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时机已到（2）（二合一）
“你真的要参与进去？”
古典雅致的小楼内，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轻微的应答声。那声音中透露着些许愧疚与抱歉，但也带着某种坚强。
凌纪看着眼前的妻子，有些难以理解，甚至想破口大骂，想骂对方怎么说话不算话，但是看了看对方那坚强的眼神，想起对方是自己的妻子，再想起当初的约定，说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人，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强迫对方，他只能耐下心来，继续劝慰道：
“子淳，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不参与那些烦心事的，咱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你把咱们的潇湘会经营好就行了，干嘛去招惹那群……那群疯子？”
在凌纪看来，自家媳妇儿想要的男女平等还有可能实现，所以他对于姜子淳的潇湘会，不仅没有任何反对，甚至还调用凌家的财力物力全力支持。
但是对于那虚无缥缈的人人平等，凌纪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这无关身份地位，而是对方的敌人太多太多，可以说是与所有权贵阶层为敌，真正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对于可能性太小的事情，凌纪一向是不参与的，免得自己受损失。
更何况，现在还是这种涉及到整个社会的变革问题。整个一旦失败了，可就不是一点小小的损失可以弥补的。这很大可能是要身死族灭的。
现在自家这位却要参与其中，你说凌纪他能答应嘛！
虽然年少时的他曾经也梦想过相似的事情，但是当醒转过来之后，看着那已经运行了上千年的庞然大物，凌纪便知道那一切只是妄想而已。
没有人能将她重塑，没有人！哪怕是传说中的神明也不行！
对面，姜子淳看着丈夫失去了以往的儒雅，心中却觉得暖洋洋的。她知道，对方只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而已。
换做对方的角度，对方现在有儿有女，还有一个温柔的妻子，过着妻贤子孝的美好生活，结果转眼间就要参与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豪赌，试问这谁愿意？
更何况，就算胜利了，能获得到的利益也微乎其微，甚至可能还要搭进去一部分，这就更没有人想参与进去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纪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一旦这次没有达到目的，那么往后的几百上千年间都不可能再发生这样大的变革了。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
而且也不是我自夸，作为可能已经站在最顶尖层次的女性，我有这个责任扛起大旗。要不然的话，我们女性的地位肯定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
“这~”
凌纪本来还想说还有机会的，不要总是急于求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时机确实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一旦错过这次，他们两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到下次了。
这次博弈之后，肯定会形成好多个新的阶层，而这些阶层肯定也会竭力维护新的制度，所以再想革新的话，难上加难。
除非这个新的制度能自我革新，否则也只有当他们不再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时候，才能再次改变。
但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反正凌纪觉得自己肯定是看不到了。
至于对方后面的那句话，他不甚了解，但按照他的推测，应该也很有可能。
想到此处，凌纪无奈的叹了口气，“子淳，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咱们有多大的能力担多大的事。据我所知，道家儒家还有好几位女性宗师的，她们都不操心这个问题，你这是不是有些那啥了？
而且咱们和平等会的那位不同，她后面有宗师撑腰，最后就算失败了，也无伤大雅，但是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怕是得家破人亡吧！
你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家里考虑吧，为会里的兄弟姐妹们考虑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涉及到政治，凌纪还是担心，担心可能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来个直捣黄龙。到时候哪怕自家这位是新兴代的未来宗师之一，也没多大的可能抗的过去，更别说会里的其他人了。
而且按照以往的历史推测，这里的可能九成九成会是肯定。
不过听到这里，姜子淳却眉眼一弯，彻底放下心来，随后换上自信满满的表情，“纪哥，你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个一年左右，我就可以晋升宗师了。到时候咱们就不用怕他们了。”
姜子淳说的不错。
宗师就是宗师，哪怕她这个专门研究数学，不擅长战斗的宗师，从晋升的那一刻起，也不用再担心生命安全的问题。
有着传送能力还有各种神通的相助，到时候除了大宗师以外，再也没有人绝对的把握能杀死她。
而人族的那几位大宗师呢，早就不理世事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甚至姜子淳怀疑，对方还在不在这个宇宙都说不定。
至于其他同级别的宗师级修士，姜子淳也不用担心。除非对方经过严密的算计，而且还有着绝对的把握，要不然是不会有人想着杀死一位宗师的。
因为一旦出了差错，那将要面对的会是一个杀不死的毒蛇。得时时刻刻小心着。
所以一般到了宗师的级别，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
至于丈夫所说的那些道家和儒家的女宗师，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出来为女性谋福利，这个姜子淳就不甚明了了。不过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自己是想的。而平等会的理念能彻底的实现这一切，所以她不想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而凌纪听到这里，连忙追问道：“真的？你真的要晋升宗师了？”
