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听到李福的声音后,迟疑的朝着李福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他们两人对视上时,却像是多了说不出来的隔阂。
还是魏煜上前几步,缓缓开口,“摄政王殿下,如今身子可还好?”
魏淮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他的憔悴衬得他力不从心。
“好些了。”
魏煜抿了抿唇,看着魏淮承那么虚弱的样子,也不好打扰他休息。
“摄政王殿下,你好好休息,本王便不打扰了。”
魏淮承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等等....”
“煜王,聊聊吧.....”
魏淮承的声音很虚,可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无处躲藏。
魏煜自然猜到了他要问的是什么。
但他还是坐下来了。
魏淮承在温冷鹤的注视下,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魏淮承喝完还被药味呛得直咳嗽。
魏煜见状刚想要伸手去顺他的背,却堪堪停留在空中。
“咳咳.....无碍。”
屋内众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也主动地退了出去。
魏煜看着靠在床头的人,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下一秒坚定的决心会被动摇。
屋内安静了许久,忽然魏淮承的声音响起。
“那场刺杀....还有钩戈宫走火的事情......”魏淮承的嗓音如旧,并未能察觉出其他的神色。
魏煜看了他许久,这才缓缓的摇头,“若本王说,此事....并非出自本王之手,你信吗?”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呢。”魏淮承忽然直视这他的眼睛,意有所指,“事情已然发生,追究过错,早已无用。”
“咳咳.....阿煜,若你想要这个帝位,我.....可以拱手相送。”
“拱手相送....?呵,皇兄啊.....即便你不送,也有人会推搡着我去到那个位置。”
“曾经是现在也是,我和你不一样了。”
魏煜即便不想伤害魏淮承,可他不能保证夏重华会不会伤害他。
“怪不得呢。”魏淮承呢喃一句,忽然闭上了眼,“怪不得你在我回来后,却没来见我。”
“不过.....你心甘情愿吗?”魏淮承的神色冷了下来,“杀了陛下,就是为了坐上这个皇位。”
“那接下来,你背后之人是不是要对我下手了?”
魏煜僵硬了一下,没回答他的话。
可魏淮承却早已了然于心的扯了扯唇,“罢了.....”
他喝了药有些犯困,眼下上下眼皮都在打转。
“你走吧,之后也不必再来了。”魏淮承先前在听到魏宋玉的安排后,还有些迟疑。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么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这可是身为皇家子嗣的大忌。
魏煜离开后,藏在屋梁上的魑魅也随即跳了下来。
恰好见到李福和温冷鹤等人重新回来。
魅摸了摸下巴道,“方才听煜王的话里,倒像是有人逼着他。”
“是夏重华,还是太后?”
李福注意到床上魏淮承已经睡着了,扭头便问温冷鹤,“那药没什么问题吧?”
温冷鹤被他这么一问,也注意到那么快就入眠了的魏淮承。
“这药只是简单调养生息的药啊。些许是因为殿下原先就有伤,所以受药力影响容易嗜睡吧。”
杨宛春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出去吧,莫要打扰殿下休息。”
方才魏煜所说的句句言语,令魏淮承五味杂陈。
他沉沉睡去,却做了一个梦。
一个追溯很多年前的梦。
梦里父皇还在,他们也还是个稚嫩的少年郎。
并且也不会自相残杀,刀刃相向。
“父皇.....”
魏煜很快就正式接手了朝堂的一切事宜。
虽说朝内大臣多半都是处于观望的状态,但也有不少已经投靠了魏煜。
并且夏晋朗也正式回归了朝堂,一时风头无量。
严褚卫在朝中并未有任何举动,而是淡淡的将一切都记下来。
魏宋玉“安葬”的事情,也由魏煜安排妥帖。
只不过胤熹帝殡天的消息,很快传遍禘国后,也影响到了他国的忌惮。
魏淮承的伤也慢慢修养好了,甚至可以筹备继位大典的事情。
然而支持魏煜的党派却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扭转遗旨上的圣谕。
然而有严褚卫和李福在,那些党派还没能造谣呢,就被提前扼杀在府内。
罪名则是妖言惑众,试图祸乱朝纲。
东厂尚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更何况那些官员的居心早就昭然若揭。
煜王如今在朝堂上的威严可大着呢,上赶着去煜王府讨好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那些百姓也不是蠢得,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看来咱们陛下的死也定然与煜王有关。”
“先前不是还有说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搞得鬼吗。”
“但是据我所知,那个太监早就和陛下一同葬身火海了。”
“听闻两者感情极深。”
“那些说这个谣言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要刺杀他然后又要一起死。”
“哈哈哈哈,可不是吗。”
“来来来,接着喝酒.....”
........
皇宫,澜月宫。
魏淮承刚看了最近收集上来的册子。
这上面多半都是有关于多少朝臣投靠魏煜所做的事。
当真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李福倒是见怪不怪的给魏淮承端来了新煮的茶。
“过几日便是册封大典,殿下还是先休息吧。”
魏淮承揉了揉眉心,心烦意乱道,“最近魏煜的野心是愈发不会收敛了。”
“朝堂的大事小事都被他把控在手。就连太后都开始蠢蠢欲动。”
魏淮承微阖双目,吐出一口气,“也不知会在册封大典上闹出什么事情来。”
李福的声音亲和,总有种安稳心神的效果。
“殿下不必忧心,届时一切风波和麻烦,老奴和严将军都会护您周全的。”
魏淮承卸下魅的易容,看着镜中的自己苦涩的笑了笑。
“很快,一切都要解决了吧。他们也可以自由了。”
魏淮承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从前或许是想要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而到了现在,或许此刻被安排好的一切,才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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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入夜,崔启年坐在院子里,感觉今晚的夜景还不错。
养病期间,他一直住在严府,崔启年并无牵挂的亲人。
崔府也不过只是居住之地罢了,现下搬到严府反而过的舒坦了不少。
崔启年正吹着夜间的冷风,惬意时肩上一沉。
一扭头,就对上了那张俊涛冷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