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笑着说道:“我们刚才去大堂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隐瞒身份。”
“说不定已经被有心人看到眼里了。所以,我想着,与其被动地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莫问看着少女清丽的脸庞,嘴角微翘,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
听到楼梯处有脚步声响起,他闪身将人让进屋子里,“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进屋坐下来,慢慢说。”
“哦,好!”木婉也知道这么的的事情站在门口说,实在是不合适。答应一声,便走了进去。
坐下后,她有觉得自己这样大大咧咧地进到别人的房间,而且还是一个男子的房间,有些不妥。
可若是现在站起来走人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
再者说了,不是在这里,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这么隐秘的事情,总不至于站在走廊里说吧。
莫问见木婉眉头微拧,脸色变幻莫测。便知道她心中所想。
心下好笑:傻姑娘,若是我对你有什么企图的话,还会等到现在?
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她没有换上女装后,自己一个偷偷溜走。
他在木婉对面坐在,提起茶壶,很自然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你不生气我当初利用了你?”
当他说出自己有秘密的时候,本以为她会生气,会愤怒。
可这些在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痕迹,甚至连一丝好奇心都没有。
他心下了然,以她的聪慧,肯定是早就猜到了。
而又十分守礼地不去刨根问底,胡乱打听,让对方难做。
他打心底里欣赏她的这份通透,可同时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她这样不闻不问的,是不是说他在她的心里也是可有可无的呢?
木婉将茶杯捧在手里,却是没有喝,“当初,你们二人硬闯进马车里,虽然生气,可也算是正好替我们做了掩护。”
“也算是变相地帮了我们一个忙吧!再说了,你们一路上明里暗里的,也帮了我们不少。”
她们两个姑娘家,出门在外本来就不方便,可若是被人看穿了身份,肯定是麻烦一大堆的。
恐怕到时候,连总镖头都不能护她们周全。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明白的。
莫问心里甜丝丝的,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是我们冒昧了,你不怪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这些过去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提了吧?!”木婉不想再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的。
提到眼下,莫问看着木婉,眼神认真而坚定地说道:“林兄·······林姑娘,眼下的处境,你也是清楚。”
“所以,我想你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你已经恢复女装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的。
木婉同样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算不是生死之交,也算是患难与共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人家根本没有将我这个弱女子放在眼里的。
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莫问的心里莫名的一慌,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
“林兄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得了,这一着急,又林兄,林兄地喊上了。
木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我若是想要自己离开的话,就不会巴巴地过来找你了。”
她的语气平淡轻柔,可隐隐地有些怒意。
莫问连忙站起身来,对着木婉一礼,“是我言语不当,还请林姑娘莫要见怪。”
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了,她的心里自然是不快的。
可看着他这样一本正经地向自己道歉,木婉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行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木婉摆手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说正事吧。”
这客套来客套去的,天都要黑了。
莫问笑了,“林姑娘爽快,仗义,这份情谊,我定然会牢记于心的。”
不知为何,木婉听了这句话后,耳朵竟然红了。
她笑着说道:“我们能相遇,也算是缘分了。客套的话自是不必说了。”
“我们还是计划一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客栈吧。”
莫问抿嘴一笑,“为何要离开呢?我倒是觉得眼下住在客栈里,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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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笼罩大地。
方汝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庑廊下,眼睛在院子里游走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她怎么都看不够。
“小姐,天凉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小杏走出来,轻声劝道。
方汝轻声说道:“没事儿,我再站一会儿。”
虽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可她还是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也许,有生之年,她再也没有机会踏进这个小院子里了。
可她不后悔,这里已经没有了温暖,没有了眷恋,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方汝问道:“嬷嬷现在到哪儿了?”
“依照行程来算,嬷嬷应该已经到了。”小杏低声说道。
她回来后,趁着方平章心情后,便要了老嬷嬷的卖身契,以及她身边的小杏和小桃的。
老嬷嬷年纪大了,本想将人带到俞县去。可老嬷嬷想着落叶归根,央求方汝答应她回到以前住过的村子里。
纵然方汝万般不舍,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便让小桃跟过去伺候她,待嬷嬷百年后,会给她一个好的前程的。
看着如今精明能干的方汝,老嬷嬷是真的高兴,直到坐上马车了,她还笑着感慨道:“如今的大小姐真好。可惜夫人看不到了,老夫人也看不到了。”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这又哭又笑的,弄得小桃手足无措的。
其实,小杏和小桃,再加上小梨都是同一批进府的。
当时离开时,因为心有怨气,便只带走了小梨。
结果,到俞县没有几天,小梨便被木婉那个搅事精给搅和走了。
“唉!”想到木婉,方汝又忍不住叹气,“那个货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