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激荡的惨叫声清晰嘹亮、宛转悠扬,将睡梦中的人们的纷纷惊醒。
睡在我身旁的无双也不例外,刚刚还在梦呓的他条件反射似得从炕上弹起,随即跳下地“啪嗒”一下打开了灯。
“哥?你还没睡吗?!”
睡眼惺忪他这才注意到盘坐在炕上的我,随即道:“刚刚好像是老白在叫唤?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眉头一跳,立即打了个呵欠,道:“研究卫伯言留下的手札研究的太累了,不小心睡了过去,我也是听到那声怪叫被吵醒的。”
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一阵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看来张歆雅他们也被惊动了,此刻正往老白和鹞子哥那头赶。
“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带上家伙,咱们过去看看!!”
我提上天官刃跳下地,匆匆忙忙跻着鞋子往外走。
无双只当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深思,带上陌刀紧随其后。
老白的屋子里此刻已经人满为患,就连我师父都被惊动了。
我躲在众人身后,踮着脚尖儿透过人群缝隙向里观望。
炕上一片狼藉,一根足有一米长、形状好似竹笋一样的尖锐石柱耸立在炕上,那石柱并不粗,顶端却尖锐无比,被褥什么的都被洞穿,白花花的棉花飞的到处都是……
老白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只穿着一条屁股上印着蜡笔小新的三角红裤衩,只是那裤衩儿被撕裂了,挺着个血肉模糊的大腚,跟条蛆似得趴在地上蠕动着,口中哀嚎不绝。
鹞子哥和水生哥二人手足无措的蹲在老白身边。
看着这一切,我已经目瞪口呆了,满脑袋里回荡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
我明明是想指引着“龙刺”在院子里爆发的呀,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可龙刺也不至于在鹞子哥他们的屋子里钻出来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白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师父背负双手,蹙眉道:“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趁夜来袭击我们吗?”
他语气严厉,我太了解他了,知道此刻的他恐怕已经动了真怒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就挺突然的!”
鹞子哥语无伦次的比划着:“原本老白在睡觉,睡得特别香,看样子还做了个美梦,嘀咕着什么——米娜小宝贝呀,来,让哥哥亲亲,快……
然后还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我身上,我有点恼了,就一把推开了他。
谁知,就在他翻过身躺平的瞬间,那玩意‘piu’的一下子就钻了出来!”
说着,鹞子哥指了指那足有一米多高的尖锐石柱,比划着说:“太快了,莫名其妙的就从炕上钻了出来,那速度不必咱们刺出一剑来的慢,而且是直奔着老白屁股就来了,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老白被戳的当场从炕上飞了起来,跟条死鱼似得‘吧唧’一下就拍在了地上,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我师父疑道:“这么说来,老白遭遇袭击的时候,你是醒着的了?!”
鹞子哥乜了趴在地上的老白一眼,点头道:“不错,这家伙睡觉叽叽歪歪的,老爱做那些不干不净的梦,然后就爱乱抱人,动不动就把腿搭在人身上了,裤裆里那玩意隔着那么厚个被子都能戳到人,被他这么骚扰,谁能睡得着啊!”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师父脸黑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么,老白遭遇袭击时,你是否感受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力量波动,比如阴气和灵气的波动?!”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
鹞子哥说道:“我虽然走的路和您不一样,但对于灵气和阴气的一些变动还是可以感受的出来的,一旦有这样的异动,早早就打起精神了,怎么可能坐视老白被偷袭?也亏着他屁股底下有褥子,而且睡觉翻身把被子压在了身下,不然那一家伙都能把他直接洞穿击杀了。”
“没有灵气和阴气的变动,嘶……”
我师父沉吟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炕上的石柱上,观摩了一阵子后,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我师父眼神闪烁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好似扫了一下,先前的森然怒气也消失不见,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踯躅的说道:“那个……我看老白也就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那偷袭之人一击不成,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那个……嗯,你们要照料好老白,我便先回去了,我会关注周围的,那个偷袭者一旦出现,下一次定叫它有来无回!”
说完,我师父垂着头,步态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
老白此刻似乎从剧痛中缓过劲儿来了,一边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一边哀嚎道:“小卫子,小卫子呢?让小卫子给我滚出来!”
这家伙怎么知道是我?
难道说,他感受到了什么?!
我心下一突,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的越过人群在老白面前蹲下,讪笑着说道:“那个……老白,对……”
不待我说出“对不住”这仨字儿,老白忽然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这厮的手上满是鼻涕眼泪,我瞬间浑身发毛,而后便听老白扯着破锣嗓子叫道:“小卫子啊,哥哥太惨了呀,好端端的睡个觉,这天杀的王八蛋都要对我下黑手,你瞅瞅我的屁股,都快被戳成烂西瓜了,我被人整成这样,你难道不管吗?!”
我飞快瞄了他屁股一眼,一时也是无语,这厮怎么老是这地方受伤?
莫不是真如鹞子哥所说,他就爱大粗管子,这是天命所定,无法逃脱?!
不过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放下心来,立刻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待会儿就去搜寻一下周边,如果让我捉到了下黑手的东西,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我一把甩开老白那只黏糊糊的手,迅速离开了这里,无双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一直等到了屋外,无双才忽然问我:“哥,你眼睛不酸吗?”
我下意识的就要说不酸,可话到嘴边又按捺住了,见无双目光闪烁的看着我,我怪笑一声,道:“怎么能不酸呢?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被老白吵醒了,这眼睛现在还是涩的很呢!”
“可是你眼睛里也没有血丝啊!”
无双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哥,你难道真要去周围搜寻去吗?”
“当然要去,老白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善罢甘休?”
我不敢与这混小子说太多,照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好了,领着小稚回去睡觉,哪儿这么多屁话!”
无双缩了缩脖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扭头看了老白的屋子一眼,心里安慰自己——我师父之前收拾我,都是这王八蛋出的馊主意,今儿个他突遭横祸,正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报还一报,也算扯平了!
这么想着,我那点愧疚之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趁着夜色,兀自离开了真武祠。
这一夜,我都在真武祠外的山上散步,回顾着施展龙刺时的情况,一夜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关于这次出问题的原因和解决办法,我心里倒是渐渐有了一些眉目了……筚趣阁
……
(我理一理设定,明天四更或四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