“当然是真的！”
听到妻子那肯定的回答，凌纪顿时将刚才的担心放下。
下一刻，他便上前一步，激动的将眼前的女子抱了起来，转起了圈圈。
“哦哦哦！我家娘子要晋升宗师喽！我家娘子要晋升宗师喽！”
“慢点！慢点！夫君你慢点！”
这可是宗师哎，可以说是站在整个修行界的最顶端了，你说凌纪他能不高兴，能不意外嘛！
至于说刚才的那些担心，那在宗师面前都不是事。没看那位景翰林蛰伏了这么多年，在其丈夫晋升宗师之后，便立马占据了整个昌丰城，甚至借机取代了官府，结果官府还一句屁都不敢放嘛！
虽然对方是借了慈善、甚至不赚钱的名义，但这也无法否认对方已经取代了官府彻底成为了一城霸主的事实。
你说这要是换一个大师级修士，哪怕你借着同样的名义，人家官府能让你垄断整个城市？你怕不是想挖矿了？
由此可以想象一下宗师的威势了。
许久，两人才彻底平静下来。
凌纪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分。
记得那时候，对方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姑娘，结果谁成想，这没过多少年，对方居然成了自己的妻子，成了自己孩子的母亲，而且到了如今，还马上就要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宗师。
一时间，凌纪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他才抿了抿嘴，问道：“子淳，你答应对方了没有？”
“还没呢。这不是回来问问你的意见嘛！”
听到这里，凌纪彻底放下心来，“那好！那你就先别答应对方。等你晋升宗师之后，咱们再加入进去。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可是公认的未来宗师，所以假如现在进去了，那你的危险性可比其他人高得多。咱们得考虑全面一点。”
“嗯~好！我到时候明面上拒绝对方，暗地里再说明一下情况。”
姜子淳显然也知道自己对那些人的威胁程度。毕竟没有人想再多一个杀不死的敌人？
虽然加入了平等会之后就算是在那位路宗师的保护之下了，但是对方远在千里之外的昌丰城，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在丽尧城这边，所以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危险的。
如此的话，不如再等上一年。
等一年之后，自己携整个丽尧城一起加入进去，这可比现阶段的潇湘会有用多了。相信景会长那边也会支持的。
“爹娘，我们放学啦！”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姜子淳和丈夫对视一眼，连忙走出房间。刚出门，两人便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扑上前来。
“我们的芸儿回来了！来，让娘亲抱抱！芸儿想不想娘亲？”
“想~芸儿可想可想了。”
说着，小姑娘还在娘亲的脸上啄了一下。
“那芸儿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当然听啦！娘亲，今天老师还夸芸儿了呢。”
“真哒！那芸儿好好说说，老师怎么夸我们家芸儿了。”
“老师说芸儿懂礼貌！还说……”
……
就在景致忙着平等会的同时，路明远那边也没有闲着。只不过这次他将自己研究的方向稍微调整了一下，从原先的探索神通符文的玄奥方向转换为了如何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还有保命能力。
毕竟不管如何，想要实现自己的那番理想，想要让别的宗师级高手高高兴兴的赞成自己的那番制度，力量方面的需求都绝对不可或缺。
以理服人嘛！这个他懂！
当然说句实在话，能文斗就文斗，武斗的话，最好还是避免为妙，毕竟还有其他种族在虎视眈眈。
路明远可不想做人族的罪人。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边研究各种现成的神通妙法，一边按照自己已有的知识来创造合适的神通。
就这样，时间转瞬便过去了三年。
这天，路明远闲着无聊，游历到了一个猪族的小部落。
和历史书上不同，此时的猪族部落已经没有书上记载的那么脏乱差，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齐齐的农田，绿意盎然的果林，纵横交错的水泥路……
当然还有那矗立在河道上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的大型水车。
事实上，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那以懒散出名的猪族，肯定会有人认为这里是一个人族的小村落。
不过对此，路明远却毫不为奇。
这二十年来，随着数学物理等科目的爆发性增长，农学方面也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果。
除了相对较为传统的“光温水土气肥”以外，科学家们在杂交种植、品种改良、无土栽培，甚至是农林设计等方面，都有着不俗的发展。
甚至路明远还听黄师姐说过，现如今的农学界已经将品种改良深入到了基因操控层面，用神通控制着生物体内的基因进行分解合成，以此来形成特定的农作物。
比如可以多年生的小麦玉米，高如大树的黄金水稻，可以自动富集各种金属元素的藤蔓，还有适应各种不同极端环境下的农作物，比如低重力环境，缺氧环境，低气压环境等等。
总之呢，农学界已经进入了基因编辑时代。
当然，这些都是高科技，难度较高，目前还没有彻底扩散开来，但是像那些农林设计啊，水肥，育种啊等等，都已经扩散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猪族这里有呢，也不足为奇。
甚至别说是这个了，就是眼前这个小部落里的居民都是人形的，路明远也不会有任何的吃惊。谁让阴阳家的化形术又有了突破，可以给其他人施展呢。
而也果然如路明远所料，当他进入村子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竟然都是和人族类似的模样。
不管是小孩也好，成人也罢，甚至就连老人都是如此。
不过有一点不同，这里的人身上都留着某些明显的特征。比如有的人挺着大大的肚皮，有的人手上脚上甚至脸上还有着长长的绒毛，而最明显的是有人还顶着大大的猪鼻子和猪耳朵。
而当路明远这幅明显不同的容貌出现在村口的那一刻，村子里的欢声笑语好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一样，顿时停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皮肤略黑，留着一双大耳朵的老人走上前来，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大人，小老儿朱家村村长朱悟能，敢问大人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朱悟能？猪八戒？”
