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松柏看不到的角度,林倩碧和秦若雨悄悄交换眼神。
隐忍多年,为的都是这一天!
摆出这么大阵仗,岂可以为她人作嫁衣裳?!
既然那些人不愿配合,不如索性破釜沉舟!
让秦若兰独自嫁与二皇子,那绝不可能!
“都是妾身不好,这些年独占了老爷的宠爱,惹得姐姐不痛快。”
林倩碧朝着闵云舒嘤嘤地哭。
十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冬迎见状,知道十七嫌弃对付女人,便要过去帮忙,却被闵云舒制止。
她起身走向林倩碧。
林倩碧哭得更厉害了。
“姐姐是老爷的贤内助!老爷与姐姐夫妻一体,切不可因为妾身坏了感情!”
感情?
闵云舒闻言,心里冷笑。
她曾倾注了所有的爱和感情,如今,心如止水。
堪堪知道真相那会,崩溃得无地自容,只想一了百了。
痛哭一场,终是醒悟,为渣男贱女,不值!!!
“姐姐容不下妹妹,妹妹愿意离开!让出老爷的爱!
妹妹祝愿姐姐与老爷琴瑟相和,恩爱白头!”
林倩碧以帕掩面,抽噎不止。
闵云舒云淡风轻地笑了。
什么叫‘让出老爷的爱’!
贱女就是不要脸!
大庭广众显摆男女之情。
暗踩她得不到男人心?可惜,她现在百毒不侵!
见闵云舒不怒反笑,林倩碧有点奇怪。
她心思一转,哽咽几声,继而卑微地求,“妾身可以走,但是请姐姐怜惜雨儿!她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还请姐姐一定收留她!雨儿是无辜的……”
林倩碧以退为进。
这么多年下来,早将秦松柏的心态拿捏得死死的。
当年穷书生,靠闵家才能走上仕途。
如今平步青云,却也落下了心病。
家世的差距,总是让他坐立不安。
最怕旁人指指点点,在背后议论,依靠那个女人才有今天!
这是他的死穴!
果然。
什么身份低微,姐姐才是贤内助之类的词语,成功刺激到了秦松柏。
就因为他没有好的家世,不得不从那个女人落手。
忍辱负重二十年,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
他才不要和那个女人恩爱白头!
他不爱她!与她虚情假意让人恶心!
既然那老东西已不能再为他所用,那便弃之!
好在,他还有雨儿!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让雨儿由庶变嫡,又不是非得依仗闵家!
今天已经让全京城见识了他心里只有碧儿母女,如果他不能护住她们,让他脸面往哪里搁?
“碧儿,你是我秦松柏的女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秦松柏握紧林倩碧的手,眼中尽是深情。
林倩碧欣喜若狂。
就知道秦松柏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林倩碧体力不支般跌入秦松柏怀中。
“老爷,你这样,让碧儿很为难……”
“啪!啪!啪!”
掌声响起。
闵云舒眼神平静地看着狗男女,一下一下地拍着巴掌,“演!继续演!”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冷嘲,“今儿这场戏,不知林姨娘想让你那些御用说书先生如何编排?”
“姐姐,你在说什么?”
林倩碧脸上有一瞬见了鬼的表情,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花钱请人编故事美化自己,闵云舒是怎么知道的?
宴厅里议论声越来越大。
原来京城里流行的那些故事,也是有渊源的!
亏得大家还以为林姨娘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娇柔美妾。
在场亦有随夫君赴宴的官眷,此时一个个脊背挺得笔直。
好笑这林姨娘就是男人心目中遍寻不得的白月光,这下可啪啪打脸了。
林倩碧咬紧后槽牙,眼神怨毒盯着闵云舒。
罢了,临门一脚了,她知道又如何?
那些人议论纷纷又如何?!
只要她成为丞相正妻,谁还敢诟病她?!
“姐姐……”
“够了!”闵云舒表情嫌弃极了,“什么姐姐妹妹的?我爹只有我一个嫡亲女儿!要认姐姐滚到别处认去!”
她缓缓逼近林倩碧。
“你字字句句言必称什么独占宠爱,不就是想让大家知道秦松柏宠妾灭妻?不就是想让全京城知道姨娘母女踩在正妻嫡女头上?!”
“简直不可理喻!”
秦松柏越听越不对劲。
闵氏骂的不仅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更是让他一起蒙羞!
感受到林倩碧瑟瑟发抖,他连忙将人拉到身后护着。
闵云舒被这个动作给气笑了。
这就是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白瞎了她全心全意待他这么多年!
“碧儿尊重你!雨儿孝敬你!到头来只换得你恶意辱骂?!亏你饱读诗书,自诩名门闺秀,怎么出言如此恶毒?!”
秦松柏怒视闵云舒,“且老夫与你相敬如宾二十载,事事以你为尊,又何曾亏待过你?!”
“果然是听不懂人话的一丘之貉!”
闵云舒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连声冷笑。
“尊重?孝敬?一个蛇蝎心肠!一个狼子野心!你想让我如何对待她们,嗯?
还有你秦松柏,我当年不介意你家境贫寒执意下嫁,为你拓展宏图,为你操持后院解你后顾之忧,却不知你婚前早已与林氏勾搭,处心积虑利用我闵家!
什么相敬如宾?!真是难为你与我虚以委蛇,勉为其难!”
“哄——”
宴厅里交头接耳的声音绵绵不绝。
再单纯的灵魂也能联想到背后的狗血故事!
秦松柏瞬间如芒在背。
一再当众揭他的短,情何以堪?!
“闵云舒,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松柏气急败坏,直呼其名。
闵云舒悠悠地笑了,她不屑挑眉,“怎么,终于舍得不装了?”
秦松柏被那安之若素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
那是高门贵女的傲气雍容,曾经折服于他脚下,为他所用。
如今忽然弃他而去,心里不是滋味。
方才脱口而出,是压抑多年情绪的喷薄。
可是,能轻而易举能获得的东西,为何要艰辛迂回?
其实那个女人好哄得很,他假意温柔,她从无疑心,近来是他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