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隐晦的问了老半天,还好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了,勉强应付了过去。”
“但我想,这总归不是个事儿,得想办法解决。待在老家也显得我蛮心虚的,就又主动回新安了。当然,灵牌我也还随身带着——不敢放家里啊,不然被我爸妈发现解释不过去。”
“回到新安,重新找了个工作,租了套房,就这么继续生活了呗。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姐夫租了个大复式,虽然不是买的,但还是挺高兴,搬家当天就请我过去吃饭……”
“吃完饭回去,我发现我家进贼了。但奇怪的是,值钱的东西都没丢,就是到处翻了翻,可把我给吓的。我赶紧跑到卫生间看了看,松口气,我藏在电热水器后边的灵牌还在……”
“我再一琢磨,这贼的目的很显然不是偷东西,而是找东西。除了灵牌,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贼惦记的,而这个贼,搞不好就是我老板,或者我老板派来的……”
“我被吓死了,虽然想着老板可能还怀疑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上门,灵牌放家里也不安全了,我就赶紧把牌子放包里,同时报警,然后给我姐夫打了个电话,说家里进贼了。”
“我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心里有些慌,想和我姐夫求助,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只说进贼了。姐夫很上心,说马上过来……”
“然后,他陪我去派出所做了个笔录,就把我带他家,说他家房间多,先凑合着住两晚。接着,我才发现背包里有个灵牌……”
“本来我都想着干脆把灵牌扔掉得了,这玩意儿放我身上就是个烫手货,我又不敢去威胁我前老板……但又怕扔了被人找出来,惹上麻烦事。”
“然后……我思来想去,还是放我姐夫这儿最安全,我姐夫和老板没半点关系,老板怀疑不到他头上。而且姐夫生意做的大,人脉铺的也广,能量根本不比那老板差……就算被发现了,我大不了坦白呗,所以就……”
“基本上,事情就是这样了。之后又陆陆续续的遭了两三次贼,门锁换了一次又一次,不过可能是因为始终没发现,那老板对我的疑心也就打消了,这一年倒是没再碰过这种情况。”
说完,他又急着辩驳,说:“真的,这事儿跟我姐姐没有半点关系,你们……”
于辰轻叹口气。
不管闻兆人品如何,至少,他和闻晶的感情是真的。
可惜……
把一块灵牌,放在田奕航家里长达两年,却一直没被田奕航发现。要说没有闻晶帮他打掩护,又怎么可能呢?
哪怕,田奕航去杂物间的频率很低。
不过,闻晶是否知情,对本案关系确实不大,关键在于闻兆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于辰没在这事儿上多做纠缠,只问:“你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
“纪鑫。纪是绞丝旁加一个自己的己,鑫是三金鑫。”
“好。”于辰将这个名字记下,随后说:“你说的这些,我会派人展开调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的那些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将线索获得方式定义为匿名人提供。”
“但,如果你说的不属实,那你恐怕就会变成咱们的重点调查对象了。”
“可以。”闻兆点头,表示理解。
于辰又接着说:“这段时间,你不要离开新安,保证手机畅通。”
“嗯?”闻兆这回有意见了,但想了想,还是点头:“我姐出院之前,我不会走。但要我姐出院了,怕就难保证了。”
接着,他又赶紧解释:“警官,我刚结婚,抛下老婆来新安看护我姐,娘家和我老婆倒不至于有意见,但我姐出院了还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我还要陪老婆回娘家办回门呢。”
“理解。”于辰说:“我们尽量在你姐出院之前,把事情查清楚。”
“那我现在可以回医院了吗?”
“请便。”
……
目送闻兆离开,于辰才瞥向袁友冲:“老袁,你怎么看?”
“查吧。”袁友冲说:“他应该没有撒谎。当然,肯定也有一定程度的保留,要完全相信他……”
“放心,我又不是智障。”于辰翻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想要查清楚这事儿,可能涉及跨地域乃至跨省份调查,要不要跟许局甚至刑厅打个报告?”
“行。”
……
于是,中午两人就来到市局,找到许乙铭,汇报了这件事儿。
许乙铭沉吟片刻,便给刑清宁打了个电话。
取得指示后,他便对于袁俩说:“先围绕纪鑫展开调查,然后顺藤摸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涉及到跨省份,我和刑厅会负责解决与当地同事协商并请求配合的事儿。”
“好。”于辰和袁友冲同时点头。
……
然而,调查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
于辰先和经侦支队方面打了个招呼,以有偿帮助他人伪造身份、代办信用卡,涉嫌犯诈骗罪为由,将纪鑫的公司依法查封,并于九号上午,于弘农市联合当地经侦支队的同事将纪鑫刑拘。
当天下午,于辰感到弘农,称有匿名人投诉举报纪鑫养小鬼,拿着灵牌介入本案,对纪鑫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但,纪鑫却连连否认,并放话称,信用卡诈骗,他认了,但养小鬼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坚决不认,让于辰随便查。
这会儿距离闻兆盗出灵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显然,纪鑫没有坐以待毙,等着让取走灵牌的人上门威胁自己,早就把金身小鬼处理干净了,于袁俩和弘农当地刑警去他家中调查,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反倒是纪鑫的三叔——弘农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副局纪卫宁,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对于袁两人施加压力。
他俩盯着压力,持续展开了为期三天的调查,甚至暗摸摸的对纪卫宁展开了外围的调查,却始终没有收获,最终,在许乙铭的指示下,只能以证据不足为由撤销立案,灰溜溜的回到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