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知道的,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痛苦罢了,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刘楚楹淡漠的开口,与奥都想的一样。
虽然她们此举很是自私,那两人怎么说也是乌仁图娅的亲生父母。
但自私就自私吧,哪怕乌仁图娅有一天真的知道了一切,但乌罕小王已经死了,上一辈的事都归于烟尘,也与她们无关了,哪怕到时候她恨她们,她们也坦然接受。
“你信宗格吗?”她抬眼看向奥都,哪怕比她矮了一截,但气势绝不输她。
“不信。”奥都想也不想就开口。
宗格她太了解了,若是他知道一切,绝对不会管乌仁图娅怎么想,更不会顾忌别人的痛苦,只凭着他自己的想法去做最有利于他的事。
刘楚楹一时语塞。
结果奥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目光诚挚,“但我信你。”
刘楚楹注视着她的眼眸,那股奥都身上她最欣赏的傲气终于重新回来了。
“你放心。”
目光碰撞间,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三个字。
之后奥都将她所了解的,那些残部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刘楚楹,虽然不多,但足够让刘楚楹心里有数。
那些人隐藏的极深,没有足够大的诱饵,是绝对引不出来的。
她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
直到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个晚上,奥都就要被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处死。
乌仁图娅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却还是没能撬动奥都的口,她不愿面对明天姐姐要死的事实,崩溃的跑了出去。
此时刘楚楹来找她,见她在树下崩溃大哭,心里也无比难受。
“阿娅,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你带着奥都逃吧。”
“什么?”乌仁图娅迷蒙的抬起头,脆弱无比。
“我相信这一切不是奥都做的,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你先带着她走,宗格一定会查出真相,届时你再带她回来。”
乌仁图娅既放不下母亲的死,也害怕奥都的死,这个主意她绝不会拒绝。
谁知乌仁图娅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紧紧的抓着刘楚楹的手,似乎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楚,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嗯,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你带她走吧。”
乌仁图娅展露出笑颜,她就知道不是姐姐干的,她拉着刘楚楹就走,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她被关在地牢,看守的人太多了,我救不出她。”她无力的抱着头,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那块绸缎拿出来,可是不拿出来,她母亲岂不是枉死了?
这样两难的痛苦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就连呼吸都像是带着刀子。
刘楚楹牵起她的手,“你放心,跟我来。”
乌仁图娅就像是具提线木偶,任由刘楚楹拉着她走,心里也知道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姐姐了。
直到两人进了地牢,刘楚楹拿出宗格给她的佩符,命令看守的人放人,她才如梦初醒。
“我再说一遍,把门打开!”刘楚楹面色冷肃,颇有几分宗格的气势。
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手里的佩符,十分不相信这东西会在她的手里。
见他们呆住了,刘楚楹也不急,她给阿古拉一个眼神,阿古拉心领神会,上前抢过钥匙将牢门打开了。
乌仁图娅握着刘楚楹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与感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快去吧,外面已经备好了马。”刘楚楹松开她的手,眼神坚定。
乌仁图娅知道现在不是磨叽的时候,她会用一生去偿还这份恩情。
她进去拉起奥都的手就往外跑。
经过刘楚楹身边时,刘楚楹看着奥都,将手放在心口,做了一个厉人用于祈祷的手势。
祈祷她们这一路能平安。
奥都心领神会,她朝着刘楚楹无声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姐妹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因为刘楚楹手中的佩符,没有一人阻拦,皆站在原地十分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因着是晚上,乌仁图娅骑着马一人冲在前面,守门的人还没看清她身后的人,就打开了拒马栅,直到两人跑远,才有人后知后觉的认出了后面那个白色身影是奥都。
等她们通知了上面的人再去追的时候,从小就将这边地形记得滚瓜烂熟的两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苏合将前面的桌子拍得砰砰作响,她是追随乌罕小王的老臣,眼下奥都被关进大牢,部落事务都由她和巫师决定,还有就是乌仁图娅。
奥都一旦身死,这位能力最强的小王女,当然就是下一任小王。
结果怎么着,她竟然把奥都带走了!
还有底下的那些人,别以为她不知道,磨叽了半天才把消息传上来,不就是为了让奥都走远些吗?
苏合无可奈何,既拿她部落的人没办法,那那个让人打开地牢门的中原女子,总得担起责任。
“宗格大王,此事,您必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交代?分明是乌仁图娅胁迫我的女人,我都还没怪罪你们王女将重犯带走,若不是受她胁迫,我的女人又为什么要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宗格冷声反驳。
“你们说是不是这样?”他又看向那些看守地牢的男人。
那些人都是宗格的亲信,哪怕宗格说得再离谱,他们也只会跟着点头。
苏合都快要气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那中原女子和乌仁图娅一起干的,说不定宗格也有一份,毕竟要是没有他的首肯,厉族大王的佩符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中原女子的手里。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正要开口反驳,就闻得一个娇柔的声音。
“大王。”
刘楚楹缓缓走进来,见这里这么多人看过来,有些害怕的退缩了半步,但还是鼓起勇气,赶在苏合问罪之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宗格眼皮子一跳,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手放在扶手上,像是要硬生生把它扣下来。
“求大王饶恕,是乌仁图娅胁迫我,她让我去偷大王的佩符,如果我不做,她就要杀了从小跟着我的女奴。”刘楚楹声泪俱下,模样可怜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