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刘楚楹前,宗格前去找了扎齐,拿到了刘煦的回信。
捏着那厚厚一沓纸,宗格又有些不高兴起来,想着她看到了定是又要哭上好一会,还是晚些给她好了。
宗格进来的时候,刘楚楹已经起床了,在教都兰画花样。
孟春和孟冬昨日织出了莫约一米丝绸,等晾晒上几天便可绣上喜欢的花样。
但还是太少了,只能绣几张帕子。
都兰不会用毛笔,随意的抓着就在白纸上画起了马和羊,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且哪有人在帕子上绣这个的,看得几个女人笑声连连。
都兰刚停下笔就看到宗格进来,立马乖巧的站好喊人,见宗格的眼睛都快黏到刘楚楹身上了,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冲着刘楚楹笑了一声就拉着月桃走了。
“那边都还没结束,怎么过来了?”刘楚楹微微皱眉道,以为是宗格和他们闹得不愉快,丢下他们走了。
宗格将她拉进怀里,用下巴去蹭她光洁的额头。
“想你了。”
刘楚楹听着他满是愉悦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婚事成了。
“扎齐回来了?”除了这个,刘楚楹想不到别的能让巴图他们这么快闭嘴。
宗格变了脸色,“我说我想你了,你不理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提别的男人?”
刘楚楹笑得无奈,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打算慢慢哄。
结果宗格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她抱去了床上,让她足夸坐在自己身上。
“你干什么呀?”这种姿势很快就让她想到了昨日青天白日的缠绵,也怪她心软,导致她现在腰还酸疼着呢。
“还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宗格捧起她的脸。
刘楚楹当然记得,可这会子也只能装傻。
“信呢,你先让我看看信。”既然扎齐回来了,肯定弟弟的信也到了。
宗格眼中闪过几丝失望,看来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如那个家伙。
“先亲亲我,像那次一样,亲完我再给你好不好?”
宗格说完又生怕她会胡思乱想,赶忙又加了一句,还装出了几分委屈,“好吧,你不亲我也会给你的,不过你真的不亲我吗?”
刘楚楹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她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献上红唇。
一如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的舌尖灵活的撬开他的牙关,慢慢引导,或是说探索。
宗格闭上眼睛,她的唇异常的莹润香甜,鼻尖飘过她身上那甜而不腻的气息,随着体温的升高,越发馥郁芬芳,使他沉醉其中,任由那柔软肆意由浅及深。
许久,刘楚楹松开他,一张脸上艳若桃李,宗格今日饮了酒,这下好了,他没醉,她反倒有些头晕了。
“好了吗?”她轻拍他的脸。
宗格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身,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再说不够,怎么会够呢,就是亲上一辈子也不够。
他慢慢将脸凑过去,额头抵着额头,绽放出一个笑容。
“我找巫师算过了,我们的婚期订在下月初十,那是个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好啊。”
“我听说你们中原成亲讲究三媒六聘,我们这也没有什么媒人,至于聘礼,我会写封国书给你父皇,让他务必善待你的母亲和弟弟,也会让人准备丰厚的礼物,别的女人有的,我一样都不会让你少。”
这些是宗格特意找周辞安问的。
刘楚楹心头一动,喉咙有些发涩,感谢的话快要说出口,可看着他那真挚充满爱意的眼眸,只化为一个好字。
“还有这间屋子,感觉还是小了些,你先凑合住一段日子,等大婚之后,我再让工匠好好扩一扩。”尤其是这张床,他必须赶在大婚之前换了它。
刘楚楹刚要张口拒绝,就被他霸道的捂住了嘴。
“我宗格的妻子应配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这还只是开始而已,你若是拒绝我,就是看不起你男人。”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楚楹哪敢再说一个不字。
宗格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将信交给了她。
刘楚楹正要将信拆开,就见宗格神情有些失落,她失笑,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巴,宗格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看吧,但是只有一样,不许哭,不然到了床上,我可就不听你话了。”宗格眯着眼睛,话里有话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刘楚楹如今已经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对他的荤话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动不动就脸红。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他有听她的话一样。
上次看信哭的那般伤心,只是太久没有弟弟和母亲的音讯,如今宗格同意让他们保持通信,她现在只有满腔的高兴。
一行一行的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刘楚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
宗格看着,虽不爽她对别的男人这般重视,但看着她脸上的笑,他也跟着弯起了唇。
突然,刘楚楹脸上的笑消失,信纸差点从她手中滑落。
“怎么了?”宗格万分关切的问。
刘楚楹眼中闪过泪花,但又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母亲她......她病了,可能活不久了。”
宗格没说什么,只是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纤薄的后背。
刘楚楹对母亲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同情她这么多年的望眼欲穿,也同情她被皇后打压折磨了半生,渐渐长大之后也有些理解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介怀。
母亲对她是有爱的,只不过她更爱弟弟而已,为了他们三人的性命,不得不舍弃她的一生。
许是母亲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亲手将她送到权贵的床上,所以刘楚楹始终对她恨不起来,却也敬爱不起来。
可如今得知这不好的消息,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宗格无声的安抚了她一会,直到外面的祈神舞结束了,有人来请宗格去主持祭神大典。
刘楚楹心情平复了一些,从他怀里退开。
“你去吧,我没事的,等你忙完了记得回来用晚膳。”
宗格这些天忙的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宗格点点头,她还有心情惦记自己,说明不是很严重,他极具安抚性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放下她出去了。
刘楚楹继续看信,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这么突然,结果被刘煦写得一段完全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东西看得呆住了。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猛然发现,这是一段藏头。
横着看就是:
“弟抵江州,不日入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