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弹了一首又一首,琴声仿佛有一种穿透力,穿透了青楼的围墙,让过往的行人驻足,吃喝玩乐的客人侧耳停杯,妙音小姐已经好久不出来弹奏了,这闺房里的弹奏却一点也不比现场弹奏弱。
事实上,古筝经过曹云飞改造以后,声音就带有一种天然的穿透力,这种穿透力似乎可以穿透到几十里之外,穿透云层,绕树三匝,余音袅袅……
这是一种魔盒般的声音,毛如海在几十里之外就已经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方圆几十里内的人们都沉浸在一种享受中,一种乐音的享受之中,谁说升斗小民不懂音乐,好声音自然会吸引人,你甭管人家懂不懂音乐,人家的耳朵知道什么声音好声音!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的耳朵是知音的!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妙音小姐弹奏的都是曹云飞谱写的那几首曲子,以至于升斗小民都懂得哼哼了,有些人还会唱,有歌词的人会唱,没有歌词的,自己写歌词唱的也有,这几十首歌曲,俨然成了元场大陆的流行歌!
唱遍了大街小巷,曹云飞俨然成了一代歌王,歌神!
“宝贝给我弹奏了那么多曲子,一定很累了吧,下面就由笑来给宝贝弹奏几首吧!”
如此说着,曹云飞走向前来,忽然给妙音一个快吻,旋即把美人抱起来,放到了自己原先的位子上,道:“宝贝就好好享受吧!”
回到古筝前,曹云飞打出一道五色灵气,灵泉在喉头和古筝上环绕,简单弹奏之后,曹云飞开始清唱起来:
孤灯夜下
……
曹云飞弹奏了一变又一遍,方圆几十里内,众人鸦雀无声,针落可闻,附加了灵气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有如藏在云端的高音喇叭,只是高音喇叭非常的悦耳,宛若天籁,一点都不刺耳……
也许,人们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好说,当他们回过神来,发现,一天的活居然没有干,估计会骂娘,不过,也不一定,此曲只应天上有,能听到这种天籁,哪怕一天不干活又怎么样?
街头摊贩虽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音乐教育,却也能分辨出什么声音是好声音,这道理很简单,人们可以不知道猪肉是怎么长出来的,却知道什么样的猪肉吃起来好吃,因为他们的嘴巴会告诉他们!
同样道理,什么样的声音是悦耳的,他们的耳朵会告诉他们!
有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学,尤其是五官的感觉,人们天生就会吃饭,知道佳肴是美味的,粪便是臭的,这不需要学啊,人们知道什么是他们看起来舒服的,什么是好看的,这也不需要学啊!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有的青楼女子都大罢工,专心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听音乐,听第一才子创作的音乐,这是一件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情,这首歌分明是懂他们的!
原来最懂他们的竟然是万楚帝国第一才子,几乎所有的青楼女都落泪了,这种落泪是情不自禁的,没有人逼~迫她们,她们的眼里是自发流出的,似乎如果不流出泪水,就是对神灵的亵渎,而歌神无疑就是神灵,懂她们的神灵!
陶醉了半天,曹云飞也没有打扰小妮子,等妙音小姐回过神来,这才道:“老公,我怎么感觉这首歌是在描述我自己,你怎么那么懂人家的心呢?”
“哦,宝贝听出来了吗?这首歌描述的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听悲催的,你老公可是看不起那个负心汉的——”
曹云飞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许人家姑娘只听出了故事的唯美,杜十娘的痴情,并不知道有什么负心汉,曹云飞加上个负心汉,未免破坏了故事的唯美……
“负心汉?歌曲里有负心汉吗?”
那么唯美,那么痴情的音乐,里面还有那么复杂的故事,妙音不禁被曹云飞勾起了兴趣,无论如何,一定要听听曹云飞讲讲这个故事,这一定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从音乐的格调里就可以听得出来!
“你真想听?宝贝就不怕听了以后,破坏这首歌曲的美~感吗?”
如果不知道杜十娘的故事,人们大概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女人思念丈夫的故事,断断是不会知道里面有个负心汉的,如果加上这个负心汉的故事,那歌曲无疑就给人们增加了绵绵的哀伤!
“不是啊——这首歌曲绵长凄美,本就带走隐隐的哀伤,要是知道了里面的故事,人们心中的共鸣感只会更强——说吧——人家不怕——咯咯……”
看到曹云飞一副保护自己的模样,妙音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这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啊,生怕故事会影响自己的情绪,进而考虑,要不要跟只说这么一个故事!
