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小心!”
苏白的衣袖瞬间一甩,强大的气劲甩出之后,场面顿时就安静了。
云暖还一脸木然地看着前面,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至于将东西扔出来的程娇娇,则是已经被内力震碎了内腑,躺在地上,不停地吐着血,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
苏白看着那些白色的粉末,有的已经沾到了云暖的衣角上。
轻轻拈起,苏白的脸色乍寒。
是月残花的粉末!
下一刻,苏白快速地将云暖带走,速度快地,让人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回到住处,布下结界,苏白直接将云暖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将她扔进了浴桶之内。
云暖尖叫一声,“你干嘛?”
“你的衣裳上沾了月残花的花粉,如果不这样做,你会有麻烦的。”
此时的苏白已经转过身,情绪仍然有些激动,垂在一侧的手,还在微微抖着。
倒不是因为看到了她的身子,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实在是刚刚那一幕,太过惊险。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人突然扔出了一大把的粉末!
月残花的粉末!
那些粉末的剂量可不轻,若是一旦被云暖吸入肺中,他敢保证,不超过一息,云暖体内的血液必然会沸腾。
届时,在场所有人,除了他之外,只怕一个也跑不掉!
云暖只是亲手杀了一个人,就能让她格外地兴奋了。
若是再吸入一些粉末,哪里还能有办法压制?
就算是寻到了阳生草,一株半株地,只怕也起不到作用了。
这背后之人,当真是好毒的心思!
明知道现在他们兵分两路,他再也看不到奇然等人的踪迹,所以才会如此,只想着加大药量,让云暖尽快地成魔!
一想到自己护着的人,险些就要成为一名杀人狂魔了,苏白这心情,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暖暖,放松自己的身体,什么也不要想。”
说着,苏白到了帘帐之外,然后取出一支箫来,开始吹奏那支清心曲。
一刻钟之后,云暖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
原本是有些阴鸷的神色,此时也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细看,她的眸子,还是带有一点点的戾气。
虽然当时苏白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让云暖接触到了一点点的月残花的粉末。
虽然只是这一点点,也足以让云暖的性情大变了。
眼下看着去暖的样子,苏白的心底一阵抽痛。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竟然被人如此算计。
他日遇到了那个幕后黑手,铁定饶他不得!
苏白抬手,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暖暖,让你受苦了。”
云暖感受到了他的心疼,竟然下意识地,脸就往他手的方向歪了歪,然后一脸享受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苏白的眸光一动,这一刻的云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
“暖暖,今日之事,只怕会闹大。一会儿我去看看,你就留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好?”
云暖微怔,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异彩,“师父不带我去吗?”
这声音……
苏白的心底一下子升起一种酥麻的感觉,痒痒的。
云暖以前也在他面前撒过娇,但是像现在这样娇媚的声音,可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苏白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太对。
若是月残花的花粉,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的。
几乎是不加思索地,苏白搭上了她的脉腕。
片刻之后,苏白的脸色铁青。
难怪云暖会突然变得不一样了,里面竟然还有媚药的成分!
那个人,他到底想干嘛?
“暖暖,听我说,你现在中了媚药,只要乖乖按我说的做,你体内的药性是可以解除的。”
不想,云暖的小手,却已经攀上了他的脖子,然后主动凑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师父,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整个人,已经完全攀到了他的身上。
苏白的喉头一动,眼睛都不敢往她的脸上看。
此刻,她的双颊绯红,媚眼流波,看一眼,便再也出不来了。
“暖暖,乖,我喜欢你,可不是现在。”
“为什么?”
云暖似乎是很不满意,带有媚光的眼睛里,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戾气,就像是一种野性的美,像极了一只美人豹。
苏白的喉咙发紧,脑子里则是飞速地转着。
“暖暖,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我喜欢师父,师父不是也喜欢我吗?那我们在一起,不是正好了?”
“好。”
苏白似乎是下了极大决心,之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内室。
很快,响起了云暖咯咯地笑声。
约莫有十息之后,苏白有些狼狈地出来了。
抬手抹了一下把额头上的汗。
刚刚,实在是太险了。
仅仅是她体内的月残花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
想不到,现在又加上了媚药。
看来,这背后之人的目的,的确就是要毁了云暖,要让云暖声名俱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旦她与师父二人**有染一事传出,那么,这天下,岂会还有他们师徒二人的容身之处?
这一计策,倒当真是算得巧妙!
果然,他才刚刚出来,正了正衣襟,便感觉到有大批的人靠近。
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戾,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周身也已经布满了一身的杀气。
胆敢一次又一次地算计他的宝贝,真以为,他们只是一些棋子,自己就不敢妄下杀手了吗?
