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气氛,僵持不下的二人,一个充满杀机嫉妒目光的男人,一个满眼决绝狠戾的女人,对望中,她能看见他眼中的掠夺和凶残,他亦能看到她眼中的坚持和厌恶。
“葇儿,你别逼朕真的对你痛下杀手?要知道,真的将朕逼到我们都无路可走的话,那么朕得不到的,宁愿毁灭,也不会成全别人?”商天目光清冷,那爱恨纠缠在他的眼中渐渐退怯,只剩一片冰冷。
唐展葇却大笑起来,言语间极其不屑:“你现在做的不就是要毁灭我么?你一直在做的不就是要毁灭到我们么?商天,别让你自己变得那么的冠冕堂皇了,你变了,又或者,其实我一直就没有看透你,看穿你,你一直就是一个披着虚伪面相的人?那么,当年你接近我,也许就不是为了我小時候救你一命的报恩或者喜欢?也许,你才是看中我背后势力的那个幕后高手?天下政客几乎无人不知了,得到我唐展葇,就等于是得到了唐啸天一半兵权?”
商天满眼狰狞,也许有被说穿心似的恼怒和不自在,但更多的是痛。他爱她,他一直以为天下间不需要更多人知道,只要她一个人知道就好,却不成想,他的爱,在她的眼中这一刻竟然变得这么的虚伪和势利?这也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商天/怒道:“咱们之间多说无益了,朕会用剩下来的岁月让你知道,朕对你的爱绝对不会比凰天爵少,更不会让你失望。所以就算是以让你受伤为代价将你带回朕的沈斌,朕也绝不后悔?将她给朕抓回来?”
唐展葇瞳孔紧缩,商天一声令下,死士狂涌而来,场面一片混乱和紧绷,难道她真的要自杀?刀刃句子她脆弱的脖子上,她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凰天爵的咆哮再继续,她的手没有发抖,真的是将刀刃狠狠的抹向了脖子?
砰地一声,这大牢的房梁之上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偏巧就在唐展葇面前两部左右的位置落下了一大堆的砖瓦灰尘。
商天一愣,下意识的以为有刺客,想也不想的向后退了几步,但又想到了唐展葇,商天又向前几步大喊道:“葇儿快过来?”
死士也在后退,被那突然出现的意外逼得无法上前,但却护着商天不让商天过来。大牢之上破了一个大洞,有人从上面落下来,在灰尘还没有完全散去之前,扔了一颗类似烟雾弹的东西,空气中瞬间出现了巨大的爆破声响,显得很有威力,还有浓浓的烟雾,刺鼻呛眼,一時间大量的烟雾和烟雾背后那不可探知的危险让商天等人无法上前。
言云诺落在了唐展葇的身边,在唐展葇即将喊出来的時候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的道:“快和我走?”
唐展葇这才反应过来,扔了刀,立刻回头用力的去推那块铁板,她走也要带着凰天爵离开?
凰天爵刺客是真的心惊胆战的,唐展葇被逼得走投无路,每一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的疼,商天的咄咄逼人,凶狠无情,都让凰天爵很到牙痒痒,但也无奈至极,他喊得声嘶力竭,还好还好,在最关键的時候有人来帮他的葇葇。
“别管我?葇葇你快走?”不管来人是谁,凰天爵刺客都是充满感激的,只要能带走唐展葇,让唐展葇不用遭受商天的威胁和伤害,凰天爵觉得自己死都能明目了。
“我不要?”唐展葇依然固执倔强哦推着那块铁板。
言云诺一把拉开她,一掌就击碎了那块铁板,瞬间趴在出口的唐展葇看见了最里面的凰天爵的脸和……栓在他手上的铁链?vghu。
“凰天爵?”唐展葇的声音都变了调,看见了,和没看见思念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真的看见了,反而更加的不放心和痛苦了,他消瘦的厉害,他是那么俊美的男人,却变得邋遢而颓废,他的英气不见了,剩下的是残留在身上脸上的伤痕和疲惫,他绯红的唇色不在了,乌黑的仿若魔鬼?他的健康不在了,虚弱的让唐展葇惊恐?
这还是她的凰天爵么?这还是她所向披靡的凰天爵么?
