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福殿皇宫。
天子曹芳听闻太监宣太傅司马师到,吓得屁滚尿流的从御榻之上爬起来,不觉两腿栗栗,发软不能站立,只得跪在皇宫地上躬迎司马师。
太监、宫女赶紧向前搀扶,奈何却因了曹芳腿软却是搀扶不起。
此时只觉嘉福殿中,似乎有黑云压顶、摧枯拉朽之寒气,蚀人骨髓。
猛然,只见宫灯纱罩之中灯芯猛的一爆,发出“啪”的一声,火焰随着声响蓦地跳动一下。
曹芳听了,不由浑身颤抖了一下,抬头来看。
只见司马师怒气冲冲,剑履转瞬到了嘉福殿中,看见曹芳猛然拔出剑来,剑指曹芳大声呵斥:“遥想当年,臣父对大魏忠心耿耿,为保大魏社稷安危,受先帝托孤之恩而立陛下为帝,臣父之于陛下,可谓有周公之德。臣父亡故后,师继承父位,亦殚精竭虑、舍生忘死的辅佐陛下,如同伊尹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唯恐有负陛下,有负天下社稷。然,哪知陛下却是不思恩报,却是为一己私利反而以功为过、恩将仇报,竟然勾结奸佞之臣欲图我兄弟性命,毁我司马氏!我且问你,到底是为那般?”
怒不可遏,犹如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宫女、太监见状,皆都跪倒在地,把头几尽压低到地下,浑身颤抖,不敢出声。
曹芳额头汗水更是如同雨下,直直的砸向地面:“朕鬼迷心窍,听信奸佞之臣谗言,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朕合该有罪,只望大将军念在君臣旧情,且先行饶恕朕罪。”
说话间,曹芳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手指紧紧扣住青砖地缝,几近抠出血来,求饶不止。
司马师见曹芳如此苟惜性命,更是怒不可遏,猛然从怀中拿出来血衣诏,恨恨摔在曹芳脸上。
“你毕竟是当今天子,姑且留得你的性命。不过,张缉之女,陛下之妻张皇后,身为当朝母后,本该当母仪天下,对陛下当有劝诫之贤。然,张皇后不仅不于陛下面前尽劝诫之贤母仪天下,却是协同其父张缉谗言陛下,罪该当诛。国法岂能因她荒废?左右,且拉出张皇后,东华门绞刑致死!”
曹芳听司马师欲要东华门绞杀张皇后,跪爬到司马师脚下,紧紧抱住司马师大腿:“大将军,张皇后不过女流之辈,请饶过她吧!”
边说边泪眼司马师,苦苦哀求。
司马师背后诸位心腹部将见状,皆都手指曹芳怒斥:“真乃昏君,此等时刻还竟然如狗般去护一个祸害!”
如同刀枪,直刺曹芳。
言谈指责之中,并不再把曹芳视为当今天子。
曹芳慢慢松开司马师的腿,瘫坐在地:“一切皆随大将军。”
左右御林军即刻宫中捉出张皇后,张皇后却是不哭不叫,只泪流满面的看着曹芳。
见曹芳瘫软在地,便就呵退左右御林军,猛然扑到曹芳面前:“陛下,臣妾自去了,只是从此没有臣妾陪在陛下身边,陛下当自爱惜龙体。”
说话间便就跪于曹芳面前大礼跪拜:“如果有来生,臣妾必亦随陛下,生死不离。”
司马师岂能容他们夫妻二人嘉福殿大演生死离别悲戏,即刻命御林军把张皇后、曹芳分开,只一路把张皇后拉向东华门。
曹芳后面看着张皇后被御林军硬生生拉走,只趴在地上,昂着头,伸着手,口中弱弱呼唤:“皇后,皇后,我的皇后。”
泪水早已是如同雨打芭蕉般把身上龙袍湿透了。
东华门外。
张皇后到时,早已经有御林军手持三尺白绫在刑场等待她了。
刑场之上,御林军手持兵器,威然耸立,沉默不言。
微风吹过东华门,扬起一小阵的灰尘,沿途经过东华门的百姓、行人知在刑场之中将被绞杀之人乃是张皇后之时,皆驻足观看,窃窃私语:“如此佳丽就此殒命,却是可惜了。”
“又有何法?其父乃是被诛三族的张缉,身居高位却不思报国只行谋逆之事,此也是罪该如此。”
一时间,围的水泄不通,御林军只得排成人墙,远远的隔开众人。
闹哄哄之中,只见行刑官手持皇帝谕旨,大声宣读:“张皇后身为国母,却是违背内宫不得参政祖训,与其父张缉密谋,挑唆陛下诛杀太傅,实为祸乱朝纲,图谋不轨。依陛下圣旨,即刻绞杀,清君侧,以保大魏社稷安稳!”
宣毕,猛然抛于张皇后面前。
“行刑!”
御林军听到命令,即刻稳住刑场秩序。
只见两名御林军手持三尺白绫环绕在张皇后脖颈之中,一人一端,皆都把白绫死死攥在手心,猛然用力。
只见白绫在御林军死命手扯之下,越来越紧。
张皇后两只手死死抓住脖颈两边白绫,大口喘气,不停挣扎:“陛下,臣妾就此去了。父亲,请慢行,只待女儿前来。”
白绫越拉越紧,张皇后声音越来越弱。
猛然,只见张皇后两只手蓦地垂下,身子慢慢瘫软下来,口角耳鼻之中流出来鲜血。
“死了,勒死了。”
“司马师够狠,让皇帝陛下亲自下谕旨赐死自己心爱的女人!”
“下旨之时,必然是痛苦不已!”
“唉。”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不安,皆都议论纷纷。
待张皇后瘫软的身子一动不动时,即刻有太医向前,验明正身:“张皇后伏法了。”
即刻报于嘉福殿中司马师。
嘉福殿中。
曹芳听闻御林军奉自己所下谕旨绞杀了张皇后,不由倒头晕倒过去。
司马师即刻示意太医救醒。
“张皇后罪有应得,陛下,必要谨记此诫!”
司马师说完,即刻转头安排御林军:“只把张皇后尸体悬挂东华门示众三日,三日毕,抛尸于荒野之中。”
说完,司马师狠狠的看一眼曹芳,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了嘉福殿。
待司马师离去,宫女、太监方敢急急爬向曹芳,手忙脚乱的把浑身瘫软,失魂落魄几乎吓破胆的曹芳抬到御榻上去了。
司马府。
司马府中,灯光摇曳,摇曳的灯光之下,司马师愤愤的坐于案前。
诸位心腹部将皆都位列两边,神色凝重的看着司马师,身影只在摇曳的灯火之中晃动。
气氛异常沉重、压抑。
“啪!”
司马师怒啪台案:“曹芳如此昏庸,不若就此废黜了!”
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如利剑般直穿案前诸位心腹部将耳膜。
“废黜皇帝,兹事体大,如果明面硬来,怕是不好。”
司马昭却是悠悠的打破死寂:“必要有名。”
这话,说到了司马师心中:“既然如此,不若去永宁宫中,只让郭太后下懿旨,废黜曹芳,另立新帝!”
司马师眼睛之中都是愤恨:“如此,可谓有名。”
“如此甚好,这般有郭太后懿旨在,想必朝野上下也无话可说。”
诸位部将皆都称善。
定下永宁宫逼迫郭太后废黜曹芳之策,司马师不觉长舒一口气。
“即刻奔永宁宫。”
只一句话,司马师又带领诸位心腹部将,大步流星的气势汹汹的直奔永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