当程家的二公子带人冲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院内的亭子里,只有一人正在饮茶。
“哼!云暖在哪儿?把人交出来!”
苏白的眸光一寒,即便是在平阳侯的面前,他也从来没有叫过云暖的名讳,眼前这个草包,是如何得知云暖的?
“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程二公子冷笑一声,“怎么?你们师徒俩杀了我妹妹,就想这么一了百了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苏白连个眼神也没给他,“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显然,对方是知道他们的身分的。
既然知道,还敢如此大胆地找上门来,不是脑残,就是受了什么巨大利益的蛊惑。
不然,不可能会这么不要命地追过来。
若是他刚刚没有把持住,那么,现在这些人闯进来,会看到什么?
而且,苏白没有忽略跟在了他身后的几名半圣强者。
就算是自己布下了结界,这些人,只怕也自以为是可以联手攻破结界,然后再自以为是地认定,他们撞破了所谓的丑事?
这些人的心思,还真是恶毒加龌龊!
苏白冷笑一声,原本的淡泊雅致,此时,早已化为了丝丝戾气,慢慢地将眼前这些人,一一缠绕。
程二公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妙,自顾自地后退,同时,还不忘了提醒身边的高手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对于那些半圣强者们来说,逍遥公子的大名,也只是如同传闻一般。
人人都道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已经到了哪一种境界。
眼下,他们这么多半圣凑在一起,就不信以他们之力,还不能将这个传说中顶端上的人物,给拉下马来。
名利这东西,果然是害人匪浅哪!
几名强者,早已经是觉得热血沸腾了。
若是今日他们能联手杀了这个逍遥公子,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就是名扬天下了!
今日,他们聚在这里,更有两名厉害的半圣巅峰的强者,他们这么多人,就不信还杀不了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
苏白身上的气势虽然十足,可毕竟只有一人。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还有些忌惮的人,此时也渐渐地放开了胆子。
苏白回头看了一眼,他所布下的结界,连声音也一并都隔绝了,就是怕这里的打斗声,再带给她什么不好的刺激,万一她真的魔性大发,那这里必然是血流成河!
刷!
苏白衣袖一挥,人已悬空而立。
阴恻恻地看向底下的众人,声音清冷而残忍,“本尊数三声,若是你们不走,那就休怪本尊出手无情了!”
话落,直接将视线锁定在了程二公子的身上,“一!”
许是他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这么一喊,当下便有人退了一步。
程二公子一看,心中微急,“怕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承着他的叫嚣,苏白那边再次喊出了第二声,“二!”
苏白看到在场之人,只有那些半圣级别以下的高手都退出去十余丈,其它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
看来,果然是将他当成软柿子了!
苏白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看来,本尊许久不杀人了,倒是让某些人都忘了,本尊的性子,从来就不太好!”
话落,眸光乍寒,“三!”
声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袭来一股强大的气劲,宛若是一道龙卷风,从天而降,毫无预兆!
砰!
接下来,只听到了这种砰砰声!
一声尘走衣飞,外围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息过后,场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接下来,听到众人耳中的,便是不间断地哎哟声。
待烟尘散去,众人看清楚了院子里的状况时,全都傻了眼。
而程二公子,更是一脸惊骇。
他知道逍遥公子不好惹,可是不知道,竟然这么不好惹!
那一瞬间,程二公子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
可惜了,面对逍遥公子霸气的气势,没有谁的行动还能自如。
程二公子感觉到了头顶上传来的具大威压。
不止是他,这里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
扑通!
程二公子支撑不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苏白轻蔑地看着这些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你,马上去平阳侯府,将平阳侯请过来,记得告诉他,他儿子的死活,全在他的手上。”
“是,是,公子。”
被指定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同一时间,寝室内的云暖,此刻已经感觉舒服了许多。
原本因为那些月残花粉而激起的嗜血的**,正在慢慢地消散。
只是,小腹中传来的灼热感,并没有下降很多。
她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靠自己。
如果她的意识还没有清醒,自然是想要找到苏白,然后让他帮自己化解了药性。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哪里还会再做出那种让人脸红之事?
铮!
听到了寝室内传来的琴声,苏白的耳根一动。
结界是他所布下的,里面的动静,唯有他一人能听到。
而这外面的杀戮,云暖则是无法感知到的。
柔和平静的曲调弹出,苏白松了一口气。
知道云暖正在竭力地自我化解药性,那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至少,这说明月残花的药性,正在一点点的被压制。
噗!
