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了足足有两个钟,直到凌晨五点十二分,才再次出现在监控视频范围内,并上车离开。
这个时间段,在海关监控视频文件被覆盖的时间范围之内,再加上嫌疑人人数也和痕检科得出的结论一致,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他们具备重要作案嫌疑。
可惜,车牌号被这帮家伙给遮挡了,再加上嫌疑人都戴着帽子,并始终低着头,监控无法拍到他们的面部特征。
紧跟着,技术队……或者说雷怀鲁这边,在经侦支队的民警到场后,在海关方面的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很快就发现,通关清单、装卸货清单等十多项数据,都被人给恶意更改了。
被篡改的数量数据的货物,是一种常见的易燃化工品原材料,危险『性』并不算太大,但生产复杂,高度依赖进口,且运输过程中也必须以金属箱包装,金属箱规格与wj24一号金属箱接近,黑火『药』混杂其中,的确很难被发现。
而且就像于辰猜测的那样,装车货物被增加了二十箱。
由于数量数据被篡改的那批货,早已经过入关、检测、完税、通关放行授权等等一系列的手续,因此,在装车的时候,系统未能检测到授权不全等等问题,这才让黑火『药』被顺利装车。
从这也能看出来,嫌疑人的黑客技术确实不赖,但依旧还缺了点火候,无法直接攻破最后的监测核查系统,否则也就不必要一项项的篡改数据那么麻烦了。
结合这份调查报告,图侦方面很快便锁定了隐藏有黑火『药』的货物的装车监控视频,进而锁定了那辆运输半挂车,并锁定所属公司与隶属司机。
凭着这一发现,于袁二人立刻派人传唤嫌疑司机,并派人前往化工厂仔细侦查。
……
夜里。
于辰杵着从餐厅中领回来的拐杖,站在港口派出所三楼窗户边发呆,而袁友冲则坐在位置上,似乎在整理案情与思路。
一下午,侦查组方面先后传来好几条消息。
五点,侦查组到达目标化工厂,找工厂的负责人核实了昨天工厂的进货情况与监控,并未发现黑火『药』的踪迹,想来,货车中途应该便已经将黑火『药』安置在其他地方了。
同时,涉案嫌疑货车的正、副两名驾驶员,昨天送货回来后不久,就以家里头出了事儿为由请了假,这会儿并不在工厂内,刑警上门也扑了个空,只见他俩的宿舍凌『乱』非常,值钱的东西以及一些衣物都被收走了。
同时,还发现他们购买了今天中午前往成周省华势市的动车票,检票系统查到了他们的检票、登车记录。
这条消息,在坐实了他们的犯罪嫌疑的同时,也表明他俩已经逃窜。
所幸,截止发现他们乘车离开的时候,动车尚未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按理说,他们应该还在动车上。
不过,动车上虽然有乘警,可同时也有不少乘客,贸然行动,可能会导致其余乘客受伤。因此,袁友冲提议,让乘警留意下两名嫌疑人即可,暂时别轻举妄动。
这一提议,自然取得了于辰同意,便立马将这事儿上报给许乙铭,许乙铭第一时间通知铁路公安,要求该列动车上的乘警协查。
乘警发现,嫌疑人依旧在动车上,显然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刑警给盯上了,于是,乘警便密切注意他俩的动向,并通知沿途经停站点的铁路公安民警做好准备,伺机将他拿下。
七点,列车经停华势,早已做好准备的便衣警立刻以雷霆之势将之控制,羁留于铁路公安分局,并将此事通知许乙铭。许乙铭勒令于辰,派人持介绍信及押解书前往华势,将嫌疑司机给押解回来。
八点,海关一会计员顶不住心理压力,持具备远距无线信号收发、编译转码功能的“中继器”前往派出所自首,此刻正被关押与羁留室。
于辰抽完一根烟,将之掐灭,转过身来,看着袁友冲,说:“老袁,你的思路理清楚了没有?可以去审讯那名会计了吧?”
“再等等。”袁友冲又点上一根烟,头也不回的说道。
“还等什么?”于辰皱眉,说:“这桩案子,两名嫌疑司机已经被华势当地的同事给拿下了,内应也已经自首,案情相当明朗,唯一还不确定身份的,也就只有那名黑客了。”
“但我想,内应既然也参与到了本案当中,那么,他应该知道那名黑客的身份才对,只要一审,不就……”
“所以才要等。”袁友冲说:“要知道,那批失窃的黑火『药』,至今还不知所踪,很可能便在那名黑客的手里。”
“这玩意儿,相当危险,咱们必须拥有足够的把握,以雷霆之势将他拿下,避免火『药』爆炸才行,也得防止他昏了头,意图和咱们玉石俱焚。”
“那就更不应该等了。”于辰走到他边上,盯着桌面上的烟盒子看了半晌,没忍住,也从里头又抽出一根塞嘴里,点上。
抽了两口,他便问:“你应该知道的吧?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现在两名嫌疑司机被抓,内应自首的事儿,还没流传出去,涉案黑客应该还没收到风声,咱们应该赶紧取得他的情报,立马上门将他控制。”
“否则,一旦等他收到了风声,有了戒备,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再说了,内应既然已经自首,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了抵抗,肯定会老老实实的招供……”
“问题就在这儿!”袁友冲打断他,说:“你也知道,这桩案子,咱们办的相当谨慎,别说两个嫌疑人已经被捕,就是咱们已经盯上了他们俩的风声,都没有流传出去。”
“而且,目前,虽然海关内部的工作人员也在接受调查,可调查重点却并不在他们身上,这名内应即使感受到了压力,本身也是有限的,为什么会忽然在这个时候自首?”
“怎么?”于辰皱眉:“你还担心这家伙自首,是在和咱们玩声东击西不成?开玩笑,一名自首的内应,能牵制咱们多少注意力?”
“那,倘若他瞎指证,大肆泼脏水供出一大批人呢?咱们查还是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