四目相对的瞬间,唐展葇眼中的泪就那么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落下,汹涌的眼泪灼伤了凰天爵的心。
他们之间隔着着一个断裂的空间,彼此在两端,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了,却因为身后商天忽然发出的命令而被迫不能靠近。唐展葇拼命的想要冲进去,商天就步步紧逼,咆哮着不准让他们见面,立刻上,抓住唐展葇?然是手得。
言云诺不可能就这样放纵着唐展葇任姓,凰天爵更不可能让商天有机会抓住唐展葇,为难她,威胁她?
凰天爵努力的想要微笑,却觉得自己狼狈不已,在他最心爱的女人面前,让他最爱的女人看见他最不堪入目的一面,他充满了罪恶感?唐展葇的眼泪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抽着冷气的咆哮:“赶快离开?别任姓,快点走?”
凰天爵急得几乎全身都快要跳起来了,他疯狂的摇晃着手脚之上的铁链子,他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力气了,但那粗大的铁链子依然被他摇晃的叮当作响,他就像一只被困住发狂的魔,不知所措的焦急煎熬着,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好好的,她要好好的?
“带她走?求你带她走?”凰天爵对言云诺怒吼,也许隐隐的他知道了秦傲歌的真实身份,但他不会在这紧要关头暴露秦傲歌,如果秦傲歌是言云诺,那么那三个孩子就有希望能活着,也许那三个孩子活着,能够减轻一点唐展葇的痛苦?
言云诺深深的看着凰天爵,那早年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将军,那率领着千军万马将西域打得节节败退的战神,那至今为止让他言云诺唯一敬佩过和真心感激的敌人,如今却这般的凄惨。心中有愤怒的火焰在发酵,他疯了一样的想要灭了这商国的皇帝。
英雄,不能用这样卑劣和残忍的方法对待?商天给了凰天爵的是一个铁血男儿最大的耻辱和伤害?
但是此刻他不能冲动,只有带走唐展葇,才能让凰天爵好过一点?言云诺狠下心来,思绪在刹那间涌出许多,他的手却已经抓住了唐展葇的手腕,想要将她拉走。
唐展葇另一只手就死死的抓着那冰冷的铁板出口不妨,不错眼珠的看着凰天爵,任姓的哭声终于是忍不住的在口中破碎而出:“我不?我不走?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凰天爵……”
“给朕抓住唐展葇,杀了那个人?”商天的眼前已经是一片迷雾,他什么也看不清,也看不见,剩下的只是被蒙蔽了良善的疯狂。死士就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凰天爵脸色扭曲的悲吼:“快点走?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定会活着,葇葇你先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救我,快点走,我还想要好好活着,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我一定等你来救我,所以现在你快走,如果我们全军覆没在这了,我们还怎么白头到老?求你了,唐展葇??”
唐展葇听了这话只觉得悲痛欲绝,不安和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很恐惧,就有一种今日她若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凰天爵了的感觉,她死也不走,就那样哭着一声一声的喊着凰天爵的名字,不停的喊,不停的喊……
她说,凰天爵、凰天爵、凰天爵……求你别丢下我……
凰天爵的回应急切又恐惧,一句一句不厌其烦的回应她……
他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丢下葇葇,所以求求你,快点走……
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言云诺没有時间冲进那个地牢去救出唐家,凰天爵身上的铁链子就会很耗费時间,而且言云诺也没有能力带着两个人离开这重兵包/围的大牢,那样做,无疑是在将三个人都往死路上推?
“走?”感觉到那群人已经要冲出了烟雾,言云诺不得不狠下心肠,强硬的抱住唐展葇,将唐展葇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从那铁板上掰开,言云诺的心是震撼的,他们之间隔着距离,在一起的目光容不下任何人,流露着浓郁的哀伤和深爱。而言云诺每将唐展葇的手指掰开一根,那纤细白嫩的手之上都有破开的血泡,湿漉漉的血液黏在那样娇嫩的手之上,该有多疼?
十指连心,难道她不疼么?可是她眼中的泪,不是因为她身体上的痛,而是因为到达不了心爱男人的身边,才那么痛,才那么绝望,才那么汹涌?
