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童认真的几乎固执的说道,让流墨墨微怔,不过随即就拧起眉眼;
“若不感兴趣,本就没天赋,又凭什么去努力?为了什么去努力?!”
“··不是退而求其次?”男童一窒,而后就直直的看着流墨墨;
“··妈蛋,”而男童拿流墨墨刚才说过的话来把她给堵了,让流墨墨无言之余,也不由低骂一声;
··最近怎么感觉总是和倒霉孩子杠上了还是怎么的···
“既然尔无话可说,那就勿用再抗拒;”流墨墨憋屈的甚至直接骂出来,但那男童见状却不生气,反而眉眼舒展,声音也温和许多,让流墨墨突生想挠墙的感觉;
··特喵的这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倒霉孩子怎么比天笑笑那熊孩子难缠这么多啊~!!
“··你丫到底想怎么样啊~!”看着那男童神色肃穆垂眸,不再看着自己,流墨墨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忍不住的问道;
不过男童却并未再说话,只微微抬起右手;而后瞬间,在两人之间,那小片的空地上,直接就出现了一张与琴几同一套的玄色香几,一个人头大的精美香薰紫铜炉放在上面,燃起袅袅清烟,清幽香气随即弥漫;
··焚香,弹琴···
流墨墨有些发愣的看着那明明还是稚嫩模样的男童,看着他那乍一眼好笑,实际上却透着一种奇异的不容亵渎的感觉,双手轻浮到了琴上;
如泉水滴落,叮咚清澈;又如玉珠滚盘,透骨清灵;
曲渐高,那嫩白小手拨弹勾抹,灵巧仿佛琴道大师,让流墨墨即使对琴几乎不懂,也不由看的有些痴迷;
··这倒霉孩子到底什么来历啊··??
····
“呵呵,原来只是与琴家有关,而非琴家人呢;”
——!!
雪如楼顿了一下然后才悠悠说道,话语一出,那钟声顿时止住,而雪如楼就这般看着那巨钟,不再言语;
“··那又如何?你来此,难道并不是误入的意外?”而静默片刻后,那声音也继续响起,带着尽力压抑的情绪,状似平静的说道;而雪如楼却是眼眸突然一亮,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但看着那暗金巨钟的眼神明显变了;
“是,也不是;”雪如楼嘴角微勾,然后看着没有任何动静,好似成了装饰一般的暗金大钟;
“你意欲何为?”
“···”那声音没有回应,不过雪如楼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还有他预感到的事,距离真相愈发的近了;
“或者说,你生出灵,难道未想过去真正的世界?”
当——
一声悠远却明显带着一分促意的钟声,雪如楼嘴角弧度愈大,眼神却愈发冰冷;
“不管你目的是何,我想你都会后悔今日做下的事;我不通乐理,不通音律,所以,我虽会被你影响,但,却不可能为你迷失~!”
轰——
雪如楼依旧悠悠的话语,却是终于触动那声音的主人,让它完全忍不了的轰然暴露了出来~!
“果然。”而看着那露出本尊的存在,雪如楼眸色微深的吐出一句;
却见远处,那原本如画一般的天地间唯一的巨钟,好似从画中走下来了一般,那原本模糊的并不能看清只有满目暗金的钟体,在这一刹那间就清晰而真实~!