路明远着实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叫这个名字。
而名叫朱悟能的老头呢，也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自豪，“好叫大人知晓。正是由于人族的西游记，我们村子才全都改姓为朱。而叫朱悟能的，我们村子每一代就有一个。”
路明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时，他看到老头仍旧作小服低的模样有些不习惯，便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您老先去忙吧，我在这里逛逛就走。”
说罢，路明远也不理老头，便往村子深处走去。刚刚他可是听到了一阵意外的声响。
而在他走后，老头摸了摸大耳朵，沉吟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随着两人相继离开，村口很快便恢复了刚才的那般热闹。嬉戏玩闹，欢声笑语，久久不绝。
而另一边，路明远没走多久便来到了村子中心的一座大殿前。
这时，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从大殿内传了出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说实话，听到这些熟悉音调的那一瞬间，路明远心中表现的相当意外。
他没想到，竟然在外族也有听到《千字文》的那一天。
这些年来，他也去过其他种族，虎族、狮族、鼠族等等他都有游历，知道这些种族都在学习人族的文字，但是直接学习人族经典文章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人，学校的老师只是偶尔教教人族的文章，还请大人不要怪罪。我让他们马上换成《奥利萨家族史》”
路明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刚才的那位老头来了。
“不用了！这个挺好的！”
说着，路明远向西边的天空瞥了一眼，便不再停留，继续往前方走去。而也不知为何，老头居然跟了上来。
“大人，刚刚那座学校的老师便是小老儿的孙女——朱小静，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年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街边石墩坐了下来。
“老丈，来，坐下说。”
坐下的那一瞬间，路明远也启动了自己的领域。一瞬间，方圆六七十米的空间便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此时西边三十里外的一处云端，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骂。
“艹，这么小心！”
只见此时正有一老一少正立于云端。
两人面前，正有一座悬浮的水镜，水镜中的画面正是路明远所在的那座朱家村。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而在水镜的中央部分，画面好像和其他部分不是一个世界一般，突然停止了下来。
回到路明远那边。
在他将领域展开的那一瞬间，跟在他旁边的老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恍然，随后却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路明远对面。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您是人族来的吧？”
“老丈何以见得？”
听到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路明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笑容满面。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见到他这幅表情，老头却彻底放松了下来，“大人，小老儿只是这猪族最底层的平民老百姓，朝不保夕，如何能当大人这种贵人如此平和的对待。
在小老儿的心目中，能如此做的，只有那些人族的宗师们了。”
对此，路明远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言道：“老丈，能介绍介绍你们猪族吗？”
闻言，老头心中一动，他挺了挺那已经弯的习惯的腰杆，正色道：“大人，小老儿别的了解的不多，就说一下小老儿自己的感受吧。”
紧接着，老头便从自己小时候开始说起。
他们家里六个兄弟姐妹，他排老四。
小时候虽然无忧无路，但是因为家里穷，经常吃不上饭，所以他们几个孩子通常都是在窝里躺着，从不出去活动。
直到他六岁那年，他的姐姐被城里的一位贵族看重，卖身为奴换取了些许钱粮，他们家这才好过了一点。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两年，他的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因病早夭。
此时，家里的六个兄弟姐妹便只剩下了他，他的大哥，还有小妹三个人。
还好没过多久，他的大哥便彻底长大成人，去了城里当劳工，家里这才稍微松款一点，养活了剩下的兄妹两。
而老头自己呢，少年时从军，中年时从农，老年时在家里带孩子，倒也过得下去。
“只是可怜我那哥哥，在被征入虚空战场没两年，便彻底没了音讯，而我的父母也因此忧劳成疾，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说到此处，老头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还好，在二十年前，人族那边有了大发展，从此我们才能吃饱穿暖，有了温暖的大房子……”
对此，路明远沉默以对。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会不够吃，要卖儿卖女，也没问对方为什么没气运点买治疗神通，甚至也没问对方有没有抚恤金，更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没有反抗。
其实凡此种种，在人族那边也存在过，而且存在的时间还不短，所以对此，他好不吃惊。
只是他想不到，在人族那边老早几百年就可以饱饭暖衣的同一时代，这边居然还是如同古老的旧社会一样，吃着人血馒头。
当然，这其中的差别或许只是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丈，你可听过平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