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依狐疑地接过柳贤的手机，仔细辨认了一下，脸色沉下来，把手机丢还给他，生硬地说：“不认识。”
马朵朵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你明明认识的。”
张意依脸色更不好了，皱着眉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门，似乎是想请他们出去了。
马朵朵抢在她开口之前说：“你是不是不赞成你妈妈和他谈恋爱？”
“谈什么恋爱，”张意依气冲冲地说，“那么大年龄了，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马朵朵瞪大了眼睛，很快冷静下来，指着餐桌上的粉红色小盒子：“那是你妈妈和人约会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你带回来的。”
张意依紧闭着嘴不说话。
马朵朵又说：“其实我们不是徐女士的同事，我们是——”她让柳贤拿出证来。
张意依盯着那证看了一会儿，一头雾水地看着马朵朵。
马朵朵接着说：“你妈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们是来查明真相的。这个男人事发当天和你妈妈在一起，我们想去问问他……”
“难道是这个男人害死了我妈？”张意依猛地站了起来。
马朵朵不明白自己的话怎么会带来这个效果，柳贤插嘴说：“有可能。”
张意依走到一边的桌子上，从她孩子的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翻出手机，拿着铅笔写起来，边写嘴里边念叨着。
“我就觉得这个男人接近我妈没安好心。五十岁了，没有社保，没有工作，没房子，年轻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老了还能变好了？”
她把纸条递给柳贤：“你们好好的查查他。如果是他害死我妈，我饶不了他。”语气凶狠。
马朵朵走之前忍不住叮嘱她：“都是我们的猜测，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张意依抿着嘴没说话。
和徐女士约会的人姓冯，五十多岁的身材虽然已经发福，穿着绸面衬衣，举手投足很有气派，看上去是“分分钟几亿上下”的人。
他上下打量马朵朵，笑眯眯地给她点了一杯柠檬水：“女孩子喝柠檬好，美白。”
他的眼神让马朵朵不自在，她没好气地说：“我胃痛，不能喝柠檬。”
看来张意依对他的印象不好是有原因的。
柳贤问：“冯先生，你那天和徐女士在一起……”
冯先生打断了他的话：“没错，是和她在一起，这些话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怎么又跑来问我？还怀疑我啊？”
柳贤接着把话说完：“和她在一起，见过一个蓝色印花小布包没有？”
冯先生没想到柳贤会问这个，愣了愣神，狐疑地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目光在柳贤和马朵朵脸上来回扫：“那个布包有什么特别的？”
马朵朵说：“那是我让徐女士帮我带的幸运包，谁知被她女儿丢了。我又不知道在哪里买的，就问问你。”
冯先生干笑几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撩起眼皮看着他们：“没见过。”
“你刚才还问那个布包有什么特别！”马朵朵大声说。
冯先生往后坐了坐，抬起头说：“那又怎么样？我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柳贤平静地说：“我们是想找出徐女士被害的真相。”
冯先生皱眉问：“她不是自己洗澡的时候水温调高了吗？”
柳贤说：“不是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
“她自己告诉我的。”柳贤冷冰冰地说。
冯先生不安地挪了挪脚，哼哼了两声：“你当我三岁啊，那么好骗。既然你都可以和她对话了，你自己问她那布包哪来的不就可以了吗？”
柳贤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刚才只说了我的名字，还没说我的职业。我是驱鬼师。冯先生不清楚我们这一行，我可以为你讲解讲解。”
“人变成鬼之后，有很多种。被人害死的人变成鬼，根据冤屈大小，能力有所不同。徐女士只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不能说话。但我看她的状况，就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冯先生听着柳贤越说越扯，不停地冷笑。
柳贤顿了顿，说：“徐女士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让你感受一下她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柳贤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冷笑的冯先生脸僵在脸上，嘴奇怪地咧着，呼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他的眼珠子都像冻住了一般，终于活动了一下，直直地盯着柳贤。
柳贤和马朵朵默默地看着他。
冯先生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捋下来一手的冰渣子。
他惊呼一声，想站起来又被沙发边绊倒，重新跌到沙发上，像只肚朝天的蛤蟆一样摊开四肢。
柳贤板着脸，马朵朵憋着笑。
冯先生突然跪了下来，刚要磕头就被柳贤拉了起来：“冯先生，这里这么多人……”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已经有人向这边看过来。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身体转向这边，本来想过来，看到冯先生重新落座，收回了脚。
冯先生双手合十作揖，拜了一圈，嘴里念着：“小徐，小徐，我们俩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对你不错，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
柳贤冷声问：“冯先生，布包。”
“哦，哦，布包。”冯先生的手还在空中晃着，“那个布包是我们路过一个民族服饰店，老板送的。”
柳贤和马朵朵要到了那家店的地址就要走，被冯先生拉住：“大师，大师，她，她不会跟着我吧？”
柳贤以冷笑作为回答，转身走了。
回到车上，马朵朵装模作样地叹气：“老老实实说了不就行了嘛，还麻烦拔山活动一圈。”
柳贤说：“这种人投机惯了，看什么都觉得有利可图。估计他对徐女士也不是真心的。”
马朵朵也叹气：“本来年纪大了，想找个合适的人就不容易，更别提还有子女的反对。”
两人第二次来到金南广场，找到了那间民族服饰店。进门就闻到里面有熏香的味道，在一旁理衣服的鹅蛋脸女人抬眼打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