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呢?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刘青烟说着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许尖锐:“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啊!我愿意为了你留下来,愿意同你一起赴死!便是这样,你也看不到我吗?”
慕容云脚步未停,他侧过头,神色平静,对于她的话不为所动:“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刘青烟不甘的倒在床上,耳边是孩子的啼哭声,她无暇顾及,身上半点力气也无。
她从来都没赢过,只要面对她,她从来都是输的那一方,无论她做什么。
慕容云坐在高位上,听着宫外喧闹的声音,神情平静:“你不走吗?”
德全听到他的话,恭敬的弯下腰,摇了摇头:“奴才陪在皇上身边已有十五个年头,皇上去哪,奴才便去哪。”
打斗声停了下来,手持长剑的将军走了进来,他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慕容云,嘲讽一笑:“哟,狗皇帝还做的这么安稳呢?”
慕容云看着他,并未因为他的无礼而气恼,而是无比的平静:“早点动手吧。”
“你真是一条白眼狼。”将军看了慕容云半响,大笑起来,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月儿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
“幸好,她及时清醒过来,没在再你身上耽误时间。”将军摘下脸上的面具,看着慕容云从平静到震惊的模样觉得好笑,他甩了甩手中的面具,挑了挑眉头:“怎么?没有想到会是我?”
“你是来为她复仇的吗?”慕容云看见他,淡淡一笑,有些许惋惜:“当初竟然没有杀死你。”
“杀死我?”将军冷哼一声,他向慕容云走去,长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脸上血迹斑斑,咬牙切齿,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慕容云并不害怕,他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微微一笑,看着他,不慌不忙:“你本来就该死,不是吗?”
“就算是我犯了错,但是他们没有错。”将军低吼,一拳打在慕容云身后的墙上,他抬起剑,横在他的脖颈处:“相比起我,你更该死。”
“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她会怎么看你呢?”慕容云被戳了痛脚,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他冷笑:“你之所以敢起兵造反,不就是因为她死了吗?就是因为她不在了,不可能知道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所以你才敢这般嚣张。”
将军倏而笑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剑往他的脖颈处压了压,他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片刻之后,大笑出声:“月儿死了?”
“真是可悲。”慕容云目光淡淡,他的脖颈处因为剑刃的锋利压出了一道血痕,血珠溢了出来,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动手吧。”
“皇上。”德全站在一旁,老泪纵横,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跪了下来,抱住:“请将老奴一并杀了吧,关将军。”
“滚开。”关容华一脚踢开德全,很是不耐,他将剑尖对准了他:“老东西,着什么急啊,关家被灭门可是有你一份功劳,别着急,一会就该找你算账了。”
德全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浑身一抖,被踢到一旁,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弹。
他抬起头,看着宫殿中的柱子,咬咬牙,爬起身,朝着柱子奔了过去,一头撞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若是他真的落入关容华的手中,他只怕是会受尽折磨不得好死,那他还不如自我了结。
德全自知自己做的事不可饶恕,也不奢望关容华会放过他,一心求死,撞的也格外的用力。
关容华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他抚上脸上狰狞的疤痕:“你看看,这些人可都是因你而死。”
“若她真的死了,也定然是因为你。”关容华大致猜到了自家小妹的意思,他冷嘲热讽着,专门挑慕容云的痛处去刺激他。
慕容云并未否认,德全的死只是让他短暂的怔忪片刻,在听到关容华的话时,他回过神,垂下眼皮:“确实是因为我。”
关容华将剑尖对准他的大腿,慢慢的戳了进去,欣赏着他腿上绽开的血迹,轻叹一声:“你可真蠢啊。”
“……”慕容云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是谁告诉你月儿死了?”关容华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让他死的那么轻松,他屠杀了他整个关家,怎么能这么简单的便死去。
他要摁住他的头,让他去看这事情的真相,让他信仰崩塌,看他痛不欲生,经历同他一样的绝望。
“哥哥,还没好吗?”关风月本是算着时间慢慢来的,可她一路走来,除了遍地的尸体外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她打开再次向她伸手的慕容清的手,踏入殿中。
慕容云在听到关容华的话时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到听到关风月的声音时,那样的感觉成真了。
他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人,眼睛逐渐红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月儿。”
关风月一身水红色的罗衫裙,艳丽又俏皮,一如他们初见一般的明艳动人。
而她的身边,却站着其他人,那个他一辈子也无法追赶上的人。
他并不傻,几乎是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这一切…
这一切……
慕容云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淡定从容,他宛若疯魔般一把退开关容华,向关风月跑去。
还未近关风月的身,便被人拦了下来,他看着挡在他面前面容清携俊逸的男人,目呲欲裂,吼道:“滚开!”
说完,他便一拳向慕容清打去,他用尽了所有力气的一击,被慕容清轻轻化解,他反手一掌击向慕容云的胸口,毫不留情。
慕容云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脸色煞白,看着站在慕容清身后,笑意盈盈的关风月,摇了摇头:“月儿,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告诉我……”
关风月向前走了一步,欣赏着他狼狈的姿态,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歪歪头,眨了眨眼,笑得明艳动人:“可是这一切就是真的呀,三郎,为什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