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是被冻醒的。
她本能地去扯身边的被子,可以抬手却扯了一个空。
她刚要睁开眼睛,就听外面有人争执。
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木婉还是听出了冬青和喜梅的声音。
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对这两个人的声音特别敏感。
“你太过分了!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恩将仇报?!”这是冬青的声音。
“怎么,嫌银子烫手啊?”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是喜梅的。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冬青大声喊道,像是在极力挣扎。
“快点儿!你没吃饭啊!居然弄不住一个女人?!”喜梅气急败坏地喊道。
事关生死,冬青可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挣扎的。
“这娘们儿疯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木婉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因为这里太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脑子不由得飞速转着,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前一刻还在柔软的床上睡觉,醒来时便在这里了。
“请他人呢?”木婉心疼如咯噔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是她自己出事儿了,还是所有的人都·······
后来,她觉得,最后一个可能性大一些。
如若不然,家里有小雅,有莫问,还有那么多下人,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呢?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便想起了冬青和喜梅。
不会是她们的,她们没有那么大本事。
咦,不对呀?
她们不是被送进庙里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嘶!她不会是被抓到庙里了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门被拉开,屋子突然一亮。
一个人被丢进来后,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木婉心里一阵冰凉。她刚才就着亮光看到了,这不是一个屋子,而是一辆马车。
被丢在车厢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五六个人。而且,刚才亮光一闪,她好像看到了小雅的身影。
她们全都中了迷药了吧?
木婉心里猜测着,可为何她现在会浑身酸软无力,人却是清醒的呢?
“宋公子,您来啦?!”外面响起一个男子殷勤的声音。
“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货都准备好了?”
“宋公子,准备好了!”
“行了,你办事我放心,给钱!”
后面的话木婉没有听清楚,因为马车已经启动了。
木婉只觉得浑身冰凉,那股寒意是从心里透出来的。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样晕过去。
她突然想起来,各个村子有人口失踪的事情。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人带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
这种无力感,让她不舒服,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婉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醒了。
“好了,在这里休息一下。给她们点水喝,免得人死了。”外面有人粗鲁的声音响起。
马车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强光照射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啊········”也不知道是谁惊叫一声,其他人也都跟着叫了起来。
“闭嘴!”那个人粗鲁的呵斥道,“把水喂给她们喝!”
话音刚落,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提着水桶走上来,拿着水瓢给每个人灌水。
“我不喝!”有人奋力反抗。
那女子也不多说,只是舀起一瓢水,对着那个人倒了过去。
也不管这水到底是倒进了嘴里,还是什么地方。
“啊,你放我走吧!”有人哭着哀求道。
女子同样也不理会,她就像喂猪一般,将谁灌到每个人的嘴里。
木婉倒是配合,在瓢递过来的时候,主动张嘴去喝。
她现在身子软绵绵的,嗓子也疼得厉害。
与其做那些无畏的挣扎,还不如攒足力气,等待时机。
她看向小雅的时候,小雅也正好看过来。
小丫头明明很害怕,却没有喊,也没有叫。
本想冲着木婉笑一笑,不让她替自己担心。
可以扯动嘴角时,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看到她这样,木婉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
她知道哭是最没用的,可还是想放纵一回,让自己哭一个痛苦。
那个胖女人投喂了一圈儿后,便提着水桶跳了下去。
马车重新启动了,随着车壁的晃动。
车厢里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木婉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困顿袭来,她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昏睡之前,木婉便想,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她和小雅失踪了呢?
若是其他人也遭殃了,他们在哪里呢?
“公子,前面好像有官兵在巡查。”送公子身边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宋公子看着前面的衙役挎着刀,将路口堵上,检查着行人和来往车辆。
心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低声吩咐道:“蠢货,还等什么,赶紧掉头!”
“哦,是,是!”车夫哆哆嗦嗦地将马车拐到另外一条路上。
一直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后,才停了下来了,“公子,停,停这里,这里行吗?”
“哆嗦什么?!”宋公子语气不善地呵斥道,“若是露了马脚,我剥了你的皮!”
他转头对另外一个人吩咐道:“马三,你去前面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要干什么?”
说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不大一会儿,马三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打听到了,说是四皇子的仪仗队要出城,过往的行人和车辆都要接受检查。”
宋公子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四皇子的仪仗队要出城,检查我们的车辆做什么?”
“不知道。”马三茫然地摇摇头。
那么多衙役,都挎着刀,谁敢去问呢?
车夫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公子,我们还出城吗?”
想了想,又问道:“公子,四皇子的仪仗队出城只是一个借口。”
实际上,要查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