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维看到闯贼大军冲杀而来,也是急忙动员士卒守城。
徐州城的士卒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哪怕心中畏惧,也拿起武器准备守城。
很快,刘宗敏就带着先锋部队,出现在了徐州城的城下,除了他之外,还有郝摇旗、张鼐等将领。
这些大顺的头头脑脑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一旦失败,那他们的身家性命,都会有影响。
不然以他们如今的地位,完全不必如此冒险。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是非常不错,士卒们无不奋勇杀敌,大喊大叫着朝着徐州城冲杀而去!
这一股子气势,让徐州城的士卒忍不住双腿打摆子。
这尼玛怎么打?
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出来?他不是来徐州了吗?就这样干看着?
无数的大顺军士卒带着冲车、云梯、渡壕等物,慢慢的接近徐州城。
借助渡壕躲避徐州城的壕沟,用冲车抵挡守城士卒的箭矢,很快,就有士卒靠近了徐州城的城墙。
然后搭上云梯,准备先登。
几万人都在徐州城下,或者是在在徐州城的城墙上,一个个人就像一只只蚂蚁,随时可能死去。
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快!火铳队无需节约弹药,一定要压制他们的嚣张气焰!”
“弓箭手放箭!注意优先压制近处的人,还有垒石滚木金汁,一旦敌人开始试图登城就动用!”
“其他士卒,去城内搬运垒石滚木来!那些烧毁的房屋的木头,也一并拆卸下来,制作成滚木!”
“督战队全程督战,若有后退者!杀!”
刘孔昭是一个厉害的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依旧能正确的做出判断,并合理的做出布置。
他的这些布置,已经是非常好了,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还是打不过,那就是真的打不过了。
很快,在弓箭、火铳、垒石、滚木的加持下,徐州城才算是止住了颓势,将李自成的嚣张气焰给压下了一些。
但是,这个时间并不持久。
这些东西都是消耗品,而李自成的大军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
在张国维和刘孔昭的操作下,的确造成了许多的杀伤,大顺军士卒起码有近万人永远的躺在了徐州城外。
但这远远不够,李自成派出的先锋部队,都有数万之众,近万人对于闯贼来说,完全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数字。
但徐州城的守城器械,却已经告急了。
垒石滚木和金汁的消耗非常之大,在杀伤了几千人之后,这些东西就差不多已经消耗殆尽了。
至于弓箭这些,其实很难有什么非常有效的杀伤,闯贼的冲车可以抵消大多数的弓箭射击。
而在徐州城的守城器械缺失之后,形势就立刻急转直下了。
想要阻止闯贼登上城楼,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时候,无论是张国维还是刘孔昭,脸上的表情都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们看到下方的局势,心里都升起了一种浓重的绝望之感。
闯贼的强大和坚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闯贼做的准备之充足,也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他们实在是看不到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胜利的机会。
闯贼相等于是以举国之力来袭,他徐州不过一城之地,如何能够挡住一个国家的国势?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太子殿下在这,而且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太子殿下有做了任何的准备。
进入徐州城的太子仪仗,也不过才几百人,几百人又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呢?
“部堂大人,您说,这一场仗,咱们要怎么打,才有可能赢啊?”刘孔昭看着下方的局势,有些无奈的问道。
张国维脸上也带着一些苦涩,他也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要怎么打,因为他想了半天,他实在是想不到此刻的大明,有哪股力量,能够和眼前的七十万闯贼大军碰一碰。
吴三桂的关宁铁骑需要守卫山海关,而周遇吉的山西兵也得在山西防备着那些鞑子,同时防备建奴绕道蒙古。
而其他稍为能打的士卒,好像也都被太子殿下调到武昌去了。
他想不到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解救如今的徐州城。
“哎,太子殿下说关键时刻会出手,其实本部堂有些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关键时刻?”
“闯贼破城就在旦夕之间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徐州城就守不住了,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不算是关键时刻,为何行宫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国维有些糊涂了。
刘孔昭心中也不太舒服,听到张国维这话,他也意识到有有些话,他好像可以说了
“部堂大人,你有没有发现一些不对的地方?”
张国维看向刘孔昭,问道:“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孔昭说道:“前几日太子殿下的仪仗入城的时候,您可曾真的看到过太子殿下的身影,殿下的马车之中,到底有没有人?”
刘孔昭早就有这个疑惑了,太子殿下入城,他们这些文武官员都去迎接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看到了太子殿下。
而后面这几天,太子殿下也没有接见任何人。
即便是部堂大人求见,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也被拒绝,只是让人传了一句话,说到了关键时刻,自会出手。
这一切的行为,都透露出了一丝古怪。
他现在怀疑,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入城?那行宫之中,到底有没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会不会太子殿下其实已经准备放弃徐州了?他自己也不愿意在徐州冒险,才让仪仗到徐州,希望能借助太子殿下到徐州的假消息,让徐州的臣民死战?榨取徐州城臣民的所有价值?
当然,也有可能太子殿下的确有些准备,想用这个消息引李自成来攻,再用准备好的后手对付李自成。
但无论后手是什么,这徐州城,似乎都是被放弃的对象,也就是说他刘孔昭,以及部堂大人,都是被放弃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