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嫂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一个激灵,整个人便清醒了。
只点着一支火把的山洞里,让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咕咕咕”,肚子又响了。
唉,她都说不清楚肚子想了多少次了,反正她现在听着这声音,都已经麻木了。
迷迷糊糊中,她将要睡着时,重物落到的声音,将她惊醒了。
她想要回头,奈何脖子僵硬,无法动弹。
看到墙上的影子,猜想应该有人进来了。
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的,可那发髻,她又不确定了。
“谁?!”她压下心里的惊呼,声音嘶哑地问道。
喜梅:“姑姑,是我!”低柔的声音,让齐嫂子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喜梅,真的是你吗?”难为她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姑娘一般,眼泪哗哗地流。
喜梅剪断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子,将人扶起来。
温声哄道:“好了,别哭了!”那轻柔的语气,让齐嫂子冰冷的心慢慢地回暖。
她吸吸鼻子,带着严重的鼻音说道:“喜梅,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喜梅笑着说道:“我来落霞山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这周围的环境,我早就摸遍了。”
找一个山洞,有什么难的?!
听她这样说,齐嫂子悬着的心,更安稳了。
她扯了扯僵硬嘴角,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吧!”这个倒霉地方,她一时都不想待下去了。
喜梅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地安抚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齐嫂子下意识地问道,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时辰。
“现在是晚上。”喜梅递了一碗粥过来,“我都听到姑姑肚子叫了,喝碗粥吧!”
说是粥,其实就是稀汤寡水的米汤。
温热的米汤水喝到肚子里,胃里特别舒服。
先是就在喜梅的手喝,后来觉得不过瘾,便自己捧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还有吗?”她把空碗递到喜梅的面前,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喜梅笑盈盈地给她又盛了一碗。
这次喝粥的速度,比上次还要快。
当她再次将空碗递过来时,那边的瓦罐里明明还有粥,喜梅却是不肯再盛。
她收起碗,“一次不要吃太多。”只要撑着一口气便可以了。
齐嫂子显然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可是,刚才我实在是太饿了。”刚才还不觉得,吃过东西后,她觉得更饿了。
喜梅没有搭话,很有主见地将东西收好。只当没有看到齐嫂子眼巴巴的可怜样儿!
齐嫂子双手用力地搓着手臂,“这里太冷了!喜梅,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啊?!”
“快了!”喜梅弹了弹指甲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只要你拿出他想要的东西,很快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齐嫂子好奇地问道,“他是谁啊?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啊?”
喜梅坐在厚厚的垫子上,笑着解释道:“他就是郑远山,想要你手上的铺子。”
“真的?!”齐嫂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喜梅一时看不明白,她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不重要!
她微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再说了,这个时候,不敢是不是真的,你都必须相信!
有希望了,齐嫂子心里高兴,可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疑惑地看着,“那个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
这庵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子,你怎么会认识一个男子呢?
喜梅脸上笑容温和,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姑姑,这个时候,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条件摆在这里了,你除了答应,没有第二个选择。”
齐嫂子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喜梅,你跟我说·······”
“姑姑!”喜梅笑着打断她的话,“这天也不早了,我也困了,你是现在答应,还是再考虑一晚上?”
“唉!”齐嫂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喜梅,你是知道,点心铺子,早就不挣钱了。”
喜梅:“既然如此,姑姑还留着它做什么?难道说,姑姑觉得,银子比命更重要?”
“再说了,姑姑,还有一个小院子。你忘了吗?”
“喜梅······”齐嫂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样?!”
“姑姑······”喜梅无奈地叹息道,“我这是在帮你,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齐嫂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喜梅,我·······我·······我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姑姑说得是!”喜梅笑着点头,“没有你,林木婉不会让我到她的铺子里做工。”
“没有去做工,便不会遇到秦家老夫人········算了,不说了。”
“你有多恨木婉,我心里清楚。难道姑姑打算,将那个院子便宜了她?”
什么意思?!
齐嫂子心下一惊,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我·······我是你姑姑。”
喜梅笑着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啊,我要送姑姑到一个享福的地方去。”
“享福的地方?什么地方?”齐嫂子心都哆嗦起来了,整个身子忍不住打颤。
喜梅脸上的笑容温和可亲,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残酷,“姑姑,你知道金子从哪里来的吗?”
齐嫂子呆呆地说道:“从金矿里出来的。”
“对!”喜梅用里地拍手,“所以呀,我便送你去金矿,去采金!”
“喜梅·······”齐嫂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你怎可以这样?!”
她似乎反反复复地只剩下这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