随着一名半圣强者吐了一大血,而身亡之后,程二公子的脸色,终于是越来越难看了。
连半圣巅峰的高手,在他面前都是被秒杀的份儿。
这位逍遥公子的实力,果然是如传说中一般,强悍得令人发指!
“公子饶命,逍遥公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算计的。还请公子饶命!”
苏白的眼波流转,视线终于舍得放在这位程二公子的身上了。
“说!”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此时的程二公子,脑子竟然是格外地好使。
“是,是一个黑衣人告诉我,说你和云暖此时都已经身受重伤,而且师徒之间在行猥琐之事,所以让我过来,杀了你。”
程二公子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那黑衣人是何来历他都不清楚,怎么就信了他的话呢?
“他说,你就信?”
苏白清清冷冷的问话,让程二公子的身子一颤。
“回公子,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我亲眼看到他轻松地便制住了我们家的长老,也是一名半圣强者,所以,我才信了他的话。还有,我妹妹手中的药粉,也是他给的。他说可以让云暖身败名裂,还可以让云暖成为众矢之的!”
苏白的眸光一紧。
若是当时自己反应再慢上一瞬,那么,云暖必然是会大开杀戒!
届时,她的确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没有哪一个上位者,会允许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就算是云暖再厉害,到时候,只要那些国主们,联合起来,聚集无数高手,自然是有办法,能将云暖击杀。
云暖再厉害,内力也有枯竭之时。
“你可知那药粉是什么?”
程二公子摇头,“不,不知道!公子饶命呀。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真的是一个字也不敢隐瞒哪!”
“今日之事,平阳侯是否知晓?”
程二公子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看他否定地如此急切,苏白笑了。
“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说的是假话,那本尊就先缷你一只胳膊。”
程二公子已经快被吓哭了。
“公子饶命呀!我,我爹只是想着抓住我大伯母,然后利用她来威胁程安邦的。没想过要对你们动手的。”
苏白眯眼,看他这样子,应该说的是实话。
不过,他可没说,说了实话,就不会对他动手了。
刷!
一道气劲过去。
好像是听到了一声骨裂的声音。
很清脆。
“啊!”
程二公子惨叫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宛若是下雨一般,刷刷是地往下掉。
“疼死我了!啊,疼!”
正在哭喊间,平阳侯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折损的半圣强者,同一时间,还有疼得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儿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白冷笑一声,“是呀,本尊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平阳侯,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给本尊一个交待,本尊便血洗你平阳侯府!”
在场没有人敢怀疑逍遥公子的话。
八名半圣强者,尽数在这里折损。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
“这,公子,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
到底是当了几年的城主,阅历丰富,绕起口舌来,倒是有一套的。
“没有什么误会。程二公子带人直接冲了进来,点名要杀本尊,以及本尊的徒弟。本尊倒是想问问,我们师徒俩,何处招惹了平阳侯府?”
苏白不说是招惹了程二公子,反倒是直接将平阳侯府给牵扯了进来。
“误会,一定是误会。犬子无状,还请公子恕罪。如今这些人,也都受到了惩罚,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我儿一命呀。”
苏白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明明眼神很清亮,可是却让平阳侯生出一种置身冰窟之感,生生地打了个哆嗦。
“平阳侯,你说是误会。本尊就信了?先是你的女儿对我徒儿下毒,再是你的儿子带了这么多人来杀本尊。本尊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你!”
一句话,直接就给平阳侯定了罪。
这下子,平阳侯的脸色白地不成样子了。
他也是一名半圣强者,可是他的实力,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半圣巅峰强者来比,简直就是弱不禁风了。
这么多的强者,都死在了逍遥公子的手上,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还会天真地以为,他有法子杀了眼前这位?
一想到捅了这么大娄子,平阳侯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只是现在,他就算是有了要晕的倾向,也绝对不能晕,否则,他这一家老小,当真就要全都送命了。
“公子饶命!”
扑通一声!
众人没想到的是,平阳侯,竟然直接就跪下了。
身为天圣皇朝的平阳侯,他的身分,绝对不比任何一位国主低。
统辖象州下的两城两郡,是这里名符其实的王!
只是,那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有俯首的份儿。
苏白轻笑了一声,算他还识相。
再看了一眼已经疼晕过去的程二公子,苏白的眸光眯了眯,“若是没有你的首肯,这八名半圣强者,如何敢来?”
