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啥呢~!什么鬼~!天都还没——”掌柜的走到店小二身旁,话还未说完,只是看到外面红发红眸的小女孩,顿时也僵住了;
“他不是找我么,让他自己出来吧。”而看着吓懵了的两人,鬼怪流墨墨也担心他们会不会直接关门躲了,只立即开口说道;
“你··”而流墨墨一开口,掌柜的顿时愣住了,不是吧··
“难道他还在睡觉?麻溜的去把他叫下来~!”鬼怪流墨墨皱眉催促,掌柜的也终于回过神来,这楼上来住霸王店的老爷子要找的流仙子,竟然是个鬼怪~?!这特喵的~!
“··掌,掌柜的,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而在掌柜有些震惊的时候,旁边的店小二也回过神了,都不敢再看流墨墨,只哆嗦着小声问道;
“··去,把那位老爷子请下来。”而掌柜的看着神色冷漠的鬼怪流墨墨,犹豫一会儿还是咬咬牙说道;
虽然鬼怪不能进屋,但是谁敢说自己永远不出屋子?这要是得罪了鬼怪,一出去就被拖走吃了怎么办?!
而店小二接到命令,转身就往楼梯跑去,而鬼怪流墨墨见他们识趣,也耐心等着;
不过,没多会儿那个店小二就下来了,神色有些惊慌;
“掌柜的,那,那个老爷子好像出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怎么办啊?!”店小二慌张的说道,掌柜的瞬时就变了脸色,鬼怪流墨墨闻言也是一怔;
叫不醒??
“叫不醒就直接把他弄下来,莫要耽误我的时间~!”鬼怪流墨墨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见那掌柜和店小二慌张不已,只冷着脸说道,顿时那两人都僵住了;
“或者,你们就别出来了。”而见他们这般,明显是不敢去把人弄出来,鬼怪流墨墨只冷笑说道,然后掌柜的也是炸毛了;
“别别别~!您稍等~!我们立即把他弄下来~!”
是武力惊人的老头,还是会吃人的鬼怪,怎么选择非常明显,掌柜的也慌了,朝其他几名躲在一边的店小二怒吼,然后一群人忙不迭的奔上了二楼,没多会儿,在掌柜神色怪异在前面下楼,一名店小二背着没有动静的白发干瘦老头下了楼,其他几名店小二则脸红脖子粗的一起抬着一个特大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竹筐跟在后面下来。
“就是这位老爷子找您,这是他的东西,这个,您能退远一些,我,我们把他抬出来··”掌柜的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身后的店小二们一声不吭,不过发白的脸庞却是已经说明了他们现在的惊惧。
鬼怪流墨墨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闻言也没说话,只往后退出一截,走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见她这般举动,掌柜的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能沟通的同就好;
“快快,把人和东西都抬出去。”然后掌柜的立即把已经关上一些的大门完敞开,飞快说道;
店小二们怕的连看鬼怪流墨墨一眼都不敢,闻言只哆嗦着把人和大竹筐飞快抬了出去,放到了客栈外就飞奔了回来;
“这个您看,那,那我们就关门了,您随意啊··”店小二们一窝蜂的冲了回来,掌柜的控住住自己想立即关上门的手,只看向鬼怪流墨墨磕磕绊绊的说道,然后见鬼怪流墨墨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什么,明白这应该是放过他了,只立即僵着脸轻轻的关上门,然后一个腿软跌坐到了地上。
“··一群蠢货,快点儿扶我回房间~!”而松了口气,不用担心之后被报复的掌柜的在地上坐着缓了缓,然后只怒目看向那群像是小老鼠一眼挤在一堆的店小二,压低声音说道。
而在客栈里彻底没动静后,鬼怪流墨墨这才走了回来,然后看着那个非常眼熟的老头,神色愈发的古怪;
若她没记错,这个老头是她来这里去的村子的村长吧,还被她抽取了记忆;
所以,连仙人被抽取了记忆都可能变成智障,这个村长怎么回事?不仅从村长里跑到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县城,而且还在找她?还知道,流仙子??
流墨墨拧眉,看着还活着,但是明显是昏迷状态的村长,又看了看一旁那还挺有分量的大竹筐,并没有直接查看,而是一手拎起大竹筐,一手拎起村长,迅速往城外而去。
不对劲的事情太明显,鬼怪流墨墨并不想大刺刺的在城里就查看,要是遇到其他的意外就不好了。
而在离开县城老远后,鬼怪流墨墨辨认了一下方向,直奔远离官道的一处树林中,一直到了树林中的水潭边才停了下来,放下大竹筐,又把村长丢到了地上;
而被拎着,或者说在地上拖着走了一路,现在更是被丢到凹凸不平的地上,村长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鬼怪流墨墨也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这特喵是昏迷?怕不是都死了吧~?!