那是一尊巨大无比的暗金色巨钟,钟体虽庞大,却圆润如意,透着一种天生就是此模样的感觉;整个钟体外光滑无暇,只在钟口有着一圈粗狂似是龙飞凤舞的字符,而雪如楼并不认识那种文字;
不过,那暗金的表面泛着金属光芒,但却与金属光泽特有的冷不同,那是一种奇特的温柔光泽,若非确定那材质的确是金属的,甚至会生出那钟是活物的感觉;
嗯,其实它也算是活物···
“墨墨呢?”雪如楼在观察那暗金巨钟的时候,那暗金巨钟同样也在观察他,而感觉到那巨钟只有满满的好奇和一抹奇异的情绪,雪如楼顿了一下,只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般直接,是你太自信,还是以为我是那般好说话的?”而雪如楼的开门见山,让那巨钟也是一愣,随即声音明显带着不虞响起;
“何必呢,明知道这些都是废话;”而相比巨钟的不虞,雪如楼反而神色轻松起来,只是看着巨钟的眼神依旧冷凝;
“你知道又能如何?如你所说,不通音律,不会乐理,那么,就算我把你送到她身边她也看不到你,那你又能做什么呢?”巨钟略带嘲意的说道,雪如楼默然,不是无言,而是疑惑;
乐理和音律,为何不懂不通就看不到?
流墨墨到底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巨钟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嗤,音乐白痴是不会明白的,永远不会···”而看着雪如楼的疑惑转为看着自己的惊怒,那暗金巨钟的嘲笑之意愈发的肆意起来,是嘲笑雪如楼无法帮流墨墨,也是嘲笑他对乐方面一窍不通的不自量力;
而雪如楼看着暗金巨钟这般,虽然愤怒愈烈,但最后也只化成一声愤恨;
乐?他接触过这方面,还是修真界那些只纯粹把乐当武器,照本宣科,而非他所知道,从流墨墨,从琴瑟色记忆中知道的更深层次的乐;
这种需要看天赋,努力作用也不会很大的能力,对于从未真正接触过了他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究竟想做什么?!”雪如楼凝眸盯着暗金巨钟,声音微沉,却又透着冰寒说道;
“之前我以为,你已经明白我了;”那巨钟声音也是微变,不关喜怒,只有幽幽叹息;
“不通音律不懂乐理,我如何去明白你?”雪如楼讥讽说道,那巨钟默然,似是被噎住,又像是无言以对一般;好一会儿才有反应;
“··所以,我说,是我以为···”巨钟声音幽幽,雪如楼神色不变;
“那,你现在知晓我不是,准备如何?”
“不如何,若我想动手,你们早已在进入乐府就被洗了;既然到了我面前,那就算我悔了,也不会像是它一般,真正动怒;不仅没资格,也没那意图··”
巨钟淡淡说道,不过提到那个‘它’的时候,情绪却是徒然复杂,带着嘲讽与叹息,带着淡漠与无奈,似是怅然,又像失落;
“嗯?它是谁?!”而它这般复杂变化的情绪,让雪如楼也不由惊异,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嗯,还是那句;”而暗金巨钟看雪如楼这般模样,那泄露出让他这般的情绪瞬间收敛,同时声音带着古怪笑意说道;
“什么那句?···”雪如楼见状愈发疑惑,下意识的反问,但是感觉着那巨钟的情绪波动,还有那明显暗示的话语,也是突然一僵,然后直接黑了脸;
··妈蛋~!这个该死的破钟又在嘲讽他不懂乐理音律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而虽然被嘲笑的不能忍,但雪如楼还是压下不爽,就那般盯着巨钟,声音中透着隐忍临界点的冷酷之意;
而雪如楼态度的变化,那暗金巨钟明显始料未及的僵住了;
这特喵的明显不按剧本走是怎么个意思?!还让不让钟消停了?!
“你想怎么样?”而说实话,巨钟和雪如楼完全还是陌生人,解释根本不可能,但是,合适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限制;
“哼,我想带我师妹离开这里;”雪如楼冷声说道,巨钟一呆,然后为难起来;
“这我可没办法,虽然她是从我这儿进来的,但是,看上她的可不是我。”暗金巨钟无奈说道,而雪如楼脸都绿了;
“看上?!!是谁在觊觎我的墨墨?!!”
