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街道此刻被人流包围,拥挤而吵杂,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看着那在布庄门口上演的惊魂一幕,疯子拿着镰刀不停地挥舞,可是竟然有人不仅不躲开,反而还上前来,这简直就是更加疯狂的举动,难道那个衣着华丽的俊俏小公子也是个疯子?
众人反而忽略了杨彦霆那声惊呼的名字,唐展葇对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们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是真正见过唐展葇本人的人也不是所有人,眼看着那俊俏小公子就要被那锋利的镰刀砍到脖子上,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似乎眼前即将发生一幕惨剧一般的闭上了眼,不忍心看着那俊逸不凡的小公子就此死去。
唐展葇憋住一口气,奋起直上,根本不管那把镰刀有多危险,也是她的心里不将那把镰刀当回事,枪林弹雨都能闯过来的她,又岂会被一个笨拙的挥舞着镰刀的疯子吓退了。
在人们眼中她是不知死活的迎上前去,可是在她的眼中,那疯子的动作看似快实则全是破绽,这样的人在唐展葇面前几乎和死人无异?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在那把锋利的镰刀刀锋几乎在肉眼之中已经落在唐展葇脖子上的瞬间,唐展葇一个惊人扭身猫腰就那样贴着刀锋将脖子闪了出去,整个人都瞬间进入了疯子的怀抱距离之中。
“啊?”人群中有不少孩子女人都发出了惊呼,目瞪口呆,估计想的是这都不死?
唐展葇脚下生风,手更是灵巧的一下子击在了疯子的腹部,因为这人可能和杨彦霆有关,而唐展葇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是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曾经的唐展葇害得凄惨至极的女孩,所以下手不重,以能够击痛她为准则。
“啊?”疯子痛呼一声,整个人更加的疯狂,一手死死的按住了唐展葇贴近她胸口的头,低下头来张嘴就咬,完全是疯癫状态。
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纵然唐展葇素质再好此刻都不禁有呕吐的表情,不得已,她当机立断一曲腿一个近身格斗的招式将面前的疯子顶了出去,疯子跌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而唐展葇则是狠狠的呼吸新鲜空气,果然是个疯子,这味道……几百年不刷牙了啊?
众人一看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分开了,而那俊俏的小公子不仅没有事反而还一脸泰然的喘息,大姑娘小媳妇的哪里见过这么别开生面的一幕?一時之间对见义勇为的唐展葇纷纷是有了好感,一个个眉眼含笑的看着场中的俊俏儿郎。
“王……少爷您没事??”青衣毕竟经历了很多的争斗,此刻已经回神,连忙跑到唐展葇身边,紧张的问道。
“少爷要不要去报官啊?让官府将这个大胆的疯子抓起来?”绿柳愤然的冲上来挡在了唐展葇的面前,气呼呼的吼道。
唐展葇看了眼已经傻眼的却立刻回神的杨彦霆,看杨彦霆立刻又上前来不是紧张她,而是紧张那个疯子,此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微微叹息,恐怕她要是报官杨彦霆会对她的怨恨更加的深刻的。
“不用了……”
唐展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绿柳一声尖叫,唐展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整个人也是愣住,忍不住低喝一声:“这个呆子?做什么白白的上去让她砍啊?”
杨彦霆经过最初的惊愕震惊回神之后立刻扑向了那个人人鄙夷惧怕的疯子,不顾一切的抱住疯子,奈何疯子的力气太大,一下子就挣脱了杨彦霆的怀抱,一个反手竟然打在了杨彦霆的脸上,在杨彦霆俊逸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挠痕,又用镰刀砸向了杨彦霆的脑袋,可恨就在这,杨彦霆明明能躲过去的,却偏偏不知道躲开,反而还想上去抱住那个没有理智可能会至他于死地的疯子。
唐展葇被杨彦霆的迂腐给气到了,偏偏这种事情众人只有逃离或者看热闹的感觉,谁会上前帮忙呢?唐展葇一个健步冲上去,用惊人的速度跑到了杨彦霆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杨彦霆的长发将他狠狠的向后拽,可纵然她已经够快了,却也不及那近在咫尺的镰刀快啊,疯子的镰刀尖依然不可避免的勾在了杨彦霆的下巴上,瞬间血花四溅?
