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盈想到,刚才陈九婶骂常氏的话,说常氏肚里有娃儿了。
这回又说,常氏到穆家找穆谨言了。
这言外之意,是说常氏的娃儿是穆谨言的?
苏轻盈想笑,陈九婶编谣言,可太不专业了。
这八杆子搭不着的两人,能有艳事才怪。
再说了,她家穆谨言是什么人,她可清楚得很。
现代那世那么多的莺莺燕燕的美人,穆谨言一个也没有瞧上,还跑到她的面前告状说有女人骚扰他,他会看上常氏?
不过话又说回来,常氏这人没有注意言行,才让陈九婶抓了把柄。
“常娘子去我家的事,我知道,并非九婶说的鬼鬼祟祟。我相公在给我做寿饼呢,将厨房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常娘子路过时看到了,进院去搭了把手,告诉我相公如何做饼。”苏轻盈微微一笑,“小事一件而已,九婶怎会想到他俩有啥私情?”
她一家子初来这里,陈九婶这么说穆谨言和常氏,是想让穆家人和常氏闹起来?
陈九婶的做法,着实不叫人喜欢。
苏轻盈看向陈九婶的眼神,渐渐地嘲讽起来。
陈九婶见没有说通苏轻盈,着急得直跺脚,“苏娘子,你真是个老实人,你不听我的话,到时哭了,可别怪我。”
她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苏轻盈朝她背影淡淡看去一眼,走进了常氏家的院门。
这时,她听到隔壁院里,陈九正在喝骂陈九婶。
“一天天的,就知道嚼舌根!”
“你管我呢!这么有闲心管我,怎不去多赚些钱回来?嫁给你二十年,一根金发簪也没有给我买过!就知道成天骂我!我不如死了好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摔打的声音。
苏轻盈往那边看去,陈九婶正抓着屋角的酸菜坛子往院里砸,砸一个不解气,又抓了个在砸。
陈九火了,指着她骂道,“砸吧,全砸了吧!”
他怒气冲冲扭身走了。
陈九婶看着他的背影骂着,“你还敢跑,跑了别回来!”
一边骂着,一边抓了个泡菜坛子,朝陈九狠狠砸去。
陈九走远了,那个泡菜坛子没砸到陈九,落在院门口那里,飞溅起褐色的酸水。
对门几个邻居,站在后门口朝陈九家看去,没人上前询问。
妇人汉子们看了会儿,又关了院门。
独留陈九婶一个人,站在院里对着天地空气骂着陈九。
苏轻盈撇了下唇角,往常氏家正屋走去。
常氏家的正屋门开着,一个瞎眼老太太坐在屋子里,摸索着纺着线。
常氏的公公,正提着扫把,左一下右一下扫着。
屋里扫得纤尘不染的,老头儿依旧固执地扫着。
他似乎很喜欢扫地,一边扫着,还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还朝一间卧房门方向喊一声,“娘,快来看看我扫得可干净不?”
“干净,干净,爹扫得干净呢。”卧房里,常氏有气无力地应道。
苏轻盈走进常氏家的正屋,打量起来。
正屋是砖房,但低矮,破旧。
看墙壁上石灰斑驳的程度,和木门槛磨损的程度来看,这房子少说也有五十年之久了。
屋角摆着的寥寥几件旧家具,擦洗得溜光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