“额,不是师妹么?为何成你的了··”见雪如楼这般大反应,早已明白两人并不是单纯的师兄妹的暗金巨钟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了雪如楼瞬间杀气上涌的模样,不由一僵;
“额,我是说真的,这事儿还真与我无关;反正,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是音痴不明白,但是你放心,她不会有事儿的,至少这么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说明一切都很顺利。”
而不知是雪如楼的态度还是那暗金巨钟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抹无辜而莫名的好心解释说道,让雪如楼在明白那种看上是他关心则乱的误会,但也疑惑于那把流墨墨弄走的存在是谁;
“那到底怎么回事?”而虽然明白流墨墨应该无碍,但雪如楼还是神色不善的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那暗金巨钟见雪如楼情绪和缓,不由也松了口气,不过对于雪如楼的疑惑,它却是坚定的不透漏;
“··何为不可说?你们擅自掳人,既不是坏事儿,又有何不可说的?”雪如楼凉飕飕的看着暗金巨钟,那暗金巨钟莫名觉得微冷,声音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再怎么问也没用~!反正,等··完了,你自己就能见到了··”暗金巨钟吭吭哧哧的说道,似乎对那把流墨墨弄到这儿的存在颇为忌惮,这让雪如楼愈发惊疑起来,只忍不住的疑惑着那存在到底是何人,或者说,是何乐器?··
“那大约何时能结束你总知道吧?!”而想到那存在连是人还是乐器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清楚后,雪如楼只觉得愈发烦躁起来;
“哦,这我倒是知晓,目前已经两日了,据我所知,天赋再高的也至多七日;”暗金巨钟回道,雪如楼忍不住挑眉;
··什么叫天赋高的也至多七日?这种情况,难道并不是墨墨的特例??
“那——”
“好了好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烦死了~!要不是看你看破了音障,我也懒得和你废话呢~!”雪如楼正想到什么的想追问,不料那暗金巨钟却似是看出来一般,在雪如楼刚开口之际,竟就立即大声嚷嚷着打断了,说完后更是不再吭声,竟是一副不再搭理雪如楼的模样;
这让雪如楼的神色微凝,不过随即,那原本在心中只是疑惑的问题,已然明了的升成了确定;
不过,也就只是笃定着如流墨墨这种的情况并不是突然的特例,至于其他的,却是无从得知;
嗯,似乎也确定了之前那个空蟾鼓还有在空蟾鼓上舞的熟悉身影,似乎是那巨钟所说的什么音障。
而在这个空间中,暗金巨钟和雪如楼都沉默,并且一直安静下去,皆在等待着流墨墨那边的事宜完毕出来的时候;
另一边,在这个地发更深的内里,雪如楼担忧着的流墨墨,却正一脸无奈的端正跪坐在席上,在她面前摆着一张泛着紫色幽光的玄色琴几,琴几上架着一把式样普通,材质也只是普通仙木兽筋,明显只是一把在琴城最为普通的七弦琴;
而在流墨墨的对面,同样的玄色琴几,同样的一把七弦琴后面,端正跪坐着的却是一名比流墨墨还矮上半个头,穿着一身明显属于成年人的玄色深衣,好似偷穿大人衣服的顽劣孩童一般,而那白嫩小脸上,那黑色深邃的眼中却透着沧桑而久远的纯净气息;
“缘何执迷不悟?”那只是六七岁孩童模样,内里却似久远存在的男童定定的看着流墨墨,粉糯声音响起,但却让任何人听了都感觉那是一名沧桑老者;
“我已经说很多遍了,我对乐并无天赋,更无兴趣;那空蟾鼓不过是好友所赠所教,除此之外,其他一切乐我都不知晓,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流墨墨无奈之色更浓,面前这男童虽然烦死人,但也真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在最开始时还是抱着热烈的善意的;若非她一直拒绝,让他的热烈也被她冷却几分,恐怕她早就没耐心好好说话了;
“既有一,就有二,你不尝试,如何能明自己无此天赋?”而那男童却好似对流墨墨直白的拒绝一窍不通,只继续看着流墨墨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