但好在是保住了杨彦霆那张俊美的脸和迂腐的脑袋没有被破相或砸开花??
人群中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着了,毕竟都是生活在军队铁通般保护下的安逸人民,哪里见过这样真实血腥的一幕,一个个不由得面色发白,那看热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一切拉扯的神经紧绷,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那俊俏的小公子,只希望他能快点将那个疯子制服。
英雄,在哪里都不缺少,所谓乱世出豪杰,在混乱中的一点点作为都会被人当作是领袖,唐展葇却不知道她今天因为杨彦霆不得不出手的举动,却迎来了两个唐展葇这一辈子的被百姓的第一个认可与好评。
“你这个蠢货?你不要脸了?”唐展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火,对杨彦霆不顾一切的态度很愤怒,却猛地一愣,觉得自己那句话有点骂人的嫌疑,脸色一沉冷声道:“只知道愚蠢的上前,你就不能迂回一点么?找死也要选个好看点的死法,破相脑袋开花很好看?”
杨彦霆此刻只关心那个疯子,纵然伤口在不停的流血,却依然不顾一切,听到唐展葇的责备,杨彦霆一脸不愤怒再也掩藏不住的对着唐展葇咆哮道:“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说教?今天这样难堪的局面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当然不在乎,因为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子不是你的妹妹,她被人指责唾弃谩骂鄙夷的時候你的心里当然不难过?难过的绝望的是我的父亲母亲,是我,是我们杨家?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唐……”
“闭嘴?你一个小小的御医竟然敢和我们王……少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们杨家?你们杨家怎么的?难道你们杨家的教养就是在大街上对自己的主子呼喝咆哮么?”绿柳一声娇叱打断了杨彦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老天爷,这个杨御医怎么会看出来少爷是王妃的?要是让别人知道王妃就是唐展葇……
绿柳不敢想象,虽然王妃本人的姓格也很泼辣野蛮,但是王妃却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而且还很有爱心,能够对不是亲生骨血的孩子那样的好,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人丑化成了无恶不作的妖女?但她不管,在她眼里这样的主子才是好主子,她才不会让人来责骂主子。
杨彦霆被打断了话也是一愣,这才注意到唐展葇的穿着,竟然是男装,纵然心里不甘,他也不得不眼下这口恶气,毕竟绿柳的话是对的,他乃至他们杨家现在只不过是唐展葇的奴/才而已。
唐展葇赞许的看了眼绿柳,果然是个机灵的,让她的身份没有被暴露。t7sh。
“天啊?这个疯子要干什么?我的摊子啊?”
一声愤怒的惊呼声此刻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疯子竟然力气大的很,挥舞着镰刀将一个摊位给砸的稀巴烂,又用力将摊位给掀翻了,摊主只不过是一个青年的男子,此刻被吓得只能惨叫,而疯子砸了一个摊位后并不满足似的,接二连三的开始搞破坏,并且伤人,一時间整个街道上惨叫怒骂声一片。
可就是这样,依然没有百姓上前来阻止,只因为这个時候的百姓只想着独善其身,那电影中仗义相助从天而降的侠客没有,只有一个冲过来的唐展葇,俏生生的伪装少年郎。
看杨彦霆又要冲上去,唐展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在他愤怒的的目光中淡定地说道:“老老实实的呆着别给我惹麻烦,我去?”
“主子?”青衣和绿柳惊呼,拉着唐展葇不放手,那个人已经完全的疯了,见人就伤,万一主子受伤了怎么办?
“你?”杨彦霆的目光类似怀疑,类似不安,还有一抹焦急与抗拒,这让他的情绪更加的暴躁,万一唐展葇出事了怎么办?万一妹妹将唐展葇伤到了怎么办?
