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劝了阵,才把这小娃娃的母亲给劝住……旁边的人一松开手啊,她就又软倒在了地上,就跪倒在那地上,抱着她孩子,哭得厉害……孩子父亲啊,就站在自己孩子尸体旁边啊,也闷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剩下些村里人啊,都隔着那河边有些远的站着,看着那还睁着,瞪着眼睛,张着嘴的小孩,心底都有些发毛……”
又再吐了口气,中年男人平复着情绪,眼里依旧带着些恐惧,声音有些发颤着,说着,
“……最后要把这孩子尸体弄回去的时候,几个村里人也有些不敢动……我虽然也觉得心底有些发毛,但总归不可能就让那孩子就放在这河边上,那孩子母亲已经浑身都已经哭得没力气了,那孩子父亲一个人,这孩子浑身衣服都浸了水,他也抱不起来……我就帮着,抬住了那孩子的脚,和孩子父亲,把那孩子抬了回去…… .. .78z.
……那小娃娃浑身都已经凉透了,不知道已经在那河里泡了多久,脚脖子上的皮肤都已经有些发涨,我那么捏着他的脚脖子,抬着,总觉得他脚上的皮肤要黏在我手上……”
又再深吸了口气,中年男人捧着那茶水,再停顿了下,
院子里,几人沉默着。
电话这头,廉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电话两头,愈加显得安静。
……
“……把那孩子抬回屋里后,我和些出来帮忙的村里人,都没再那多待……看着那孩子就觉得心底有些发毛,就各自回去了……”
端着那有些变形的纸杯,中年男人继续说了下去,
“……这事情实在是诡异,邪门……等到第二天,村里人商量了下,觉得还是得请个先生过来看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能给那两个淹死在河里的小娃娃超度超度,免得……
……就一户凑了些钱……那两户多凑了些,算是超度两个小娃娃的钱……”
说着话,中年男人停顿了下。
一旁,走开了下,又再提了个茶壶走回来的廉二叔闻声,不禁出声说了句,
“……怕是你们村里人都觉得是那两户人家的错,造得孽,害了你们,才让那两户人家多出了钱。”
中年男人闻声,沉默了下,没应声。
廉二叔提着茶水壶,拿过中年男人手里的纸杯,再将纸杯里的茶水给了添了些,递还给了中年男人,顺手将茶壶放到了石桌旁,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再走回到了一旁。
“……凑了钱,就在那天下午,村里就去隔壁镇上,请了个师傅回来……是位老道士。”
捧着重新掺了些茶水的纸杯,中年男人喝了口,平复了些情绪,继续说了下去,
“……把那师傅从镇上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到了村子。先招待那师傅吃了顿饭过后,我和几个村里人,就带着那师傅去了那地方……”
“……那会儿,天已经黑了,河面上漆黑一片,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光打下去,也像是只能照在河面上……
到了那往河面边上去的台阶上边,那师傅就停下了脚步,往着那河面上望了望过后,就告诉我们,跟我们讲,那河面上的确是有水鬼,是两个小孩……一个被困在水里,挣脱不了,一个已经浮在水面上,但还没离开……”
中年男人说着,再停顿了下,手里捧着装着茶水的纸杯再捏紧了些,
“……我们赶紧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那两个小娃娃给超度了,免得他们再造孽……那师傅听着我们的话,就转过头望着那河面上,很久都没答话……我赶紧求他,想让他想想办法,救救村子里的人……他听着我们的哀求声,那么一点点转回过头来,看着我和几个村里人,正要开口讲话的时候……他突然就像是身后被什么给撞了下,被推了下一样,一下就从那台阶上,朝着那河里栽了下去,栽倒了那河里……”
说着话,中年男人眼神里再流露出些恐惧,像是再看到了那惊悚的一幕,
“……看到那师傅就那么像是被推进了那河里,我和几个村里人心底都有些发毛……看着那河里,又不敢跳下那河里去救那师傅,只能几个人,手一个一个拉着,走到了那台阶最底下,伸手去够那河里的师傅……那老师傅也不会游泳,在河里呛了好些水……不过幸好,幸好他摔下去的地方离河岸边不是很远,那天水也没多急……再费劲够了两下后,就够到了那师傅的手,把他从河里给拉了出来……”
“……从河里起来,那老师傅脸色就变了,看了看那河里,又看了看那四周,就慌慌忙忙跟我们说……那两个水鬼太凶了,他道行不够,没办法超度,也没办法帮我们,让我们另想办法,然后就慌慌忙忙要走……我们赶紧挽留,求他想想办法,他看到了那河边上的小河神庙,就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去求下那庙里的河神,说完,那师傅就匆匆忙忙走了……”
中年男人说着,手里纸杯被捏得愈加变形,眼底恐惧着,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
“……经过这老师傅这事情过后,村里人更觉得这事情诡异……没人敢再往那河边靠近,要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下去,缠住了……一到晚上,更是没人敢出门……”
“……村里人商量了下,还是只有按那师傅走得时候的话说,去求求那河神庙里的河神……那过后第二天白天,就叫着些村里人,带着香蜡纸钱,瓜果,绕开了那靠着河边的地方,去了那河神庙……让村里人的个老人,在河神庙神像跟前,把事情说了,然后把香和蜡都供了,村里人又再那河神庙前跪段时间……那过后,每天,村里人都轮着,几户人家去河神庙里敬香蜡,去求河神庙里的河神……
……那过后,村子里渐渐平静了些,村子里人也慢慢松了口气,想着应该是河神庙里的河神把那河里的水鬼压了下去……”
说着话,中年男人停顿了下,深深吐了口气,眼神的恐惧却还没褪去,
“……不过,那平静,也只平静了不到半个多月……就在一周多前,又再出事了……”
中年男人声音微微颤抖着,浑身也颤着,
“……那河神庙里的河神,也像是压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和着几个村里人,去河神庙里续香蜡……等一进河神庙,就看到啊,原本供在供桌上的神像啊……”
中年男人说着,浑身颤抖着,眼底恐惧着,有些说不下去,
院子里,那老太太听着中年男人的话,出神着看着身前,眼眶愈加泛红,
而老太太身旁的年轻人,依旧低着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