估,所以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观察。”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所长被困在了那里。”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都需要组建出一支精锐的队伍,给所长提供帮助,或想办法将所长救出。”
发出邀请后,阿尔法走到角落,抱着腿蹲下,屏幕脸上浮现孤独的表情。
收容所失落的二十年,一直都是阿尔法在勉强维持。
阿尔法会不厌其烦的,通过物流通道和机械臂,给前所长盛启明换上新衣服,他会将死去的生物学家摆在椅子上,假装他们还活着……
他对收容所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但他不是帝国人,只是为了管理收容所而创造出的人工智能,是一件工具而已。
按照帝国的智能评级,阿尔法属于叁级智能,比贝塔一号更高,也是帝国法律允许范围内的最高级智能。
“灵魂……灵魂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没有灵魂,就不能算是帝国人呢?”
“也许让收容所一直存在下去,我就可以知道了吧。”
“所以……快点回来吧,所长。”
……
程拾用围脖将脸遮起来,好奇的在白鸟城的街道上闲逛。
这里的街道很干净,但有淡淡的臭味,如同尸体腐烂的味道。
路上行人不少,看起来都很健康,说明白鸟城的饮食没有问题,可他们的气色全都很差,眼眶深陷,精神不振,显然生活让他们有很大的压力。
白鸟城有各种店铺,生活设施还算齐全,使用的是金银铜这种金属货币。
程拾挨个店铺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货品,价格都贵的离谱,但如果选择用神金支付,就可以一下子购买许多物资。
可惜迟鱼是个穷鬼,神金只有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从他卧室拿出来的货币,也只够应付几天的伙食。
走着走着,程拾就发现了一个书报摊。
他在书报摊里,阅读着关于关于白鸟城的信息。
“人口稳定四万人,已经很久没变过了,死人的消息几乎没有,但催促生育的内容却到处都是……”
“城里还有两个工厂在运行,每隔一段时间,会有来自太平坞的商队来交易……嘶!”
程拾没想到,太平坞竟然连白鸟城的交易都在做!
此外书报摊里,还有一些明星,音乐,爱情小说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这样一座城市,竟然还有充足的文化产业。
他在书报摊里,一直待到下午。
在老板想要打人的眼神中,买下了一本白鸟城地图,往和猎人组织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路上程拾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实在找不到那根线条。
在疑惑中,他来到了服装店后的街巷。
这里和大街只有一栋建筑的距离,但却没有主街那么光鲜,阳光无法照到这里,垃圾桶的旁边也堆满了脏污,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他特意早来了一个小时,猎人组织的接头人还没有来,程拾扫视了一圈儿,找了一个废弃箱子钻了进去,抠出几个小洞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如果问题出在程拾家,那么这个据点应该还没有暴露。
但如果真是猎人组织有内奸,那么这个接头地点,恐怕也已经暴露了,所以安全起见他要先躲起来。
……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程拾的腿都有些酸了,他终于看到一个穿着茶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男人身材壮硕,脸上戴着一个有些狰狞的红色面具,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却在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宽大的衣服里应该藏着武器。
来到约定地点后,男人拿出报纸,垫在肮脏的椅子上。
程拾精神起来:“他应该就是猎人了,看起来和正常的人类没区别。”
时间一点点过去,程拾并没有出面,他依旧在耐心等待,直到又过去半小时,这男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程拾才把住箱子的边缘,想要出去和他碰头。
但他的手刚碰到箱子,就立刻收了回来,他将眼睛凑到箱子表面,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只见面具男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
这身影上半身是枯瘦的老者,头发笔直的向后生长,纤细的胳膊上长着巨大的手掌,手掌上长着刀刃一样的指甲。
至于他的下半身……它没有下半身!
老者的腰部以下,是一个金色的,类似于倒立圆顶建筑屋顶的器具,它腰部连接着这个器具,漂浮在空中!
老者跟着猎人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准备动手了,它伸出爪子,猛抓向猎人的后背。
撕拉!
猎人吃痛转身,背后多出了四条血痕。
但看到后面后,猎人面具下,就布满了冷汗。
他没有看到偷袭敌人!
下一秒,他的肩膀上,又多出了几道血痕。
猎人拔出神金长剑,茫然四顾,不时还快速转头,天上,地下,各个角落全都看了,但却依旧找不到目标。
撕拉,撕拉……
猎人的身上,伤口在一道道增加,鲜血已经将整个后背濡湿。
他愤怒的低吼,心中已经有些绝望了。
“这畜生在戏耍我,除非我死掉,不然它不会出现停止,该死的……为什么它会知道我在这里,是我的伪装不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