杨彦霆此刻满脑子里竟然只剩下万一唐展葇怎么样了怎么办?这个想法让他混沌的思想里骤然仿若一声惊雷般的炸响,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浓郁的窒息感与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乎唐展葇的生死?曾经,他不是也背弃过圣人的教诲,用大凶大恶的思想去诅咒过这个挨千刀的唐展葇不得好死么?为什么今天他却这么的担心她会有事情??
杨彦霆还没有一个答案,唐展葇已经冲了过去,此刻不是讲究男人女人之分,讲究的是速度、是力量,杨彦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是让当了几年教官的唐展葇看不上眼,简直是不堪一击的存在,让他去纯属找死。
疯子又用镰刀将一个男子的手臂划伤,场面有些混乱和失控,人们纷纷惊惶的逃窜,大人们的奔跑却不顾年幼的孩子,一時间孩子们的哭参杂在脚步声与怒骂声中,显得格外的凄厉。
唐展葇想到了火灾的時候就是因为人们一个个的不知道有秩序的疏散,反而是争先恐后的慌不择路,死亡人数上升,受伤人数上升,惨剧一幕一幕的重演,虽然后来一些列的措施让这样的伤亡减少了,可是曾经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弥补了。
唐展葇冷眼看着纷乱的场面,这种時刻她就是出言阻止也是无济于事的,只能擒贼先擒王,将一切祸乱的源头制止了才能控制眼前的一切,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疯子还在伤人,她每一次用镰刀砍伤了一个人就会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笑声,似乎很愉悦看见人们受伤流血的样子,她横冲直撞的见人就砍,口中没有言语只有不同发出类似咆哮的呕呕声,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镰刀又伸向了一旁被撞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嘿嘿嘿的尖锐的笑着,高高的举起了镰刀,在即将落下之际,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一只洁白如玉的纤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只黝黑的举着镰刀的手臂。
“恩?”疯子奇怪的回头来看,就看见阳光中逆着光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一脸淡然的表情上,明亮的眼中有隐隐的怒气,疯子娇小的身材站在唐展葇的面前足足比唐展葇挨了一头,正常古代女子的身高,此刻仰头看着唐展葇,一時间气氛倒紧绷了起来。
疯子毕竟是真的疯子,并不能理解这个抓着她的人要做什么,但是她很生气,因为此刻她仰着头那阳光太刺眼,她觉得眼睛生疼,心中那股怒火和憋气又来了,让她只想要狠狠的用力的发/泄出来才好。但眼前的人却拦着她,她怒了,面目狰狞的龇牙咧嘴,凌乱的头发下那张脸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手腕用力,企图挣脱唐展葇。
“够了,现在你应该睡觉了。”唐展葇冷淡的看着她,淡漠的语气里是浓浓的肯定与不可抗拒。为葇道着。
话落,唐展葇另一只手成砍刀状狠狠的砍在了疯子的脖子上,一声闷哼,疯子本来还龇牙咧嘴的表情瞬间一愣,眼皮耷拉下去,所有精神都被抽干了一般的整个人都快速的软了下去,手中的镰刀随着她一切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纷乱的场面瞬间静止,那些逃窜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傲然而立在一群混乱之中的唐展葇,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属于她的那一抹白,她站在那里,遗世独立,冷眼旁观的看着丑陋不堪的人们,看着只知道看热闹,看着只知道逃命的人们,那冷漠的表情似乎是讥讽,似乎是不屑,似乎是责备,那样淡然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人们只觉得被一股带着威压的力量俯瞰,纷纷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疯子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场面按静的可怕,只有孩子们还不知道疲惫的哭泣和抽噎,在空旷的环境中低低浅浅的痛斥着人们的无良。
自然好心人也是有的,可是毕竟大难临头还能帮助别人的人着实不多。唐展葇看着那个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惊呆在那里的孩子,刚要上前,一个妇人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孩子嚎啕大哭起来,见唐展葇走过来,又千恩万谢的磕头跪拜,说这是他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了,万一要是出一点事情她也不想活了。
唐展葇微微侧开身子,躲过了那让她有些不能接受的跪拜,说道:“带着孩子回家去。”说完转/头看着还愣在一旁的杨彦霆道:“你在等着我亲自将人给你抱回去么?”
