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九婶如何的谩骂,陈九依旧不搭理。
穆家人可就沉不住气了。
苏轻轻和穆谨行两个暴脾气的人,当下就撸了袖子,要上去跟她干架。
被苏轻盈拦住了,“没必要跟一个疯婆子吵,她每天什么也不做,最大的乐事就是跟人吵架,你们也想跟她一样,万天吃了睡,睡醒了就找人吵架?”
来了这村子两个来月,苏轻盈将陈九婶的脾气摸了个透。
听说,陈九婶年轻时颇有些姿色,自持貌美如花,要嫁方圆十里最有钱最俊朗的后生,奈何有个搅事的娘,将年纪拖大了,最后只得嫁给了陈九。
陈九是孤儿,婚后将她宠上天。
陈九虽然穷,但从不让陈九婶下地做事。
刚刚成婚那两年,陈九婶过的是少奶奶的日子,不烧饭,不洗衣,每天就是吃睡玩。
吃的还会送到她的手里。
后来她生了娃,才开始做些简单的家务。
大约享福惯了,受不了后面待遇的转变,陈九婶开始对陈九无端谩骂。
据左右邻居们说,哪天没听到陈九婶骂陈九,那一定是陈九婶骂得嗓子疼了,或是陈九婶回娘家去了。
村里人知道她的脾气,大部分的人都懒得理她。
“那就一直让她骂着?吵死了!我昨晚睡得晚,还想今早睡会儿懒觉呢,结果一大早的就被她吵醒了,我这脑袋还嗡嗡地疼呢。”苏轻轻揉着太阳穴,朝大门那里翻了个白眼。
“不行,得想个法子,给她点颜色看看。”穆谨行摸下巴。
陈九依旧刨着木头,不搭理。
“好哇,你还敢不理我,行,有种你一直不理我,一直不回家!哼!”陈九婶跳脚骂着。
她并不走,依旧骂个不停。
苏轻盈看了陈九婶一眼,朝身旁跟来的虎子和慕耘狡黠微笑,“快去将咱家的大花二花抱来,吓一吓那陈九婶。”
两个孩子眼睛放亮,“是,娘!”
两只老虎在穆家呆了两个多月,已经完全和穆家人相熟了。
喊它们的名字,它们还会回应。
虎子和慕耘跑向后院的小木屋那里,一人赶了一只老虎出来。
穆谨行趁着陈九婶谩骂,没有留意到从另一边围墙边跑来的老虎,悄悄打开栅栏院门。
两只原先像小猫娃一样的虎仔,如今长得跟大狗一样壮了。
龇牙咧嘴朝陈九婶冲去。
陈九婶正骂得欢,忽然听到一声嘶吼,两张血喷大口朝她张来,吓得她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嗷呜——”大花二花跟着跑。
陈九婶吓得哇的一声大哭,将鞋子跑掉了,头发跑闪了,也顾不上去捡,没命的跑。
两只虎子也只撵了几十步远,就没撵了,转身回去了。
村里人家见惯了穆家的虎仔,只要不惹那虎仔,不爬穆家的院墙,那两只虎子就不会发怒。
陈九婶被追得夺命而逃,八成上穆家闹去了。
她在村里人缘极差,吓得哭着跑,没人同情她,反而引得不少哄笑声。
这样被吓着后,一连过了几天,陈九婶都不敢去穆家。
……
常氏的胃病,吃了些药,静养了些日子,已经能下床了。
她没有怀孕的消息,早被苏轻盈说了出去,村里人没再对她另眼相看。
和以前一样,见她到地里摘菜,村里人会笑着打声招呼。
但陈九婶依旧是看见常氏就骂。
这回不敢骂她勾引穆谨言,因为她怕被穆家放老虎咬,只不着边的空骂。
常氏是个聪明人,惹不起,就躲开。
她不仅躲着陈九婶,还躲着村里所有男人。
苏轻盈去村里时,看到村里人同常氏打招呼,常氏只淡淡应一声,就快步走开了,遇到男人走来了,更是绕道而行。
“常娘子!”苏轻盈主动喊着她,“去地里呢?你胃口好些了吗?再不可吃放久的食物啊。”
常氏扛着把锄头,往地里的方向走。
听到声音,她回头来看,“是苏娘子啊,我好多了,这不,趁着天气好,我去地里锄草去。”
苏轻盈看一眼刚才走过的几个村民,看着她小声问道,“刚才那几位村人同你打招呼,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走过去的,是一家子,祖孙四口。
一个七十来岁老汉,两个十来岁的少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老汉手里牵着牛儿,看到常氏,只说了句,“贵子媳妇下地去啊”,再没说什么。
而常氏,只淡淡嗯了一声,快步走过去了。
和她以往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会说上一大串相比,完全像变了个人。
常氏微微一笑,“地里忙,家里事儿多,没时间说话。”
“以前你家不忙?以前你的话可不少,怎么就这几天忙?”苏轻盈看着常氏问。
苏轻盈总觉得,常氏的做法太古怪了。
要是以往,她才不想管常氏的事情,但至从传出常氏和穆谨言的闲话,她就想管管常氏的闲事了。
免得常氏将来再闹点什么事,又扯上她家穆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