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鹿刚到公司楼下，就感觉有些怪怪的。
前台的小姑娘小丁平时见她都会跟她说几句笑话逗乐，今早却是正儿八经地招呼道，“夏姐，早上好。”
夏鹿被她一本正经弄得有点懵，狐疑地冲她摆摆手，刷卡进了电梯间。
刚到二楼通道口，放眼望去，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大厅，一向都是稀稀拉拉的。
今早却是座无虚席，几个部门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一个个都在电脑上十指翻飞，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
夏鹿被这突然肃穆的气氛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她猫着腰坐到位置上，扭头紧张地问张媛，“媛姐，今早什么情况？”
张媛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又习惯性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恭喜你啊，小鹿子！”
“什么意思？”夏鹿一脸懵逼。
“你、杜溪和周珊珊都被录取了！”张媛眼神探究的意味越来越浓重。
夏鹿心里一惊，杜溪被录取是意料之中，她和周珊珊都被录取了？
这是什么鬼？
她那晚和周珊珊的表现大相径庭。
一个是清醒着着进去，清醒着出去。
一个是清醒着进去，昏死着出去。
这样的两个表现截然相反的人是怎么被同时录取的？
张媛看夏鹿迷迷瞪瞪的样子，凑近小声问，“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录取吗？”夏鹿放下手上的背包，“我真不知道啊。发邮件公告了，还是公文？”
张媛摇摇头，“不是这个！听说我们的方总昨晚连夜被带走审查了！”
“啊？”夏鹿这下真的被惊到了，“那我们这次面试的结果谁出的？还出的这么快。”
夏鹿还想多问几句，大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嘈杂声。
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夏鹿本能地扭头一看，人力部总监郝美琪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到她们这边办公区。
夏鹿还没来得及跟旁边的李果果和杜溪交换更多的信息。
郝美琪一行人已经站到他们身后。
郝美琪朗声道，“我来宣布一下大客户部经理的竞聘结果。”
她刚一开口，整个大厅的人都站了起来。
大概是之前的八卦已经传得满天飞，郝美琪宣布完名单，大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只是零星地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郝美琪一头偏分的短发，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冷艳，她眼光一扫，掌声骤停。
紧接着，她直接走到夏鹿面前，眼光冰冷地盯着她问，“夏鹿，恭喜你如愿以偿。”
夏鹿微愣后脸上堆起笑容，客气地回道，“谢谢郝总监！”
她刚一说完，没想到郝美琪立马翻脸发难道，“夏鹿，你是不是以为这次面试结果十拿九稳，所以昨天就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在家高枕无忧了？”
夏鹿堆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郝美琪的话像是万年寒冰立马把它冻在嘴角处。
周围无数双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目光全部凝结在她的身上。
一瞬间，夏鹿脸上火辣辣的，甚至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抖。
她在客服中心这些年，她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从来没有任何过节。
平时见面，夏鹿也是乖乖地打招呼，点头问好。
郝美琪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高兴她换岗位？可她从来没有任何表示过啊。
夏鹿一脸懵逼又羞耻的状态。
一旁的杜溪刚想替夏鹿说话，郝美琪一个眼神刀过去他只得死死闭紧嘴巴。
坐在侧方位的李果果也想替夏鹿解释一下，张媛冲她轻轻摇摇头。
全程只有周珊珊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着键盘。
夏鹿微微低头沉了沉气，然后看向郝美琪解释道，“郝总监，不好意思，我昨天有点不舒服，忘了请假。”
“不舒服就可以不请假吗？都像你这样，公司还要不要开了？”
郝美琪一张口，夏鹿就意识到，她这是有备而来，今天一定想让她难堪，让她羞辱的。
与其这样…..
夏鹿干脆低着头，一声不吭。
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想跟她上演女人撕逼，被人观赏的游戏。
“你——”郝美琪刚想再度开口，大厅入口处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夏鹿依旧低着头，她这一早上丢的脸比她在这公司几年累加的时候都多。
沉默间，她突然想起来，郝美琪其实是刘文山远房的表姐。
只是这些年，她跟刘家也不来往，夏鹿甚至忘记了这层关系。
可关键时刻，郝美琪还是选择了立场坚定地站位，她这一出是替刘文山出气的吧？
毕竟刘文山还没放出任何他们离婚的消息，夏鹿已经在朋友圈公开了。
夏鹿正低着头胡思乱想，她听到郝美琪略为慌张的招呼声，“秦总，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夏鹿闻声抬头，刚好撞上一对幽深如潭水的双眸。
秦琛正领着一群人走到他们面前。
他的身后跟着正方通信的中高层，以及两个陌生的面孔。
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一个高大壮硕黝黑，跟秦琛形成天壤之别的反差。
另一个长得也很健壮，但明显年龄要比他们大一点。他的目光不是看向夏鹿，而是停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李果果方位。
听到郝美琪的话，秦琛抬了抬嘴角，讽刺道，“我们不亲自下来，怎么能看到郝总监发威的样子？”
“我……”郝美琪明显被秦琛的回答弄得手忙脚乱，一向趾高气扬的头颅低了很多，满脸堆上的笑容说道，“这个叫夏鹿的员工，昨天没请假就无辜旷工。公司还是挺大度的，她依旧被选拔为大客户部的经理，但她犯了错误，总得有人要当面提点她一下。”
“哦……”秦琛意味深长地轻哼一声，看了依旧发蒙的夏鹿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郝美琪脸上，“这就是你昨晚视频会议里极力反对的人？”
郝美琪没想到秦琛当众扒她的脸皮，她现在的嘴角跟刚刚夏鹿一样，也抖得不行，“也……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反对，主……主要是我带了她这么多年，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她就是大大咧咧，马马虎虎的性子，我怕她带客户，会经常被客户投诉，给公司带来麻烦。”
夏鹿听到郝美琪的话猛地一抬头看向她。
夏鹿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