杨彦霆这才从纠结中醒了过来,也顾不得心里的种种纷乱了,连忙跑过来心疼的抱起疯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怀中的是一块珍宝一般,可见他确实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孩子的。
而这个本应该好好的女孩子,本应该健康快乐甚至是嫁人做母亲的女孩子,今天却变成了一个人人厌恶恐惧的肮脏疯子,如此强烈的差距,杨彦霆竟然还能对她这样视若珍宝,也不得不让唐展葇刮目相看。
可是下一刻,唐展葇的心却很纠结,因为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而造成这女孩悲剧一生的罪魁祸首貌似就是‘她’本人??
唐展葇啊唐展葇,你活了短短十六载,却竟然做下如此之多罪大恶极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单是毁了这样一个如花年纪女孩的一生,你的死,就不怨,奈何,却要我这个无辜之人来承担背负你的罪,真是……够郁闷的了。
可不管唐展葇怎么郁闷闹心,既然碰见了就不能不管不顾,她可不是以前那个真正心狠手辣的唐展葇,看见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管不顾。
“我带我妹妹先回去了。”杨彦霆实在说不出谢谢的话,可也告诉了唐展葇,这就是她的妹妹,他的眼中有几乎透不过气的恨意在蔓延,却又在恨中夹杂了许多的悲情,复杂的看着唐展葇,看着她坦坦荡荡的目光,杨彦霆忽然的暴怒充斥了胸口。
是她害得他们家的掌上明珠从骄傲的凤凰落得今日这般凄惨的地步,她难道一点点的愧疚和歉意都没有么?她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幼情道歉么?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么?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坦荡的看着幼情看着他?
“你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阴毒之人,我杨彦霆领教了??”杨彦霆咬牙切齿的悲愤低吼,抱着杨幼情愤然的转身离去。
唐展葇蹙眉,杨彦霆的态度让她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在他的眼中是她害得他的妹妹如此凄惨。她才是有苦说不出呢,却跟上了杨彦霆的脚步,说道:“我跟你去你家看看。”
杨彦霆猛地顿住脚不,回头怒视唐展葇,再也忍不住的咆哮起来:“你去看看?你去看什么?看我往日骄傲自信的父亲如今满头白发独坐厅堂而不敢再出大门?看我温柔贤惠的母亲如今缠绵病榻终日郁郁以泪洗面?还是你要看我杨家门厅凋落,被人嘲笑讥讽而幸灾乐祸?你要看什么?看我杨彦霆被你害得仕途灰暗明明恨你今日去要沦落成你的专属奴医?还是你要看看,我被你害惨的妹妹如今生活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战场?”
他一番怒吼引得没有散去的众人纷纷侧目,一些对唐展葇有好感的女子甚至开始为唐展葇打抱不平。
“什么人啊,人家小公子救了我们,还将那个死疯子制服了,这人不仅不感谢竟然还大呼小叫的,真是不讲道理。”
“是啊,你看看人家小公子,玉树临风的又身手不凡,都不嫌弃的碰了一下那个死疯子呢,他还敢咆哮?”
众人议论纷纷,杨彦霆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别人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唐展葇,可是他们竟然在帮着唐展葇说话,这让一直好脾气的杨彦霆忍无可忍的对着众人咆哮道:“闭嘴?通通闭嘴?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她是谁么?恐怕我告诉你们她是谁的话,你们会恨不得她死的?”
唐展葇就一直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仿佛杨彦霆口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她不是没有怒气,但是在事实面前,她确实是理亏的一方,不辩解,就让他发/泄一下情绪又如何,也不会死掉。
可是一旁的青衣和绿柳不愿意了,千方百计的隐瞒身份怎么能让杨彦霆给暴露?更何况杨彦霆也太过分了,青衣沉声道:“杨御医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若再敢以下犯上,我们不介意与你去一趟公堂。”
杨御医这个称呼就是在告诉他他的身份了,希望他能及時醒悟过来。
杨彦霆也确实是被气得头脑发晕,一想到妹妹趁着下人一時不被跑了出来,母亲得知消息后一下子晕死过去,父亲更是急得一脸灰白,他知道,父亲是觉得有这样的女儿丢人了,可纵然丢人也是他的女儿,怎么能不急?年迈的双亲晚年的凄惨,年幼的妹妹如此的悲惨,一切都是来源于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让他怎么忍?如何忍?
