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是错觉。
弥撒好像是真的有点生她的气。
易沅有些委屈,低头戳戳手指:“咱就是说,来大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这不是差点儿小命不保了吗……”
“你,你那么凶做什么……”
弥撒:“……”
“我……哪有凶?”
“可你刚刚那样子说话,就是在凶我!”
“……”
易沅更委屈了,或许,是因为在面对不同的人时心态也会不同。
在面对加烈牙的时候她一向是属于主导的那一方,而符青乌则是平等的心态,唯独面对着弥撒,那个不苟言笑,一看就非常古板和严厉的强大雄性,身体里潜藏的那股子小女儿家的依靠感瞬间就有些拉不住阀了……
好似对着老父亲诉苦一般,易沅又委屈又难过,撒娇道:“再说了,我们现在人在大蒙,寄人篱下的,你怎么保护我嘛?”
“不然这样好了……等我走后,你先找机会溜回去,把我没事的消息告诉加烈牙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至于以后……”
然而弥撒又打断了她,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弥撒定定的看着她,语气不容质疑反驳:
“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易沅,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
明明只是一条连人脸都没有的黑蛇,但耳畔响起的那一阵好似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却仿佛舞动间震动的鼓面,直酥麻的易沅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连脚底板都情不自禁的抠紧了地面……
这话听着倒是令人安定,安全感十足。可……
易沅挥走身上的酥麻感,努力保持镇定,淡然的反问道:“那你要如何跟?”
虽然比起弥撒之前的半兽化,现在眼前这条全兽化的小黑蛇的确小的不值一提,但毕竟,身量在那儿摆着,依旧是那么粗长的一条。
若是随身携带,放哪儿都不合适!可若不贴身藏匿,弥撒又绝不可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随她,保护她。
来了兽人大陆这么久,易沅深深的明白这个世界的雄性们简直古板封建到离谱的地步。
和加烈牙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仅仅只是摸了摸加烈牙的兽耳和被他驮载了一程,就造成那么大的误会……
就更别说眼下这种情况了。
虽然她倒是无所谓,觉得无非就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彼此之间的接触稍微亲密了一点点,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对吧?
可弥撒作为一个雄性会不会介不介意呢……
果然,弥撒沉默了。
易沅叹了口气:“就按我说的做吧,你先回黑耀,然后再……”
“腿……腿伸出来。”
“……”
易沅:“???”
啥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按照弥撒的身量大小,若是简单的缠在手上什么的肯定会隆起一块儿被人发觉,然而,若是藏在腿间,有了兽裙的遮挡倒是无所谓,谁让现在是冬日……
不过……
哪怕只是小腿或者腕足,不觉得也显太过亲密了吗?
“腿伸出来,我,我缠在你的脚腕上。”
弥撒只庆幸先的他是兽形态,若是半兽……
明明已是冬日,他却因脑中闪过的那一抹画面而燥的浑身炽热,仿佛置身火焰。
若他此刻还是半兽人的形态,那张脸只怕是都能臊的都能冒出烟来。
“放心!我,我已到了冬眠期,只要缠在,缠在你的足腕便可,不会,不会有什么意识的……”
“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只,只能,如此,了。”一句话被弥撒说的磕磕绊绊,末了,还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情,情况特殊……你不要,不要介意。”
易沅:“……”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说幸好她怕冷,幸好里面还穿了一条自制打底裤?
“行吧,我没关系,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不过……冬眠?”
易沅注意到了弥撒的话,好奇道:“你们蛇兽人这么早就要冬眠了吗?”
弥撒根本不敢再看她,一条小蛇忧郁的望着窗外。不然怎么说他是违背了天性,才强撑着意识来救易沅的呢?
“嗯。”
见状,易沅也就不再多言了:“那……你来吧!”
雌性伸出左脚,微红着脸,轻轻撩起裙摆。
弥撒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放荡的雄性,眼神应该不会乱瞟吧?
希望他不会瞧见自己自制的白色兽皮打底裤……
……
从桌子边游到易沅脚边,短短不过半米长短,然而黑蛇游行的却是奇慢,走的歪歪斜斜,甚至,尾巴还不小心扫到了易沅之前吃剩下的石碗。
看着眼前纤白可人,莹莹一握的小脚,犹豫了片刻后,弥撒才终于缓缓的缠了上去。
冰冰凉的异物触感让易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弥撒的鳞片虽看着漂亮,好像非常坚硬的模样,但此刻被他缠绕在了足腕易沅才发现,那黑色的鳞片好像非常柔软似的,并不会有那种膈应肌肤的情况出现。
而且弥撒似是为了避嫌,缠绕的姿势呈包裹状,细长的蛇身将那颗三角形的脑袋包裹其中,粗略看去,就好像一道黑色的枷锁般。
易沅站起身,裙摆放下将其完全遮挡,轻轻晃动下脚。
弥撒缠绕的极紧,若非刻意拉扯,应该不会轻易散落。
“那么……好眠。”
黑蛇没再出声。
易沅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推门出去。
逃避不是办法,她也很好奇那位大蒙祭司找她做什么。
“易沅祭司?您怎么出来了?”
“不再休息一下嘛?”门口等候的两个兽人见状赶忙上前。
一道刺骨的冷风袭来,易沅摇摇头。
原来,她推开门才察觉到,屋外的景色此时已经淡淡的笼罩上了一层浅白,天空中也正飘扬起了细雪,想必不多时,这片大陆就将会彻底被白色覆盖。
易沅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住一片小小的雪花,那只还带着屋内炙热温度的掌心不消片刻,顿时便将那雪花融化成水。
她沉睡的这两日时间里,冬季竟是什么时候,已然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吗?
难怪弥撒说他要冬眠,自己还好奇为什么会这么早,是不是为了避免二人之间的尴尬而找的借口……
脚腕上那道冰凉的触感已经适应,被她的体暖同化,若非刻意感受,倒也没什么影响。
“不了,带我去找首领大人吧。”
大蒙部落的祭司大人啊……
她现在非常期待,能够降的住洪漠洪卜这两位兄弟,这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的祭司,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