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眼角滑下的泪珠,巧红苦笑,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够到头?
一把推开朱熹,疲劳的揭开被子,忍耐着酸痛的大腿,随手套上一席沙衣,向后园走去。
将自己埋在水中,不断的搓洗着满身的污秽。
呆滞无神的看着一身青紫,心中已是木然。
“你又是何必?”淡淡的身影自巧红身后响起,心中一惊,收敛去所有的情绪,厉声呵斥:“谁?”
残缺的月独自散发着薄薄的光辉。
一身紫衣已是无声的照明了身份,花青烟看着巧红,与花青烟相比,此刻巧红分外的狼狈。
“见过紫衣。”乖巧的向花青烟一拜,巧红张张嘴什么也是说不出来。低下头,眼中翻滚着无尽的复杂。
“为何选择杀手?”花青烟轻声询问着。明明没有练武的资质却还是选择了杀手,直至最后用身体来杀人。
沉默片刻巧红才是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的说道:“紫衣,奴没有能力,却想要报灭族之仇,所以才选则了杀手。”
“尽管,代价是出卖自己,千人枕,万人骑,奴也是要报这仇!”抬起头,对上花青烟的眸子,一双清亮的眼中充满了恨意与倔强。
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巧红:“真的,有这么恨吗?”
“恨!奴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的满园鲜血,倒在血泊中的爹爹娘亲!全府上下200人有余!全部在那天……那天……”巧红坚定不已的道,布满恨意的眼里令人心惊。
“……”双手负于身后,花青烟转过身,笔直的后背带着生来便有的冷清之意。
见花青烟不再言语,巧红亦是垂下眸子,盯着水面,稀薄的月光下似乎还能朦胧的看见那娇美的身躯。
夜风徐徐吹来,带来的薄凉之意令人不住的打着寒颤。
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巧红与花青烟就那般站着不言不语。
不知何时,花青烟才是一叹道:“起来穿衣罢,水中冷。”
“谢紫衣。”睫毛轻轻颤了颤,巧红乖巧的鄂首,游上岸,捡起垂落在岸边的衣衫,慢慢穿了起来。
“如真想要报仇便来寻我,代价便是,忠!”转过身,平淡的眸子中蹦射出冷历的光芒,直直的刺向巧红。
穿衣的动作一顿,巧红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再看不到花青烟的身影。
白暂的五指屈握成拳,对着花青烟站过的地方一拜,抿紧唇瓣。清明的眼中是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决心。谢谢你,青烟。
素洁纤长的五指间漂动着一根似丝绸一般的丝带,有自主意识的围绕着那好看的过分的纤指。
慵懒的眯眯眼,妖娆的嘴角轻轻勾起,花青烟颇为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绷带。
轻轻上挑的眼带着几分生来的妖媚,扫视着下方的人群,如同漩涡一般的眼底有着无尽的冷漠。
“九皇子,这边请。”一身大红衣衫,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老鸨,微微发福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招待着身后嫡仙般的人儿。
“恩。”发出一个单音,一身出尘的气质已是吸引了不少的姑娘,含羞带怯的向着飘月尘暗送秋波。
飘月尘脚步一顿,不含任何杂质的眼轻轻扫过花青烟所在的房间。
同样淡然冷漠眼对视良久。
一时间两人都是一愣,礼貌的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单是这一眼,两人心中皆多了几分欣赏。
继续扫视下方的人群,目标没有出现吗?敛起眉,倒是白来一趟了。
突然,下方玩乐的人群一阵暴动,紧接着哗然一片。
所有人都是向那围了起来,一层接一层,没有看见的人脸上布满了好奇之色,看到的人却是满脸的兴灾乐祸。
面容清秀楚可的少女,戳紧了衣衫颤抖着身子,害怕的看着眼前肥耳油肠的男子。
那肥耳油肠的男子,摸摸额角上的痣,破损的嘴角流出丝丝鲜血,狠狠的将嘴角溢出的血丝逝去,吐出一口含血的痰来。
咒骂道:“你个臭娘们,出来卖还装什么清高,给谁看呢!就你那小白脸情人,早跑不知多远了。”
众人一听皆是鄙夷的看着面色清纯的少女。这出来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荷叶的眸光黯淡了下去,紧紧的戳住薄的可怜的衣衫。
花青烟挑挑眉,看到少女薄弱的身子后,若有所思的点点下巴。
以她现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下方的所有情形。
“哟,老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出来卖的都不是好东西,即不是好东西,你还不是来买了,素琴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娇媚的声音在大厅中分外的突出,伴随着娇媚的轻笑声,素琴已是出现在阶梯的上方,靠在张华的怀中媚眼如丝。嘴角妖艳的弧度,让人都是酥了骨头。
“这小娘子说话还真是犀利。你们不守妇道,出来卖,难道还不知羞耻吗?”林木看突然安静下来的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挺胸脯大声的反击着:“这女人啊就是生育的机器,除这之外都是赔钱货。最重要的便是妇德,你们一个个连妇德纶刚都没有遵守,岂不是更贱?”
“楼上新来的妹妹,听她这说的,快快秀秀你的巧嘴!”面色有些不快,素琴趴在张华的怀里,媚眼一转便是对着花青烟所在的房间道。
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向那楼层。
被这林木说得面色愤愤的女人们,此刻也是盯着小窗上,心中疑惑,这新来了一位姑娘她们怎么不知?
窗帘后的花青烟素手轻抬揭起了那层碍事的窗帘。
淡淡的扫过呆呆盯着她的众人,花青烟轻声到:“这位先生,您是谁所生?您的母亲不也是女人吗?所谓孝道而先,先生想必也是孝顺您的母亲罢?飘渺便不知您的母亲是否也是那低贱的人儿?”
飘渺,好一个飘渺如仙的人儿,所有人心中皆是赞叹。
林木回过神,面色烧红,这十几里巷子谁不知他林木什么都不好,就是孝顺他家中年过百甲的母亲。
“飘渺姑娘,可真是生了一张巧嘴,林木有愧,只是这女人本是与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当初却为了一个来京城赶考的书生私奔,不想却被那书生卖入青楼。在下刚才也只是心中愤怒,其实是想为她赎身。”一抱拳对着花青烟所在的屋子道,抬起头来时那帘子已是放下,只剩下空灵优美的声音飘扬在空中。
“这是林总统的事,飘渺只是不岔林总统刚刚所说罢。”
“姑娘,姑娘,求您救救我吧,我是不愿和他回去,也是没脸在见那些个人儿了。”说着便掩面轻轻嗺泣起来。
一片静怡。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抬起头来,对着花青烟所在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咚’的一声闷响,不少人都是面露诧异之色。
“姑娘求求您收了我罢,我真真是不敢和他回去!”泪眼朦胧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