“你的身份在高贵又能如何?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名誉,你就该天打雷劈?唐展……”杨彦霆的话很暧昧,让人们看唐展葇的目光有了一种看负心汉的神色。
可杨彦霆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响亮的鞭声在响起,紧接着是一声大喝,人群中一阵骚乱,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辆华丽而大气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在了距离唐展葇不过五六米的地方,两匹黝黑的高头大马神骏异常,桀骜的看着众人,却也安静乖巧的站立住,马车之上的车夫身穿乌黑铠甲,头戴偷窥,手持长鞭,腰挎宝刀,虎目扫视过众人后恭敬的立在马车一旁,将天青色的车帘缓缓打开。
露出一名绝色男子?
紫色缎子长袍微微敞开,有褶皱的痕迹,露出突出的喉结和性感的锁骨,凌乱的乌黑长发铺满了雪白的车榻之上发尖垂悬在马车车底,一手撑着头颅侧躺,神情萎靡中带着一丝性感,剑眉在他的姿势中似乎都要飞起,半眯的狭长凤眸微挑的眼梢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在颤动,隐约可见是那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薄薄的唇瓣微微抿起将唇色晕染的越发殷红。
此男子一出现,所有能看见车内男子的男女老少都惊艳了?无不满面惊叹,他就那样慵懒的躺在车里,高贵神秘就是他的代名词,可是这俊美邪肆的男子轻轻抬眸,看似平静的眼眸却有着令人无法抵抗的威严与寒意,人们只看了一眼就不敢造次的低下头去。
唐展葇很意外的看着骤然出现的男人,不可否认的她的眼眸中也有一抹惊艳划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迷人的……凰天爵??
眼前似乎又闪过了那个雨夜里凰天爵那邪魅魔魅的杀人姿态,那样的神情似乎就应该与眼前这般放肆张扬又奢华的姿态结合在一起,而平日里那冷酷的凰天爵就仿若是一层伪装,只能冷的让人心惊,却也冷的不真实。
凰天爵似乎很慵懒,他的眸子睁开一点,看见了俏生生立在一旁的‘男子’,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弯浅浅的春风般的痕迹,垂在一旁的大手缓缓向着唐展葇伸出,沙哑的嗓音里似乎都含了一丝春/意,柔软而魅惑,无尽的挑/逗与邀请般的道:“葇葇,来本王身边?”
阳光倏地铺进马车,他的手修长,指尖跳动着光点,执着的对她伸出,他的音调尽管柔软,却,依然不容抗拒?
他说,来本王身边,他说,葇葇?
唐展葇的表情是止不住的错愕的惊愕的,这是凰天爵第一次这样对她笑,那笑容虽然很美好,很魅惑,很诱人,可是唐展葇就是觉得凰天爵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与孤独,让她不忍拒绝。
是的,不忍拒绝?不是因为怕他,不是因为惧他,也不是因为他的威严,只是因为凰天爵那隐藏的太深,而又让她窥见了的一丝脆弱与孤独?
而唐展葇也很清楚,等凰天爵离开之后,用不了多久凰天爵的身份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而她很可能也不可避免的被人掀出来,她上辈子母亲是大家闺秀,将她的御夫之术全都教给了她,就怕她这个倔傲的姓格以后会管不住丈夫,而御夫之术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定要在人前给自己的男人足够的面子?
不管唐展葇怎么抗拒,此刻凰天爵总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面子,她必须给?理由充分了,唐展葇也不再犹豫,一脸淡然宠辱不惊的走向了凰天爵,一点没有被丈夫当众抓包的心虚感。
凰天爵眯起了眼睛,看着那个听了他的话毫不犹豫走来的小女人,她在光里,圣洁的美好的让他都觉得,真是乖巧的招人疼?嘴角再次掀起,是迷人勾魂的愉悦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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