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都没有出门,衣裳上没有灰尘,晚上的洗澡就免了。
现在的条件,也做不到讲究。
成家嬷嬷刚才送饭来时告诉她,穆谨言在府上看护成老爷的身体,苏轻轻看护成家姑娘,晚上不能离开。
两人会在成家过夜。
天擦黑时,苏轻盈带着孩子们整理屋子,准备睡觉。
屋里没有床。
好在地扫干净了,苏轻盈招呼孩子们,将那个野营帐篷支起来。
少了两人,帐篷里显得格个宽敞。
半大小子穆谨行,带着几个小的,在里头疯玩。
苏轻盈被吵得脑袋疼,“谁再说话吵闹,到门口守门去!”
她的话一落,全都闭了嘴,老老实实躺下来。
帐篷里分成两块睡区,穆谨行带着穆晨辉和慕耘睡觉,苏轻盈带着女儿和最小的穆晨耀睡。
孩子们都玩累了,帐篷外的夜色罩下来后,一个个渐渐地睡去,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苏轻盈则轻轻走出帐篷,来到院子门那里。
将那只电子感应报警器,又悄悄安在门内侧。
白天那个贼子没有偷到东西,晚上一定会不死心前来。
她这里孩子多,个个都是宝,她可不想丢掉一个宝。
查看了院门后,苏轻盈又回到帐篷里睡下。
正如苏轻盈担心的那样,到半夜时,白天来的那个贼子果然又来了。
这一回,他搬了梯子前来,打算翻门进去。
可当他的梯子刚放在院门那里,门上又响起白天的那个说话声,“请勿靠近,主人,有陌生人到!”
吓得贼子从梯子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疼。
他连梯子也不要,爬腿就跑。
生怕扛着梯子跑得慢了,被人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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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睡得早,次日,苏轻盈起得就早。
她走出帐篷,取了昨天从空间拿出的杯子,和仿古牙刷及洗牙盐洗漱。
梳好头发,整好衣裳,苏轻盈来到院门这里,取掉报警器,开院门。
门一打开,一个什么东西朝她猛地砸来。
吓得她赶紧伸手去扶。
待看清砸来的东西,她冷笑地抽了抽嘴角,前晚果然来贼子了!
这梯子是个好东西,苏轻盈拖进了院里。
贼子敢偷她的东西,她叫贼子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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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十天后,穆谨言和苏轻轻离开成家回到了小院。
两人说,成家父女的身体基本没有问题了。
成姑娘的手术成功,主要查看有无感染,目前身体已完全恢复,再没有痛过肚子。
成老爷是慢性前列腺炎,才会让成夫人怀不上孩子,但这病是慢性病,得靠药物和针灸的长久治疗。
不是十天半月就治得好的。
穆谨言指出了病因,并告之如何疗养,又开了不少药,已不需要他每天在成家看护了。
他将成家给的诊金放在苏轻盈手里,“成家给的。”
苏轻盈扬唇微笑,“是多少?”
“一百两。”苏轻轻叹气,“还是我争取来的。听说,别处看病更少,只有几两几十两。”
“还有这个,盈盈。”穆谨言将几张羊皮纸,递给苏轻盈看。
苏轻盈喜道:“这才是最珍贵的!成家果然守信。”
这是户贴,他们不再是黑户了。
古代的户贴,比现代那世的户口本写得要详细。
上面写了一家所有人的信息,不光写了姓名性别年纪人物关系,连各人的职业和服徭役及缴税,还有田产屋产的情况都有注明。
户主是穆谨言,职业是大夫。
妻子:苏轻盈。
二弟:穆谨行。
妻妹:苏轻轻。
然后,是四个孩子。
三个亲生的,一个收养的。
养子的名字写着:慕耘。
这是来县城的路上,小家伙写给大家看的两个字。
一个落单逃难的小娃子,还会写字,真叫人刮目相看。
苏轻盈了解到,有些职业和身份,可免服徭役,比如秀才夫子或大夫。
所以在穆谨言服役那一栏里写着一个“免”字。
至于其他人,她和小妹是女人不在要求之列,小男人穆谨行才十二岁,这时代男子要十六岁才够年纪服徭役,他的一栏空着,方便以后填写。
几个娃子的年纪更小,自然不必说。
另外,田产和房屋那一栏也空着,这也是方便以后填写吧。
苏轻轻在一旁邀功,“姐,成夫人按着我说的,找到她的表姐夫县令,很快就给办好了户贴,咱们可以自由出入县城了,她让我们住到这个地方去。”
“这个地方在哪儿?”苏轻盈对这一时代的地址,一无所知,户贴的地址一栏写着,“安乐县野牛岭金水村。”
穆谨言解释说:“这是成夫人说的地方,她建议我们去这儿,她说这里有大山,还有大河,适宜居住,比这县城里好多了,我们在县城里举目无亲,会过不下去的,虽有一百两的诊金,但一大家子在此,会坐吃山空,不如到户贴地址去,买些田地和户产过日子。”
“在本县往北的地方,有个百里来远的路吧,我打听过了。”苏轻轻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给苏轻盈看,“这是地图,成家管事画的。”
苏轻盈明白了成夫人的意思。
这是不希望他们一家子,知道成家的隐私,希望他们离县城远远的。
必竟,成家是大户,是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况且,这里也确实不适合他们居住。
到处都是流民,出门一趟,总是遇到骚扰的人。
“咱们收拾下,起程离开这里吧。”苏轻盈接过户贴,塞在怀里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