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东厂,外面的驱车小厮便敬声道,“两位大人,东厂到了。”
李福道,“下车吧。”
柏药药跟着李福下了马车。
还没进门,就看到站在两侧等候已久的宦官整整齐齐的敛眸等候。
他下意识就打了个激灵,这是东厂?
哪怕说是锦衣卫都恐怕没有人怀疑吧。
柏药药只觉得除了毫无本领的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鬼知道遇到刺客,他还能不能逃的掉。
想起这里,他就纠结的拽住李福的衣袖,轻声道,“义父我....有点怕生。”
李福闻言浅笑着,“放心,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你不敬。”
于是柏药药就硬着头皮对上那一群炽热的目光,跟着李福并排踏进了这扇重工的大门。
庭院飞檐青瓦,树木零星,布格规整有序。
柏药药对此毫无兴趣,毕竟在皇宫什么大场面他什么没有见到过。
所以都快习以为常了。
李福带着他踏入大厅,早已等待已久的众人纷纷行礼。
“从今以后他就是东厂,除我之外唯一的掌权者。”
“所有人都得对他尊敬效忠。”
“是!”
柏药药被李福领着认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因为年少时饥荒被家里人卖到宫里来净了身。
但因其才能谋略,魏宋玉就让他们进了东厂。
柏药药大致扫视了一圈,才发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绝技傍身。
比起锦衣卫,这里根本就是卧虎藏龙。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陛下特命我东厂协助锦衣卫共同查找逃狱的罪犯。”
“我虽是新面孔,但是对于忠诚并不亚于诸位。”
“协助陛下是我的职责所在,还望近日查办我们可以好生相处。”
“是!”
柏药药大致将这里几个重要的人认熟了。
其中江春就是一个既得力,又特别之人。
他原先乃是陛下从太监里亲自挑选出来,作为李福弟子的人选。
不过中途出现了什么差错,所以拜师礼耽搁了。
但按照原来他本应有着李福的弟子的头衔。
可他也不愿意明摆出来,也就只有内部都知道他的老师是李福。
外面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柏药药看着眼前青衣丹眸娇俏的青年,一时间礼貌的问候了一声。
不曾想对方主动对自己提出要帮助抓捕逃犯。
他笑的真诚,甚至就连李福也很赞同他协助柏药药。
对此他自然也是答应的,再怎么样李福的眼光也是很好的。
能有帮手自然最好。
柏药药最先判断的理应是柳儋顷的府邸。
可是锦衣卫已经带队去搜过了,若是再搜一遍,那可就真的要打他的脸了。
他也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所以再看着全城地图时,他居然感觉逃犯会潜逃藏匿的地方会是烟花柳巷。
毕竟那里鱼龙混杂,无论什么样的人进去都不会被发现。
是个绝佳藏匿之地。
于是他打算来个潜伏查探一番。
换上常服,就和江春一起去了一趟青楼。
这一脚还没进去呢,就被招揽客户的舞姬给半推半就的给拉了进去。
柏药药有些恍惚的打算向江春求助。
不曾想居然看到江春和自己一样纯情。
见到一个热情的青楼女子搂着自己的手臂就格外不自在的红了脸。
不过想起来也是。
江春在东厂一定被净了身,女人什么的会不会刺激到他啊!
柏药药顿悟,在看江春的眼神都是愧疚。
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个方面。
而颇为无奈的他拿出银子定了个位置,从许多姿色的女子里拉着晕头转向的江春坐了下来。
“大人.....以后能不能不来这里了。她们都好可怕啊!”
江春被吓到了,标致的小脸上煞白,甚至还残留着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的唇印。
看起来狼狈至极。
找她们青楼里每日寻欢作乐的客人不少。
但要说像柏药药和江春,这般标致俊郎的客人也不算多。
几乎这里的姑娘们都看中了他们这款。
可惜的是柏药药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还得抓人呢。
哪有空和她们争先斗艳品酒赏乐啊。
柏药药开始打量这里的环境。
楼上的人似乎在等着什么目光,时时刻刻都往舞台上看。
上面站成的舞姬,娉婷袅娜,含笑盛情展示着姣好的身姿。
江春虽然窘迫,但是也没忘记自己该干什么。
最后柏药药的目光,还是落在二楼的一个最大的厢房。
时不时有女子进去又出来,连续换了两批了。
怎么看都有点反常,柏药药给江春打眼神示意。
后者自然也接收到了信息。
柏药药看着周围贴上来的人,立刻下意识抗拒的躲了躲。
并且还想了个办法,他站了起来笑着推脱,走之前还示意江春盯紧上面。
自己则是穿梭在人流里,谨慎的在来到玄关处红柱纬纱环绕垂落的一瞬间,变成了猫。
它快速的穿梭在横梁上,垂首扫视着来往过客。
随后又绕道来到了楼上,那个他一直盯着的厢房。
——
厢房内,花天酒地,不少女人衣衫半褪,她们嬉笑着,尽数围着一个人。
那人长得不丑但也算不上帅,顶多就是个任谁看都像路人甲的人。
柏药药蹙着自己的眉毛,看到那人笑着揽着不少美人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柏药药都有点看不下去,正打算排除他的时候。
下一秒就有一个人突然闯入,还带着把门合上。
那原本还在花天酒地的人,旋即把所有的美人叫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很不爽。
“公子让我来看你,说是现在锦衣卫和东厂都在逮捕你。”
“而你却还在这里花天酒地?”
“方钦,你还真的很有狗胆。”
方钦一声轻笑,面对他说了自己也不去反驳,“ 怎么?你家公子都管到我头上了吗?”
“别忘了,他可是一心都为着先太子着想啊。关我一个在捕逃犯什么事?”
“......”那人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了,当场拔剑对准他的脖子。
方钦倏忽不敢动了。
“秦白.....你要干什么?!”
那个被叫做秦白的人带着斗篷,柏药药看不见他的脸。
但是光从价值不菲的剑柄的剑穗,就知道那是上等的工艺。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死吗?胆敢侮辱公子和先太子。”
“你以为你有多少个脑袋够人砍?”
方钦是被人架着脖子,但凡多说一句就会被眼前人挥剑砍下脑袋。
再怎么不服气,也得忍。
“我.....可是你公子的座上宾!你敢!”
“我怎么不敢?”
“......我.....我有要事要说!是你家公子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