平阳侯心里咯噔一下子,暗暗叫糟。
还是没能绕得过去。
“公子恕罪。我是真的不知情呀。您放心,回去之后,此事一定彻查,也定然要给您一个交待。”
“如此甚好。记得让你的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公子放心。”
平阳侯总算是站了起来,招手让人将二儿子给抬了出去,同时,又让人留下来做清理工作。
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毁了过半,院子中的一座六角亭,也被轰了。
眼下,将这里清理干净,可不是一件小差事。
对此,苏白则是不曾过问。
现盖一座亭子,自然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平阳侯直接就让人将这里的东西都清理出去,又连夜派人送来了几车奇花异草,摆放整齐。
屋内的琴声停了,苏白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闪身进了屋内。
云暖的情况还不错,至少,脸色不再绯红。
“现在感觉如何?”
云暖舒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点头,“好多了。”
“这几天,还是不要再出门了。我现在想想,都十分后怕。”
苏白脸上的担忧,不是假的。
而云暖也明白,自己体内原本就有月残花的遗留,若是再中了月残花,只怕,她当场就会化身成魔,杀人无数。
此刻清醒过来,对于前一刻的危险,同样是生出几分的恐慌来。
“也不知道奇然和小五现在如何了。”云暖的头微微低着,声音有几分的落寞。
苏白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握上她的小手,“别担心。没有消息传回来,就说明他们还在努力。我相信,阳生草,总不能就此绝了种。”
这话,在云暖这里起到的安慰效果,并不大。
“苏白,若是我真的化身成魔,会变得很可怕吗?”
苏白知道今日之事,定然也是将她吓坏了。
“别怕。有我在呢。”
往常苏白如此说,云暖总会笑得特别甜蜜知足。
可是今天,云暖明显并没有表现出多放心的样子来。
“就算是有你在,可是我一旦真的压制不住药性之后,也一样会杀人如麻。到时候,你还能有机会将我打晕吗?”
这话,问得苏白一噎。
云暖即将晋阶到第五层,若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只怕她的实力将会暴增。
届时,自己真的还有机会,将她打晕吗?
或者说,到时候,自己还能压制得住她吗?
她化身成魔,眼中再没有亲人朋友,下手自然是会毫无顾忌,招招夺命。
可是自己就不同了。
自己是清醒的,理智的,知道这个丫头是自己的心头好,怎么可能会尽全力去对付她?
苏白的眸光微暗,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心疼,“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云暖觉得,这话太过苍白无力。
找不到阳生草,就一定会有那一天。
她原本就是活了两世之人,并不是单纯天真的小孩子了。
再者,当初经历过云瑾明对她的背叛,骨子里的冷静,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当天晚上,云暖沉默了一个时辰之后,一本正经地对苏白道,“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直接让我昏睡?”
苏白的脸色微变,“又在胡说什么?”
“苏白,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也是懂医之人,今天我只是亲手杀了一个人,便能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的兴奋。我们不能保证,下次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让我直接睡过去,然后等待奇然的消息,才能万无一失。”
苏白紧紧地抿着唇,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暖暖,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没想到,此时的云暖,却是微微一笑,眸光清澈。
“苏白,我相信你对我的好,也知道你的本事。你想保我无事,我懂。可是这世上未知之事太多,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苏白的眉心紧拧,“暖暖!”
“听我说,苏白。”
云暖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今天程妙妙可以对我撒出一包月残花的花粉来,别人就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清醒着,将我软禁吗?”云暖的眸底,闪过一抹伤痛,“若是如此,我倒宁愿直接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总好过,清醒地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话说地太过沉痛。
苏白的手紧紧地攥起,半晌之后,又无力地松开。
“暖暖,奇然一定会有消息的,所以,我们不要太悲观了。你一向都是一很乐观的性子,这一次,怎么反倒是悲春伤秋了?”
苏白说地轻松,试着想要化解云暖身上的沉闷气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解了身上的药性,可是我知道,若是我真的一旦被唤醒了潜在的那股**,就会无力回头。苏白,你懂我的意思吗?”
云暖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事实上,我现在晚上都睡不踏实,天天都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人人喊打。苏白,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若是我能预料到不久的以后,我真的变成这样,我宁愿现在就死去!”
“不得胡说!”
说话间,苏白已经站了起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暖暖,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就算是找不到阳生草,我也一定有其它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带你去找黑煞,他一定有办法化解掉你体内的药性。”
“黑煞?”
云暖一怔,“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苏白的眸光微闪,有些事情,他没有办法对她解释得清楚。
“暖暖,你信我,我绝对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情况。”
云暖紧紧地咬着嘴唇,“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力的涌动,我在刻意地压制着,不让自己晋升。”
苏白一愣,对于她的意思,秒懂!
