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晚,城南沈府。
夜色如水,明月高悬。皎洁的月色倾洒而下,宛如一层银色的薄纱,轻轻地覆盖在庭院之上,透出一种静谧而祥和的气息。
然而,在这表面的宁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此刻,沈流风与沈流音兄妹二人正在沈老太的房中密谋。
沈流风气鼓鼓地说:“林以安那个贱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谁能想到,他不过区区一介通房小厮出身,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如今,他不仅赶走了爹爹,登上了正夫之位,还对我们百般打压。更可恶的是,他竟敢明目张胆地向娘暗示,要将我嫁到黄家去联姻!”
侧卧在榻上的林老太,手持长烟锅,轻轻敲了敲榻边,语气坚定地说道:“别急,流风!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就绝不会让林以安那等下贱坯子得逞!”
沈老太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似乎对接下来的计划充满信心。
“想我沈家,如今可是摄政王府的姻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你外祖母那个七品县令的脸色都需要看的家族。现在的沈家已经今非昔比,成为了别人需要仰望和巴结的对象。那黄家虽说也是咱们花朝国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沈家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高攀得起的存在!”
说到这里,沈老太那老谋深算的眼睛微微一转,露出一丝狡黠之色,继续说道:“流风啊,就算你不能嫁给摄政王,那也至少要嫁给一个王爷或者世女才行。老身觉得那康瑞王府的世女花雨棠就很不错。她跟摄政王可是堂姐妹,如果你能嫁给她,那跟沈流年也算是妯娌关系了,这样一来,流年还得称你一声姐夫,你的身份地位也就不会输给沈流年啦!”
就在这时,沈流风的妹妹沈流音恰到好处地出声道:“哥,依我所见,过两日你不妨打着探望兄弟的旗号前往逍遥王府一趟。”
“一来,可以趁机试探一下摄政王的想法。我就不信了,凭借着你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那花如梦竟然会宁可选择沈流年那种整天只会哭哭啼啼、像个丧门星一样的家伙,而对你视若无睹。”
“二来,如果那花如梦真的瞎了眼,那么你不妨退而求其次,没必要非在逍遥王府这棵树上吊死。干脆就按照祖母所说的,让沈流年帮帮忙,劝说一下王爷,撮合你和康瑞王府世女花雨棠的婚事吧。这样一来,两边都能兼顾到,总好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哪边都捞不着强。”
已经点燃旱烟的沈老太,一边悠哉地吞云吐雾,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流音所言不无道理,流风啊,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至于你爹爹那边,你大可以劝他先安心在你外祖父家住上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你娘的气消了,说不定就会把他接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清风院的正房内,那个曾经被薛宝峰打发到厨房去负责烧火的小厮墨玉,如今已经重新回到了林以安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这位昔日的主人。
此刻,墨玉正站在林以安身后,轻轻地为他梳理着头发,同时满心疑惑地开口问道:“主夫啊,黄家可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啊!他们在我们花朝国堪称顶级家族,黄家的大小姐更是传闻中文武双全、容貌姣好,而且还是国子监的优等生呢,深受各位夫子的赞赏和喜爱。明年的科举考试,说不定她还能一举夺魁,成为状元呢!”
墨玉的眼中有着钦慕之色,紧接着他又微微愣哼道:“可那薛宝峰之前对您百般折磨,您怎么会如此宽宏大量,不仅不记仇,反而还要替他的儿子牵线搭桥,让沈流风有机会嫁入这样的好人家呢?这实在是让小的想不通啊……”
墨玉的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困惑和不解,他实在无法理解林以安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以安闻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间流露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与睿智。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落在门上的那道黑影,并在眼角余光的轻描淡写下,将其尽收眼底。
紧接着,他悠悠地开口说道:“墨玉啊,既在其位,自然得谋其政。那薛宝峰的确曾经与本君有些龃龉,但如今时过境迁,本君已然成为了这沈府的当家主夫,而沈流风自然也算得上是本君的儿子。作为父亲,为他谋取一段更为美满的姻缘,自然也是本君的分内之事罢了......”
“主夫,您可真是宅心仁厚啊!”墨玉撅起小嘴,脸上露出由衷的钦佩之情。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认为主夫应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把墨玉所有神情尽收眼底的林以安,他微微笑道:“正所谓家和万事兴,本君替家主打理好后院之事,让家主无后顾之忧,家主便能心无旁骛地处理生意上的事务。而且,如果流风能够嫁入一个好人家,我们沈府也是会从中受益的。尤其是黄家,他们在商业经营方面可是颇有手段。若沈黄二府成功联姻,必定是利大于弊。”
伫立在门外的沈维桢听到林以安和墨玉二人的对话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名为感动的情愫。如果说之前她对林以安还只是心存利用之意,那么此时此刻,她对这位新任的正夫,倒是真真切切地生出了几分对薛宝峰从未有过的真情实意。
只听得“吱呀”一声,沈维桢轻轻推开房门,挥手示意小厮墨玉退下,然后亲自走到林以安身后,为他梳理起那如丝般柔滑的三千青丝。
只不过,梳着梳着,沈维桢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在林以安的身上游走起来。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肌肤,仿佛在探索着什么秘密一般。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让林以安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蓦地,沈维桢一把丢下手中的木梳,并将林以安拦腰抱起,直接往床榻上而去。
“以安啊,我真是好后悔,竟然蹉跎了这么多光阴……”
林以安一边亲吻着身下的男人,一边激动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和悔恨,似乎想要将过去失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家主……”
林以安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任凭眼前的女人对自己为所欲为。然而,他那欲拒还迎、楚楚可怜的明眸,却让沈维桢更加爱不释手地亲吻着他。
沈维桢的嘴唇轻触着林以安的脸颊、脖颈,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暧昧而又热烈的氛围。
就在这时,林以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薛宝峰的身影。这些年来,薛宝峰仗着有个官家出身,在沈府嚣张跋扈,经常和沈流风对他和流年各种欺辱和搓磨。
如今好不容易把薛宝峰那个家伙撵走,他林以安当然没那么好心真的尽力为沈流风谋划一门好亲事。他要报复,要让薛宝峰父子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想到这里,林以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