可最终,言云诺还是狠心的抱起了唐展葇。
唐展葇想要留下,却容不得她自己决定,去不了凰天爵的身边,他身上的伤,一道一道都成为她眼中的痛?她感觉到自己被强行拉开,她感觉凰天爵在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她感觉她的目光模糊的在不能看不清他的容颜,她的手那么固执的伸向他,手背青筋暴跳,手心鲜血淋漓?
可是她的手,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下,除了痛,还是痛?
目光中,凰天爵离她越来越远,她快要看不见凰天爵的样子和脸庞,她从未感到过的绝望在蔓延,在四肢百害里面横冲直撞的似乎要残忍的将她虐/杀?疼痛冲出喉咙,血淋淋的带着压抑和绝望的悲伤,凝结着恋恋不舍的眷恋,哭泣着。传来……
“凰天爵你不能死?一定要等着我??”
言云诺抱着唐展葇从那个破洞飞了出去,开始疯狂逃跑,而唐展葇却忽然之间没有了声音,安安静静的与之前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言云诺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她表情呆滞,目光空洞,似乎一下子,灵魂离开了身体,成为了一个没有了灵魂的陶瓷娃娃,脸上还有泪珠,但却因为少了那末灵气,那泪珠都变得冰冷破碎?
她的魂,似乎在身体离开凰天爵的一刹那,挣扎着留了下来,留在了凰天爵的身边?
要多深刻的爱,才能让她如此癫狂??言云诺只觉得五脏六腑中蔓延了说不清的情感,渐渐的,眼底只剩下无尽的怜惜和……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爱意?
“给我追?一定要把人给我追回来?”商天/怒不可遏的咆哮,那张俊秀的脸上狰狞着阴霾的风暴,咆哮的声音响遍了这座大牢?
凰天爵愣愣的看着那消失了唐展葇身影的出口,目光里还有唐展葇那样悲切和眷恋的目光,她的泪,她的爱?所有的一切都蚕食着凰天爵那所剩无几的力量和理智。但好在,她离开了,只希望秦傲歌能够带她安全的逃离。
凰天爵现在就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虚弱了,若不是手臂上拴着铁链子,恐怕凰天爵刺客是要跌倒在地的?
商天暴怒的走下台阶,来到凰天爵的面前,满脸扭曲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凰天爵的腹部,将凰天爵一脚踹的撞在了墙面上,凰天爵一声闷哼,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可表情却依然孤傲而依然,甚至还带有明显的轻蔑与讥讽,就那样看着商天,胜利者的姿态。
商天最看不了凰天爵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明明已经是个阶下囚了,凭什么还要表现的那么的高高在上?他凭的是什么?凭什么唐展葇对一个阶下囚仍然这么深情不悔?他不够好么?他商天不够好么?
“你给朕闭嘴?”商天咆哮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凰天爵的脸上,凰天爵脸上的笑意刺激的商天更加暴怒,他的目光阴狠的看向了一旁剧烈燃烧的火盆之中,里面有烙铁已经烫了多時,商天一把抓出来,那烙铁头已经红到了最里面,只要稍微靠近都能感觉到上面的炙热。
“你们想要天长地久?你想要和她白头偕老?你想要活着?那朕就偏偏不让,非要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你去死,朕来和唐展葇白头偕老?”商天阴狠的说着,竟然就残暴的将那烙铁狠狠的戳在了唐家的胸膛之上?
“嗯哼?”凰天爵瞳孔紧缩,闷哼控制不住的溢出唇瓣,他死死的咬着牙关,嘴里的嫩肉都被他硬生生的咬了下来,但这痛无法和胸口上的痛相提并论,他满脸冷汗,疼得几乎晕倒,可就是凭着那么一股子倔强和孤傲,他憋红了脸,全身的血管都突突跳起,也没有再让自己哼出一声。
商天狞笑道:“果然骨头硬?但朕就不相信你不疼?只要你说朕会和唐展葇白头偕老,朕就放过你?”
凰天爵被这么一折腾,几乎只剩半口气了,他殷红的眼依然有灵魂不屈的倔傲,纵然气若游丝,但却说的掷地有声:“我会和唐展葇白头到老,今生不行,就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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