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不肯要,非要将钱往回塞。
苏轻盈挡住了,沉着脸说道,“你要是不收下,你下回再来,我当不认得你这个人。”
常氏见她冷了脸,只好收下,“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常氏将一把铜钱,塞进了怀里,与此同时,她又往院里瞧着,“苏娘子啊,你们家办宴席,有没有请人帮忙啊?你们请来吃酒的人不少,不请人帮忙做饭,怎么忙得过来啊?”
苏轻盈确实没有请人。
因为,她在村里认得的人也不多。
只和陈九家有些来往,其他家,都只是见面熟。
苏轻盈想到了陈九一家子。
“我打算请陈九叔一家。”她想了想,说道。
常氏摆手,“不够不够,人还是太少,陈九是男人,你怎能安排他做饭?他只能做陪酒接客的,他儿子倒是可以掌勺,可你们家请来吃酒的人多,一个掌勺的怎么忙得过来?”
苏轻盈听出,常氏的话里有话。
反正要请人,请人也是要给钱给回报的。
苏轻盈便笑着道,“常娘子说的对,我请的人确实少了,常娘子明天要是没什么事,上午来帮下忙如何?”
常氏大喜,“好说好说,我明天空闲着呢。”
她提着空篮子,高兴地回去了。
前方路上,有个戴着斗笠的妇人,站在树荫下,看着从穆家走出来的常氏。
她瞪着常氏的身影,冷冷一哼,扭身接着往前走去。
这是陈九婶。
她跟陈九吵架后,一直住在娘家。
住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陈九去接她。
她心里慌了起来。
又听弟弟说,常氏时常去她家,陈九婶更是在娘家呆不下去了,将自己的换洗衣物卷包了两件,匆匆往家走来。
到了穆家的宅基地这里,她看到,一座新宅子拔地而起,心里嫉妒得直冒泡,正对着宅子空骂时,她看到常氏从穆家的宅子里走出来了。
陈九婶眼珠子转了转,冷冷一哼,朝常氏追了过去。
常氏走得慢,陈九婶走得快。
快走到常氏家附近时,陈九婶追上了常氏。
她指着常氏骂了起来,“好哇,你个骚贱人,我不在家这几天,你有事没事跑我家勾搭我男人,今天又跑穆家去找人家穆郎君眉来眼去的,你就那么缺男人吗?左一家右一家的不放过?”
陈九婶是个大嗓门,她嘴巴又利索,三两句言语的谩骂,将不少村民们吸引过来围观。
走在几步前的常氏,听到陈九婶的叫骂声,窘着脸,回过头来,“九嫂,你……你诬陷我。”
“我诬陷你?那你说说,你刚才是不是去穆家了?”
路过的村民,和附近的邻居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走来围观。
陈九婶看到人越来越多,越发得意了。
骂得更欢了。
常氏被陈九婶抓着衣领不放,她走不了,只能任凭陈九婶谩骂。
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陈九婶是瞎说,陈九婶马上又开骂那人。
她一通乱骂,没一人接得住嘴。
邻居们想帮常氏,也帮不了。
正僵持时,有人操起一把扫把,朝陈九婶的头上挥了过来。
“再骂我娘,我打死你,打死你!”这是常氏的公公。
老头儿个子精瘦,力气却不小。
他挥着一把扫过鸡粪的大扫把,将陈九婶的干净浅荷色衣裳,扫出了一条条的污痕。
陈九婶的脸,也被扫把抽得生疼。
常氏的公公,近两年来,越发的糊涂,总将常氏喊成娘,谁欺负常氏,他就打谁。
她脑子不清不楚,打起人来,往往将人往死里打的。
陈九婶吓得哇哇乱叫,捂着头,飞快跑走了。
常氏公公走到常氏的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嘿嘿笑着求表扬,“娘,我厉害吧,我把恶女人打跑了。”
常氏讪讪笑了笑,“厉害,厉害。”
她垂着头,神情落寞,一言不发往家走。
“娘,等等我啊,娘——”常氏公公拖着大扫把,跟着常氏走了。
嘴里一直嚷着娘,嚷着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他这般疯疯癫癫的,村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没人说他什么。
陈九婶一向彪悍不讲理,也没人说她。
一是怕她听到了闹,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大家见多不怪了。
村民们议论起了老实好欺负的常氏。
“常氏也不像那种人啊,她怎会勾搭陈九?”
“虽说,那新搬来的穆郎君长得好看,但人家娘子长得也不丑啊,像天仙似的,常氏去穆家抢穆郎君?抢得来么?”
“对啊,那苏娘子看着也不像个废物啊,会任凭常氏去抢?”
“九婶八成又在胡说八道了。”
最后一个人做着总结。
苏轻盈带着苏轻轻和穆谨言,前来找村民家借桌椅,预备明天摆两桌酒席。
她家的屋子还是空的,一件家具也没有,临时去买,时间也来不及,便想先借着用用,摆好了宴席,再慢慢地添置着所需物品。
苏轻盈走到这里,恰好听到了人们的聊天。
她朝前方常氏家看去一眼,微微挑了下眉尖。
苏轻轻小声道,“姐,那姓常的女人,年纪比姐夫大了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也一般,姐夫会看上她?有点自知之明的人也知道,不可能嘛,谁这么胡说八道,说常氏肖想姐夫的?眼珠子有毛病吧?”
“咱们来村里时间短,村里人的说法,咱们还猜不透,你听着看着便好,别掺和。”苏轻盈提醒苏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