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文化街。
廉歌踏入这条街道后,一边继续不急不缓地沿着街道边走着,一边打量着视线范围内的景象。
整条风水文化街并不长,一眼便能从街头眺望至巷尾。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街道两侧,林立着古董店,字画店,书店,文房用具店,不时有顾客从内进出。
而在这些店铺外,道路两旁,则交错着些算命的地摊,一块布,几张马扎,进一步挤压着本就不宽阔的街道。
不时便有人为之驻足,或是好奇,或是真有烦心事。
“……你这六十七岁的时候是坎啊,越过去了就能够到八十七,没挺过去,那六十七岁就到头了……”
“……这小两口的八字啊,还是很契合的,没什么相冲的地方……就是有时候啊,这具体两个人合不合,还是得看个人。”
“……小伙子,一看你这面相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之人,你看你这耳朵,正所谓耳大福气大,耳小福气薄。”
“……嗯,你家这风水格局有问题啊,你看你这客厅的窗正对着客厅门,每次回家开门的时候是不是都感觉有风穿门而过,这就是穿心煞啊!”
从这些摊位前后掠过,听着这些摆摊的算命先生,风水师傅传来的声音,廉歌不禁笑了笑,但向前迈进的脚步却没停下。
从街头走至巷尾,行人渐渐稀疏,分布在两侧的算命先生也减少。
但还没等有些喧嚣嘈杂的声音被抛在身后,廉歌身前不远处,便传来争执声,
“……黄师傅,你神通大,求求你,给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吧……”
“什么神通啊,我就是个骗子,我就是个神棍,就混口饭吃啊懂不懂……之前是我鬼迷心窍,见财起意,现在这钱我不要了,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顺着这争执声,廉歌挪动着视线看去,
不远处,一对夫妇模样的人和一个身着道袍,手里拿着个罗盘的人纠缠拉扯着,
夫妇紧攥着道袍,苦苦哀求着,而那身着道袍的人,则是不断想拨开夫妇两人的手,转身离开。
那对夫妇,自然就是之前廉歌在餐馆里注意到的那对夫妇,那穿着道袍的人,就是夫妇口中的黄师傅。
看着这纠缠着的三人,廉歌微微笑了笑,扫了眼四周,见虽然有人为之侧目,但还没人聚集围观,便径直走了过去。
“……黄师傅,我们也是没办法,别人的师傅一听是我家的事,都不敢接啊。”
“你们再攥着我不放,我可就施法了啊!”
“黄师傅,帮帮忙吧,孩子还那么小,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看着这纠缠着,浑然不觉他靠近的三人,廉歌不禁笑了笑,
然后朝着那身穿道袍的黄师傅看去,直接出声说道:
“这不是黄师傅吗?这是怎么了?”
闻声,纠缠着的三人不禁侧过头,看向廉歌。
“你是……”黄师傅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疑惑,
“黄师傅忘了?我和黄师傅你差不多算同行吧。”廉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闻言,这黄师傅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脸上做出恍然的神色,
“大师,您不是游戏人间去了,怎么又到南都了?”黄师傅恭敬地说道,同时悄然在那两夫妇愣神间,抽回了一直被紧攥着的手。
“路过。”
廉歌看着这黄师傅,不禁笑了笑,
不愧是神棍,反应就是快,要不是知道不认识这家伙,他自己都要信了。
“缘法,果真是缘法啊,大师你来得恰是时候,这两位居士的问题,也只有大师您能够解决了。还请大师你看在这两位居士一心向善,广积善德的份上,帮帮他们吧。”说着,这黄师傅又转过头,看向那两夫妇,
“你们别看大师年轻,但道术法力,整个南都城都无人能出其左右,看到大师肩膀上蹲着的白鼠没有,那是世间少有的灵兽,有灵智,能通人言。如果说南都城里还有谁能够帮你们,那就只有大师他了。”
闻言,这两夫妇犹豫了下,转过头看向廉歌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希望,尊敬地称呼道:“大师……”
“好了,既然大师来了,你们就和大师聊吧,贫道法力低微,实在无能为力,就先告辞了。”
说着,那黄师傅转过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至于廉歌是谁,他才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趁机就溜。
……
看着那黄师傅极快的消失在视线内,廉歌微微笑了笑,转过目光,重新看向这对夫妇。
而这对夫妇,对那黄师傅突然的动作微微愣神后,也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大师,您……”夫妇中的男人有些犹豫,看着廉歌问道,
“大师,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虽然这对夫妇在餐馆里,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中,对周围环境没怎么观察,但肩上蹲着小白鼠的廉歌实在过于特殊,让这对夫妇对他都有些印象。
“的确见过。”
廉歌笑了笑,应了句,然后也没继续解释,而是转而直接问道,
“现在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情况吗?”
“大师……我们家可能闹*******妇中的男人犹豫了下,还是看向廉歌回答道。
闻言,廉歌扫了眼萦绕在这两夫妇身上的那一缕淡淡阴气,点了点头,
“详细讲讲吧。”
“是这样的,大师。”男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廉歌详细叙说起来,
“……前段时间,大概是在半个多月前,我母亲因为疾病在家去世,去世那天晚上,本来我和我媳妇是准备轮流守着,结果凌晨那会儿,我因为那几天实在是太累,忍不住就在我母亲床边睡着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病入膏肓的母亲已经不再床上,整个卧室里都没人。
我就慌忙从卧室里走出来,满屋子里找,最后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发现了我母亲。
当时她正扶着楼梯扶手,身子朝着楼上的方向,头低垂着,我打开灯,走上去一看,才发现我母亲已经去世,身体手腕都已经僵硬……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想得是,我母亲会在这里,是因为临死之前,她放不下的她孙子,就是我们儿子小奕,所以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最后上楼看一眼她孙子……”
说着,男人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起来,浑身都有些微微发颤。
廉歌扫了他一眼,伸手一拂,对其施了个小术法,让其重新冷静下来。
“不着急,慢慢讲吧。”
男人在术法的影响下,瞬间如同凉水灌顶,骤然冷静下来,
同时感受到术法的神奇,看向廉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信任和希望。
“……以前,我和我妻子工作都比较忙,我妻子的父母离我们又比较远,所以我们的儿子小奕,一直是在由我母亲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