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广场征地进入关键时期,临近年底,工期逼近,用工紧张,在石灰场石棉瓦被挖机钩倒的那一刻,总个建设工作挖掘机成群,掘斗上下跳舞;装载车成批,来回穿梭;指挥,规划,施工人员人来人往,诺大的战场,只有轰鸣的机器声和人声,交织在一起,总个金沙工地呈现十分繁忙的景象。
炳宣调度完鱼塘测量和填土方,马不停蹄踏看河道护坝填土,河道上一台挖机屁股后正喷着一阵阵黑烟,卖力地把河里的泥沙往边上移,形成一条长约二百米的河边护堤。
“师傅,停下,”炳宣看到杂草丛生的泥沙,赶紧叫挖机师傅停下,要求他先清理表皮水草,再把泥沙填上。不然等水草腐烂,这堤又不结实了。师傅领旨,改变工作面作法,按照刘委员的指出,高标准完成填土施工。
来到建桥施工现场,炳宣看到自己力排众议,坚持建回木制桥柱和桥板面的施工十分欣慰。心想,实实在在的木桥,原始面目的木桥,更能有历史代入感,也更附合当时,当地的人文历史,讲出长征时期时现场感,让每一个来此体验者,知道原生木桥的结构特点和年代留下的记忆。当然,印在炳宣骨子里的,河宽无际高耸屋顶交叉沿交木桥,是小时候随妈妈去外婆家的那一座,每个节日,母亲都会去离家五里地的娘家,带着果纸长篮,去看望我的外公外婆,舅舅和姨妈。返回时外婆提着塞满果纸的篮子,妈妈牵着我,送过长木桥,千叮咛万嘱咐,挥手告别。母亲和我就走回石阶山道,翻过几道半壁古驿道,半天徒步,返回邻县的家里。打小深刻的记忆里,是外婆家房后的毛竹林,有一次做客回时,外公刨了一只与五岁的我同高的大春笋,让倔强的我一路扛回。母亲打小(童养媳)就嫁给我父亲,条件十分艰苦,每每回娘家,外婆就拿些吃的用的,贴补家用。
古驿道,木桥已深入炳宣骨髓,他自然深知它的价值和历史意义。
长大后工作中能有这种机会,沉甸记忆,开辟乡村红色旅游,那是何等的机缘巧合,又是何等的荣耀。
脚步没有停留下建桥工地,交代挖掘机挖深桥基后,与材料商讲清,用当地老松木或栎树作柱支撑和桥面,达到稳固结实长久耐用。
炳宣继续往前走,前面还有两处塌方路段,正在用古老的无缝无水泥方式,修回垒墙。
“袁师傅,怎么样,有困难吗?”走过一个树丛弯道,炳宣看到正在忙碌的几人问。
“暂时没有,只是,这样建符不符合领导的要求?”
“袁师傅,你技术精湛,干活卖力。你自己看看,这么高的墙,从上到下看不到一点水泥和石灰,砌筑又那么严丝合缝,斜面平整,还在侧面,种了些本小溪的水草,看起来像是原来的墙体一样。你已经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修垒成了。要谢谢你!这么支持工作。”
“这是应该的,家乡这样的赶圩老路,有机会修复一点,还原成当年的样子,让来体验的旅游客,深知一九三四年的古驿道模样,发展好本地的红色旅游,有机会参与进来,本身就已经很荣幸了。”
“袁师傅能这样想,说明大家的觉悟很高,也有为家乡做贡献的情怀,所以,这样安排起来做事,我自然就放心多了。”
“放心吧,刘委员,你一个外地的干部,为了这条红军长征小道,为了本地的经济发展,不管刮风下雨,跑进跑出。又要管施工,又要积极开展旅客的引流,呃,培养了这么多本地的讲解员,我们都十分佩服你,也十分的感谢你。”
“袁师傅,这是应该的,在一个地方工作,自然要为这一方的百姓做好事。”
炳宣说完往里走,山顶上有另外的工作人员在施工。
炳宣大踏步行走在山路弯弯的古驿道上,如脚下生风,脚踩祥云一般,不一会儿就从山下,跑到了海拔500米山上。只见通往另一路的山路坎下,木板做墙,房顶衫皮盖住的房子已经初具规模。这是按照旅游的标准,不妨碍原生态的原则,修建的简易厕所,目的是让在山顶停留、露营的游客卫生使用。
王师傅看到炳宣过来,停下了手中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刘委员,这个战时厕所,符合当时年代吧。”
“对的,王师傅,你已经很好的把我们定的思路、做法,通过原生态的木料,表现出来了。你真是能工巧匠,不过要把地基搞扎实来,这边下雨,来水比较大,不要被大水冲倒了。”
“好的,没问题。我一定按照百年一遇的洪水防洪标准,把沟开大,把墙基砌扎实。”
“那你慢慢干吧!注意安全。有什么困难吗?”
“就是这边引水工程比较困难,因为是处在山坳处,位置不高,也不低,引水会比较远。”
“为了解决这个卫生问题,那怕远点也要把它引过来。但是要注意伪装好,不能看得见有开挖的痕迹,更不能露出那些管子。”
“好的,我会注意的。”
炳宣交代完,就顺着小道的山顶,继续往前走。
思源井的位置,前面的师傅还在忙,目前还是维持原状,等前面的修好了,调领一支队伍过来,用石头把它重新砌平,范围扩大,方便更多的旅客停留,讲解当年红军怎样使用这个水烧饭的故事,炳宣想。
炳宣用勺子舀了一勺汩汩而流的清泉水,使劲喝了一大口,清凉甘甜的山泉水到口的那一刹,让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满口湿润,全身霎时有了力量。
太阳当头照,热度上来了,炳宣继续赶路,过山塘,穿树丛洞,来到下山出口,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一望无际的大山,从登贤桥后山一直延伸到1200多米高的密石顶,层层叠叠,翠绿如海,一条明镜似的带状小溪,婉延而下,与正在兴建的登贤桥交会而去,一眼望不到头,炳宣沿着古驿道,检查着两边标牌的安装进度,忘记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