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威嗯一声,说:“看到窗台边上的血足迹了吗?”
周倩欣低头看了看,发现窗台上果然有几枚血足迹,立马回应道:“看到了,挺明显的。”
“是吧。”成威颔首,又往窗外一指说:“主卧窗台外边不远处就有几排下水管、电缆管之类的管道,管径挺粗的,上边也有几枚血掌印、血足迹。我估计,凶手就是利用这个管道逃离现场的。”
“不是吧?”周倩欣骇然:“这可是十六楼啊,一个不小心,或者体力不支脱手了,摔下去必死无疑的。”
“以腰斩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杀人,要他不逃被咱们抓到了才是真的必死无疑,肯定挨枪子。”袁友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而顺着管道滑下去,看似冒险,但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往下溜比往上爬也要省力的多,只要胆子够大,完全可以做到,借此逃之夭夭。”
两人同时回过身,周倩欣拍拍胸口,说:“袁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咋走路没声音呢?吓我一跳。”
“刚来不久。”袁友冲摆摆手:“继续说案子。前几年还经常有窃贼利用煤气管道、水管等户外设施设备入户盗窃、抢劫的案例,新闻也报道过好几次了,你们应该都有印象。”
“也就是这两年移动支付兴起,人们很少在家中、身上放置大量现金,再加上新建楼房的管道不再外置而是隐藏或半潜入墙体之中,导致攀爬管道的难度和风险大大增加,这类作案手法才逐渐被他们放弃。”
“为了一点点财物都有人能冒险攀爬外设管道,更别说杀人凶手想借此逃离现场了。”
“说不过去啊。”成威皱眉:“凶手又不是在杀人后立马就被围堵了,他并非走投无路,没必要冒这个险吧?”
“可楼道上有监控。”袁友冲说:“他杀人后身上肯定染了大量血迹,在监控下太明显了,很容易被我们锁定。”
“也说不通。”周倩欣接话:“他进房间同样会被监控拍到,所以用这种方式离开根本毫无意义。”
“那,如果他没走楼道进房间呢?”袁友冲指了指窗外:“他能通过外设管道从十六楼溜下去,那为什么不能走到顶楼,通过管道溜到这一高度,再通过窗台进来呢?”
“这……”成威哑口,赶忙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台外,打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这才缩回身子,脸『色』难看的说:“的确,楼上那一段管道上有几枚灰尘足迹,凶手的确是用袁队所说的方法进入室内的。”
“而且,窗户外边还有一小段凌空窗台,宽度大约三十公分左右,足以落脚停歇,而凌空窗台紧挨着外设管道,凶手要是累了,手脚发软的话,大可在凌空窗台上稍事休息,大大降低了攀爬风险和难度。”
袁友冲嗯一声,说:“那我让老于到楼下去搜查搜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老成,分个痕检员给他。”
“好。”
于是,他便拿起对讲机把这事儿和于辰说了下。
周倩欣一脸黑线:“不是吧袁队,就这么几步路你都懒得跑,还要用对讲机?”
他耸耸肩,刚想解释两句,又忽然想起什么,干脆不解释了,直接问道:“对了小周,忘了问了,这套房和你家就隔了几户,你们也算是邻居了吧?认识她不?”
“没什么印象,可能见过几面吧。”周倩欣苦笑摇头:“住在这种单元楼里,别说隔了几户中间还有个拐角了,就算是门对门,恐怕都未必能认识,最多一块搭乘过电梯。”
“再加上,我经常跟你们的案子,经常不回家,一个月少说有一星期住在支队里头,和邻居碰面的机会也不多。”
“也是。”袁友冲显然也没在这方面抱有太大期望,便摆摆手说:“没关系,受害者身份不难确认,找找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她叫毕荷,毕竟的毕,荷花的荷,今年二十五周岁。”成威说:“她钱包就在床上,里头除了身份证外,还有六百多块钱现金以及几张银行卡。”
“另外,她已婚,前年结的婚,暂时没有孩子,老公叫陆宇平,结婚证、房产证、户口本等就在床头柜第三层里,柜子中还有项链、手镯和旧手机、老平板等物件。”
“已婚?”袁友冲眼睛微眯:“那他人呢?大半夜的不在家,出差了?或者在加班?这样,我让人赶紧联系上他,让他过来一趟。你们尽快完成现场勘查工作。”
“没问题。”
……
半个小时后,现场勘查工作完毕。
成威汇报道:“现场门、窗无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但考虑到凶手很可能是从窗台进来的,再结合客厅、另一间卧室的窗户情况来看,窗户虽然关着,但并没有上锁,一移就开了……对了,室内的窗子都是左右滑轨推拉窗。”
“窗户上发现了几枚指印及血指印,但上边并没有纹路,可知凶手进出卧室及行凶全过程都带着皮手套或橡胶手套手套,其反侦查意识较强。另外,客厅门锁上同样发现了血指印,可知客厅门是被凶手打开的。”
“受害人财物未遗失,现场无翻找痕迹,可排除谋财害命、入室盗窃或抢劫杀人的可能。现场有搏斗痕迹,但不多,据此推测受害人很快便被凶手控制住,换句话说,受害人在凶手面前没有多少反抗的力量。”
“现场发现的血鞋印,看花纹应该为运动鞋或跑鞋花纹,据鞋长、行走步距判断,作案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左右,体型应该较为健硕,身手也比较矫捷。嗯,就和于队差不多。”
“基本上就这些了。”
他汇报完后,周倩欣也跟着说道:“现场未发现可疑凶器,厨房的菜刀、水果刀都还摆放在远处,没有被动过,凶器应该是凶手自带的,离开的同时也给带走了。”
“另外,现场也没发现尼龙绳等约束物,估计也被凶手带走了,床上除了受害者下半截尸身之外,便只有洒落的内脏器官,以及一块带有些许血痕与唾『液』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