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月回过头就见张云洲站在她身后,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树上。
张云洲手里的手术刀转了一圈,他歪歪头,十分疑惑:“可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真是奇怪,我明明亲眼看着你死去。”张云洲绕有兴味的打量着关风月,对于她的死而复生十分感兴趣。
“或许是…没死透?”关风月神色淡淡,半点也不慌乱,她握紧了包中的匕首,心里思量着要如何逃脱。
张云洲摇摇头,笑容温和,无端的透出一股凉意,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关风月的话,颇为嘲讽:“没死透?”
“对!就是她!”和郑心一同过来的少女激动的指着关风月,她咬牙切齿:“就是她拿走了所有的食物!”
“闭嘴!”她的聒噪让郑心心烦,郑心冷冷的看她一眼,呵斥道。
少女见郑心脸色不好,她咽下快要出口的话,乖乖的闭上了嘴,只一面悄悄的打量关风月,一面幸灾乐祸着。
她神情淡然,并没有少女想象中的那么慌乱,少女咬咬牙,小声咒骂了一句:“贱人!装什么装!”
就是这个贱人!那个男人想要杀了她时,她竟然不打算救她!
想到她后面的下场,少女心里又得意起来。让她那么自私恶毒,只分给她那么一点食物,活该落得现在的下场!
郑心看向一直盯着关风月的张云洲,挑了挑眉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被你杀了的女人?”
“嗯。”张云洲停下了转手术刀的动作,他看着关风月眉头紧皱,总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她给人的感觉温柔而无攻击性,简单易看透。而现在的她,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和以前大不同了。
郑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果这放在几天前,她的手上还没有沾上鲜血,那么她可能还会对关风月抱有同情,但现在他们食物紧缺,自身难保,她有的只是不耐烦:“既然之前没杀死她,那现在就赶快动手,你这么拖着是想等到所有人发现标记找过来吗?”
郑心说的直接,但也在理。
张云洲淡淡的看了郑心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他点点头,彬彬有礼的模样:“你说的对,是该早点解决了她,免得招惹祸端。”
不知为何,郑心看见他这个模样心底一寒,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防范着他。
在和张云洲相处的这么几天里,她比谁都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虽然看上去温润无害,但其实他的手段比谁都要残忍,他才是她最大的隐患。
她暗自懊恼,这几天因为食物的减少让她太过急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张云洲的本性。
她突然间意识到照这么发展下去,最后如果只剩下了她和张云洲,她远不可能是张云洲的对手。
郑心主动退了出去,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她站在稍远处揉了揉脖颈,像是累极了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一般:“那就交给你了。”
关风月注意着他们之间的动向寻找着机会,她注意到他们说的话,眉头紧皱。
标记?
郭奇突然离开就是为了把他们引来这里杀了她吗?但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转过头看了眼郑心退开的方向,突觉耳边一凉,她下意识的向旁边躲开,险险的避开了张云洲挥过来的刀,迅速的离开榕树退到一旁。
她擦去脸上被刀锋划出来的血迹,仔细观察着三个人的位置。以这具身体的体质,和他们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她能够做的只有尽量的避免受伤,保存体力,寻找机会离开这里。
现在郑心退了出去,离她的距离最远,少女的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剩下的张云洲是她最大的阻碍。
张云洲一击落空,他收回手,对关风月的反应速度感到惊讶,他将刀反握,认真起来,他对关风月的兴趣愈发浓厚了,他想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奇怪女人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少女见两人动起手,连忙向旁边避开,不愿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
关风月的右手放在包中,在张云洲冲上来之际,她侧身躲过他的手,取出包中的匕首,刺向他的手臂。
张云洲注意到她的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被关风月拉住了手。
但她始终是低估了她和张云洲之间的力量差距,张云洲十分迅速的反应过来,他一把扯住关风月的手腕,使她本要刺向他手臂的匕首擦着他的手臂而过,划破了衬衫和皮肤。
鲜血流了出来,张云洲见到手臂上流出的鲜血越发兴奋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一个人让他流过血,这个女人……
关风月一只手被他钳制住,她用了十成的力一脚踹向他的膝盖,趁着他身形不稳时,关风月松开了握着的匕首,躬下身,用没有被钳制的左手接住了匕首。
她接住匕首后,借着躬身的空挡,用匕首刺向张云洲的大腿。
张云洲没有反应过来被她刺了一刀,他闷哼一声,眉头紧皱,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的向后一扭,同时挥起手术刀向她的手腕砍去。
关风月察觉到他的动作,她抽出匕首,强忍着巨痛扭转身体,用匕首挡住了他的手术刀。
绕是她避免了手腕被废,但她的右手也以一种不正常的样子扭曲着,她甚至可以听见骨头错位的响声。
两人僵持着,关风月手上的疼痛逐渐加剧,她咬咬牙,猛地往后一仰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张云洲没有想到关风月会这般,她撞的极狠,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让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下去。
关风月趁着这个空挡,一脚踩在他的脚上狠狠的碾了碾,从他的钳制中逃离开。
她飞快的退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她捂着受伤的右手臂,喘着气,因为刚才的撞击,她眼前发黑,她甩了甩头,极力的维持清醒,因用力过猛而产生的脱力感让她无比的厌烦。
这具身体的体质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