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两样常见的兵刃。
这是江湖中人惯使的武器。
流传已久的东西,多少都会有点道理的,更何况这是人们在性命的搏杀中琢磨出来的。
当顾闲一刀一刀劈砍木柴的时候,也觉得大有体悟。
其实制胜的道理很简单,你若想要破解刀法,只要你也成为一位用刀的行家就行了。
那样的话,你就会根据自己的心态,而猜测出敌人会如何出招、如何闪避。
料敌于先,立于不败之地。比“知己知彼”这四个字还更重要的绝不会太多。
——藏经阁的那位是不是想让顾闲明白这个道理?
顾闲猜不透,但是他确实已有很多很多的收获,远比他自己练上七天的剑要多得多。
至少他先前削落轩辕开山右臂的那一剑,其实就掺加了一些刀法的精义在其中。
他的剑法是本身很少有削人胳膊的招式的。
通常都是一击杀人!
夜晚,寂静无声。
远处又吹起了大风。
还吹来了两个人。
他们是不是也来杀人?
他们究竟是杀人的人,还是被杀的人?
······
顾闲睡在马棚之中。
突然,远处亮起了一点火星。
随后变成了一堆火焰。
火焰照亮了屋子四周,明晃晃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照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赤裸着的女人。
一个赤裸的美丽女人和一根柱子,女人被紧紧缚在柱子上。
变幻不停的火焰照耀出她白嫩的躯体,诱人的身材。
啪!
不知从哪里抽来了一根鞭子。
打在赤**人的身上,击出一道血痕。
“嗯!”
赤裸的女人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却更加诱惑。
黑夜中,火光波动扭曲着,仿佛是那女人在摆动身躯,显得香艳、魅人。
啪,又是一道鞭子。
顾闲这回看的清楚,那鞭子上还带着小刺,极有魔性。
邪性的小刺,刺进一具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的白皙肌肤,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啊!”
随着鞭子不断地落下,赤**人的叫声也渐渐高亢了起来。
黑暗处,轩辕开山居然也在旁边窥视着。
他看见这一副奇异的画面,双目变得血红,气喘如牛。虽然他刚刚断了右臂,可是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邪火。
“呼、呼......”随着鞭子不断地落下,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令人感受到了某种原始的欲望。
赤裸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女人不断像蛇一样地扭动着身躯,却始终挣脱不了绳索的束缚。
她的身材很娇小,却很迷人,每一处都很迷人。
鞭子还在继续抽着,让人不能冷静。
——男人是不是往往都有这样一种邪恶的欲望?
是不是越娇小的女人,就让男人越会想去欺负?
因梦似乎睡着了,她的屋门紧闭,无声无息。
于是顾闲只好起身,轻轻地道:“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儿?”
顾闲又指了指屋子,手中比划:“她在睡觉。”
鞭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对这一幕,其实牧羊儿有过很多种预判。
他想过顾闲会色迷心窍,冲向那个女人;想过顾闲会拦住他的鞭子,阻止他继续;甚至都想过顾闲可能会施展出绝世无双的刀法,一刀杀掉被绑着的那个女人。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顾闲只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他当然想不到。
他若想得到,顾闲就不是顾闲了。
牧羊儿突然轻轻的一鞭落在女人身上。
那女子似乎已被这邪恶的鞭子驯服,如绵羊一般,蜷缩了起来。
顾闲看着这位痴傻了的女子,似乎也有些呆了。
可是当这一刻,那个痴傻的女子却突然变得无比的灵活。
绳子脱落,那女子迅疾地冲向顾闲,两把剑分别攻向顾闲的眉心与胸口。
她就是田灵子,她使的是双手剑。
两把剑变幻交错着,寒光剑影,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迷幻。
等两柄剑至顾闲面前时,忽然又变了。
本来在眉心的那柄剑,忽然到了胸膛;而胸膛的那柄剑,却到了眉心之上。
田灵子的剑法集东洋剑式与轻灵剑法为一体,十分诡玄奇诡。
可是顾闲的灵蛇剑却比她更诡异。
她这两剑到达顾闲面前的时候,灵蛇剑已吞吐着光芒,刺入了她的喉咙。
刺入喉咙的意思就是她那两剑就再也递不出了。
田灵子至死也不知道顾闲的剑从哪里而来。
顾闲冷冷道:“要在我面前玩‘刀光剑影’?!”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正是善于利用光和影的绝技!
在这种夜与火光的环境下,顾闲可以保证,他的剑至少从可以四个不同的方位刺出,而不被田灵子察觉。
田灵子缓缓地倒了下去。
可是危机并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危机才刚刚到来!
一道长鞭已朝着顾闲挥了过来,席卷向了他的咽喉要害!
鞭子在江湖中属于奇门。
奇门的武器并不好招架,比方说长鞭,想要躲过它就很不容易,如果你要用武器抵挡,就会被敌人趁势将之卷走。
那顾闲应该怎么应对近在咫尺的这一鞭?
他不止有剑,还有刀!
他把剑挥出,将那长鞭缠住之后,左手又提起了那把锈刀。
牧羊儿本来一用力,就要将灵蛇剑收走,甚至顾闲稍微犹豫一点,他就会把顾闲整个人都收走。
但是他借着火光看到那把刀的时候,他面上突然露出惊惧,然后急忙以一种极巧妙的手法将鞭子收了回去。
转身逃离!
这是牧羊儿最后做出的决定。
牧羊儿是个身长不足三尺的侏儒,可是他的速度同样极快,转眼就不见了。
“他为什么会跑?”
刚才牧羊儿应该说是占据了些许优势的,他为什么会逃跑?
顾闲大抵知道一些。花错正是死在刀下的,所以来赴约的当然是一位用刀的高手。
所以牧羊儿得到的消息是——因梦让他来对付一位绝世的刀法名家,
可是刚才顾闲并没有用刀,他只出了一剑。
他的剑法已经如此诡异,那么他的刀法又该恐怖到什么地步?
牧羊儿不敢去试,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必须对自己做出的每一件事负责。
这也正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可是顾闲知道,像牧羊儿这种人,是一定还会来复仇的。
火光慢慢熄灭。
风也静止。
荒漠又重新陷入了沉寂之中。
吱呀。
屋门开了。
白袍的因梦,像幽灵一样飘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顾闲随手将最后一点灰烬弄灭,道:“没什么。刚才杀了一只羊。”
“一只羊?”因梦觉得好笑,却并不好奇。
顾闲点头:“对,一只羊。人出门会穿衣,但羊不会。”
他把女人的尸体远远地抛了出去。
因梦忽然用一种痴痴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中不知是什么味道。
屋门闭上。
黑夜,星辰漫天。
风又起。
风铃又响起了声音。
在寂静无边的荒漠之中,只有这个声音最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