“也罢,就跟宝贝说说也无妨,故事大概是这样子的:
名妓杜十娘久有从良之志。
她深知沉迷烟花的公子哥们,由于倾家荡产,很难归见父母,便日积月累地积攒了一个百宝箱,收藏在院中的姐妹那里,希望将来润色郎装,翁姑能够体谅一片苦心,成就自己的姻缘。
经过长期考验和寻觅,她选择了李甲,并且欲望终身托付于他,因而让李甲四处借贷,又拿出自己私蓄的银两,完成自己从良的心愿。
投奔他人从良是杜十娘重新做人的必由之路,因此姐妹们听说她顾从李甲离开妓院,大家都是纷纷相送,并以资相助为盘缠将百宝箱还给于杜十娘。”
见小妮子听得入神,顿了顿,曹云飞抿了口茶,继续道:“故事讲到这里,本来应该有个美满结局了,只是,这李甲诚心不够,一路上他一直在担心,家族里的人会不会把他逐出家族?
要是把他逐出了家族,他去哪里落脚,李甲在船上正苦恼着,这时有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杜十娘的美色,几番观察,看出了李甲的心思,当富家公子向李甲提出购买杜十娘的时候,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几番讨价还价,最后,富家公子以一千两银子把杜十娘埋买下。
杜十娘明知自己被卖弄,万念俱灰,她假装同意他们的交易,然后却在正式交易之际当众打开百宝箱,怒斥奸人和负心汉,抱箱投江而死。
这就是故事的大概!”
妙音听得入神,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这些公子哥是不是都是一样的?曹云飞会不会也这样抛弃他?如果真会这样,自己会不会也像杜十娘一样,投江而死呢?会的,事实上,她心甘情愿的为曹云飞做一切……
只是,妙音依然相信,曹云飞绝对不会是那样的公子,如果他是那样的人,他干嘛还要跟自己将这样的故事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他可是天才,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宝贝不哭哦——我也恨李甲那样的负心汉,可不能把笑来想成他那样的人!”
看到小妮子苦短稀里哗啦的,曹云飞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多嘴,这么就把这种负心汉的故事给说出来了呢?这不是找抽吗?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咯咯!傻~瓜——人家怎么会这样看你呢?你要是真的像李甲一样,你怎么会跟人家说这样的故事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愚蠢之事呢?
再说了,你是李甲,妙音也喜欢,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生生死死都是你的人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情到深处,把自己看得很低,很贱,低到了尘埃里,一切都无所谓了,曹云飞无疑成了妙音的信仰,什么叫信仰?信仰就是牺牲,为了心念而甘愿承受一切!
“傻~瓜——不要说什么生生死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救活,就算救不活,我也会把你放进储物戒,随时随刻的携带在身边,永远陪着你——”
就是这么霸气,曹云飞没有说谎,他完全可以做到,杜十娘,多好的女子,怎么就会遇到李甲这样的负心汉呢?唉,人性就是这么复杂,那李甲也是杜十娘百里挑一才跳出来的,怪谁?
不是李甲这口人家还不喜欢呢?甜言蜜语的人,很容易就把自己邪恶的内心给隐藏了,沉浸在爱河中的杜十娘自然也无法察觉隐藏在甜言蜜语下的恶魔,就算觉察了,她估计也以为那是正常的,自己完全可以驾驭的!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爱屋及乌,只要喜欢了,什么都是好的,这也是人的悲哀之处!
“老公好霸气,人家才不会那么傻呢?死了我去哪里找你,储物戒里,你可以感到我的存在,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为了能找到你,人家可不想死!”
眼前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留恋,怎么会想死呢?妙音无法想象那种情况,因为她完全就沉浸在了爱河里,有如鱼缸里的金鱼,金鱼怎么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呢?
也许,它们认为世界就是弯曲的,像鱼缸一样弯曲,就是了,在弯曲鱼缸里的金鱼又怎么能理解外面的世界呢?
“这就对了,来,老公再给你演奏一曲《涛声依旧》,”如此说着,曹云飞简单的弹奏了起来,接着继续清唱:
带走一盏渔火……
……
随着音乐的响起,方圆十里再次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多好的音乐啊,这首歌是在述说一个男人的无奈啊,夜晚,月亮快下山了,应该是深夜了,乌鸦在啼叫,江面上渔船灯火星星点点,多么落寞,多么唯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