云暖在害怕自己会变成十恶不赦之人。
在云瑾明给她造成了那样的伤害之后,她也从未想过,要对这个世界失望。
最终,她顺利地练起了幻音功。
可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又中了月残花。
“这种事情,是压制不了多久的。”
云暖又如何不明白这一点?
只是现在,找不到阳生草,她实在是不敢让自己晋级。
万一自己一晋升到了第五层之后,实力暴涨的同时,自己心底最阴暗的那个角落的东西也开始迅速滋生,那她宁愿自己的实力下降,也不愿意如此。
“之前不是让你试着以精神力来压制,你觉得可行吗?”
云暖摇头,“作用不大。”
话落,屋子里,再次陷入了一股沉闷的气息之中。
苏白甚至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却无能为力。
夜半,奇然的传音到了。
果然,还是有些失望。
象州辖制下的所有药铺,他们全都找了一遍,没有阳生草。
至于有些条件的门户,他们也都一一想办法潜入查找,最终无果。
不过,小五与他是分开行动的,或许,小五那边,还是有可能找到阳生草的。
当然,也只是可能。
苏白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暖,半晌之后,似乎是做出了一个极大的决定。
次日,天一亮,云暖就看到苏白在收拾东西。
“做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拿阳生草。”
“找到了?”
苏白的动作微微一滞,“嗯。”
“在何处?”
“圣京的皇宫。”
云暖的嘴巴微张,有些意外。
“你在开玩笑?”
“没有。”
看到苏白面无表情的样子,云暖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我们不等奇然和小五回来吗?”
“他们还在外面找阳生草,我们分头行动。这样更保险一些。”
“那象州府这里怎么办?”
苏白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有关程安邦的事情,你不打算过问了吗?”
苏白轻笑,“原本就是与我无关之事,何需插手?”
这话,倒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现在就出发吗?”
“嗯,我们早些出发。”
“圣京离此还远,我以为,你会选择让青鸾载我们去。”
苏白的神色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
“青鸾不能出现在圣京周围。”
“为什么?”
“因为这会暴露我的身分。”
云暖撇嘴,想到了他身分的神秘,或许,真的是与天圣皇朝有关了。
“好了,我们走。”
两人骑马出城,未受阻拦。
不过,出城之后,却是又遇到了麻烦。
苏白看到来人之后,便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平阳侯并没有将本尊的话放在心里呢。”
来人,正是程三公子。
“公子误会了。”程三公子倒是一脸恭敬地行了礼,之后,便又一招手,有人奉上了几只箱子。
“我们原本是要去府上赔礼,只是后来听闻公子和小姐要离开,所以,这才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公子莫要误会,我们只是为了昨日之事,向公子请罪。”
苏白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并不曾放在眼里。
他苏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岂会在意这些?
“听闻云公主擅音律,昨日父亲回府之后,便着人将一把以碧玉为底,鲛人筋为弦的琵琶找了出来。”
程三公子说完,已有人将盒子抱过来。
啪!
盒子打开,果然,露出了里面通体莹润的玉琵琶。
便是云暖,也觉得这果然是好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地,便翻身下马。
苏白皱眉,“暖暖,先别过去!”
云暖立马定住身形,想到了昨天程二和程妙妙二人做的事,立马又对这位三公子充满戒备。
“云公主不必担心。此物乃是千年前的宝物,只是数年前我们机缘巧合之下,才偶尔所得。说来,这也算是我们与云公主有缘了。”
云暖回头,以眼神询问苏白。
苏白示意云暖退后,衣袖微动,那玉琵琶已然悬至半空,唰地一下,到了苏白的手上!
苏白仔细看过之后,又见云暖喜欢,便直接收入了自己的空间之内。
“如此,那本尊就先代小徒收下了。”
程三公子的眼神微动,唇角轻轻勾起,遂亲自走到盒子前,将里面的一小缕琴弦取出。
“云公主,这是备用之弦,亦是南海鲛人筋所制。”
云暖想到那玉琵琶没有问题,这琴弦,自然也不会有问题了。
当下,便伸手接了过来。
琴弦刚刚到手,只是短暂的触碰之后,云暖的瞳孔一缩,瞬间便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几乎是快要将她整个人燃烧!
苏白看她站在那里不动,惊觉有异,“暖暖!”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我!”
暖暖的一滴血,自掌心落下。
原来,那琴弦之中,竟然还混有一支银针,直接刺入了云暖的指尖。
云暖盛怒之下,一把月琴在手,不待程三公子做出反应,已然人头落地!
刹那间,场面惊悚无比!
“三公子被杀了!”
呆若木鸡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喊叫的同时,就想要夺路而逃。
------题外话------
其实,我还是挺乐意看着云暖被黑化的。呵呵,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