鬼怪流墨墨吐槽一句,然后只生起一堆火,这才查看起被她拖了一路,衣袍已经没了半截,腿上也竟是擦伤的老头;
而这一查看,鬼怪流墨墨就有了发现,神识一卷剥开了老头最外层的外袍,却见那颜色略浅的里衣上竟是用血写着让她分外熟悉的文字;
‘套着壳子的流墨墨,记忆水晶球里那段话,我们是同一个,你靠近我我就会昏迷,想办法解决。’
看着那分明是出自自己手里的字迹,鬼怪流墨墨并没有怀疑这个流墨墨说谎,毕竟其实她也一直有感觉,不过很模糊,现在看到这些后,仿佛一下剥开了迷雾,那些莫名的感觉也清晰了起来;
只是,鬼怪流墨墨确认这一点后再看老头流墨墨,然后就不由沉默的瞅了瞅这个老头壳子那有些略惨的血糊糊的双腿;
嗯,话说仙力不能离体的话,可以帮别人治伤么··
而在两个流墨墨汇合,鬼怪流墨墨头秃的发现自己得先救治老头流墨墨的时候;
另一个虚幻世界中,呆在风雪交加的小山村中的雪如楼也是有些不耐了起来;
之前他在雪地里昏迷被杨老婆子捡了回来,还疑似生病被人家照顾了好几天,然后杨老婆子摔断了胳膊和腿,而对于这里没有丝毫头绪的他也没法在人家受伤动弹不得的时候丢下人不管就走了;
于是雪如楼就耐心的呆着了,这一呆就是几个月的功夫,期间村里留守的老人们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而对于他自己选择留下了照顾杨老婆子的举动,让他们看着雪如楼的目光那是相当的温和;
只是,杨老婆子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而且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风雪基本就没有停歇的意思,一直在下,这让她本就受伤的部位恢复起来愈发的缓慢,也让雪如楼的耐心逐日消散;
不过,当日他既然选择了留下,雪如楼也不会做那出尔反尔的事情,只是相比之前能耐心呆在屋子里,到最近,他更倾向于在外面溜达,起码也得弄清楚这附近的情况;当然,去外面之前,他也会先帮杨老婆子煮好稀粥在火塘边上温着。
而在这一日,雪如楼煮好稀粥又出门之后,没多久杨老婆子家的门就被敲响了,却是另一个老太太过来她这儿串门子。
“嗯?那后生又出去了啊。”而一进屋,看着火塘边温着的稀粥,还有盖着被子躺在被雪如楼挪出来放在火塘边的木床上的杨老婆子,那老太太了然说道;
“嗯,年轻人,总是待不住的。”杨老婆子点点头应道,那老太太闻言不由看着杨老婆子,然后又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待不住了,你真不想留下他?”老太太幽幽说道,杨老婆子却是没好气的侧头瞪她;
“我留下他干嘛?他又不是我儿子~!”
“咱们都老了,”对于杨老婆子的拒绝,老太太并不在意,只叹息说道,杨老婆子这次没吭声;
“我知道这么做自私了些,但是,咱们也没几年好活了,我不想等死了的时候,连个给我磕头的小辈都没有。”老太太继续说道,声音有些空洞,杨老婆子神色黯然,老太太有的这个想法,村子里其他人自然也有,只是,那样做的多雪如楼太不公平,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和杨老婆子的态度一样,并不想被雪如楼这个其实还是陌生的年轻人困在这里。
“你总是心软,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多少年了,咱们这儿都没有人再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正是说明他和我们有缘么?若是你把下山的路告诉他,让他也离开了的话,恐怕也都没人给我们收尸了。”
老太太沉声说道,杨老婆子一直沉默着没吭声,而老太太见她还是这般固执,脸色愈发的黯淡,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你好好的想想,不然等你的伤好了,要留他也没有什么好理由了。”老太太最后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打开门离开了;
而之前已经出门的雪如楼却是从正屋一侧的柴房走了出来,看着风雪中那缓缓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奇异了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村子里的这些老人竟然是打算把他留下来,帮他们安葬顺便磕头??做梦呢~!
看着那个老太太走远了,雪如楼沉着脸走回大门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而杨老婆子明显一惊,下意识的看向雪如楼,看着他阴沉的脸顿时感觉心虚,因为这段时间雪如楼都是要在外面好几个时辰才回来的,今天才出去没多会儿就回来,而且脸色还这么难看,这让杨老婆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饿了吧,那粥我还没喝呢,你趁热喝点儿?”
“不饿,柴火快没了,我刚才是回来拿柴刀的。”雪如楼坐到了火塘对面,目光平静的看着杨老婆子说道,而这几乎已经说明他是真听到她们的谈话的架势,让杨老婆子顿时慌了,只是在看到雪如楼平静的眼神时,她只突然僵住,然后又忍不住叹息;
“你都听到了。”雪如楼没吭声,神色也未变,不过这不代表他不生气,若不是听到杨老婆子是拒绝那么做的话,他可能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也不隐瞒什么了;”杨老婆子继续说道,雪如楼就安静听着她说,听她说起这里的老人在这种天气下多么容易就出问题,即使在家里也容易睡一觉就莫名其妙的醒不过来了;
而他们年纪都大了,在这里死了,那颗是连埋人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连同屋子一起封了,当做坟墓;
而雪如楼出现太过莫名,不过他的出现也给老人们带来了希望;
他们并不惧怕死亡本身,只是不愿意在自己死后不能入土为安,更没有小辈给他们磕头,给他们烧东西;
是以,在发现雪如楼竟然品行很好的因为杨老婆子的伤而留下来照顾她,老人们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不过,想把雪如楼留下来,最开始也只能用杨老婆子的伤势来拖着,于是就出现村里的老太太们上门劝说杨老婆子配合他们,用伤势拖着雪如楼不让他离开。
而杨老婆子对此表示了明确的拒绝,因为她当初亲自送走了自己的儿女,儿女们不愿意回来,她都接受了,现在,一个无亲无故的年轻人她却是骗着人家留下?
她做不到~!
雪如楼看着杨老婆子似乎是勾起了回忆,越说越唠叨,扯的越远的架势,也是有些头疼;
“够了~!下山的路在哪儿?”雪如楼沉着脸问道,杨老婆子怔怔的看他,然后垂眸;
“往西边走,那道悬崖的下边有条小路,遇到分叉往往右,走过四个路口,路边最高的那颗树折一根树枝,拿着就能穿过迷雾树林,直走不要转弯不要回头,走出树林,就到了。”
杨老婆子没有犹豫的说了出来,而且说的详细,让原本还不耐的雪如楼也不由沉默了;
他是知道她不想对付自己的,甚至还想帮自己离开,但是,总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