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楹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接着那个东西顺着血液,流往全身,五脏六腑,四肢经脉都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翘起。
直到宗格盯着她脸上的面纱,目光却逐渐变质,变得热烈又赤裸,是那么的直白。
看得刘楚楹立马就想到了这些天的荒唐事。
他虽答应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也的确没再碰她,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男女之事不单单只有那样做......总之,她是没脸想了,立马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同时也往乌仁图娅身后躲了躲。
宗格笑得更加肆意,不知道吸引来了多少夏那日女子的视线。
乌仁图娅不知道宗格抽什么风,见刘楚楹低着头像是很害怕,她可不顾宗格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将刘楚楹搂进怀里,见宗格的目光都要喷火,还十分不嫌事大的靠着她的耳朵说话。
那样子,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宗格气得差点从台子上跳下来。
好在刘楚楹担心宗格会失了大王的仪态,赶紧从乌仁图娅怀里出来,继续观礼。
宗格这才恢复冷静。
奥都目视前方,脸上是得体的笑,但注意力却一直未从宗格身上挪开。
这似乎是他们最为亲密的一次,她没忍住去看他的脸,却被他脸上炫目的笑震得没了表情。
她抬眼看去,不出所料是那北襄公主,她艰难的继续扬起笑脸,什么都不愿去想,自欺欺人的沉浸在这最后的美好之中。
仪式结束之后,宗格和奥都要一起宴请此次来夏那日观礼的人,除了最野蛮的兀良哈部落,其余六大部落都来了人。
说起宴请,但总逃不过两件事,无非就是美酒和女人。
但夏那日部落情况特殊,也不可能会给他们提供玩乐的女奴,因着有宗格坐镇,他们那些粗鲁的男人,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喝酒取乐,有些觉得是在太无趣的就悄悄出去了。
他们整整喝了一天,大部分都醉死过去被人扶走。
剩下还清醒的人也纷纷被夏那日部落的女人请了出去,他们纷纷面露不解,但看到坐在上面强壮的宗格大王,和美得晃眼的女小王,就什么都明白了。
十分识趣的带着暧昧的笑离去。
宗格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他本可以早点离席,但夏那日部落情况特殊,她们又对自己有恩,所以才十分给面子的一直在这坐着,也是为了告诉那些人,谁若是敢跟这个部落过不去,就是跟他宗格过不去。
奥都面无表情,一双灰眸轻轻扫过完全空下的营帐,脸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润。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会成为夏那日部落的小王,而宗格,他是天神选定的男人,迟早有一天都会统一九大部落,成为厉族当之无愧的王。
在她眼中,只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奥都。
可惜,她注定永远无法追随他。
“宗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奇你的蓝眼睛,刚伸手摸过去,你就差点把我甩到了墙上。”
宗格手上动作一顿,思索片刻的样子像是早就忘记了这码事。
“怎么?你要打回来?”宗格毫不在意的说道,他就是让她两只手,她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奥都失笑,对于他的不解风情,她早就习惯了。
而且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因为他身受重伤,才没有真的伤到她,若是没有重伤,怕是那时候的她也不会对他情根深种了吧。
“宗格,七年前,你曾对我做出一个承诺,我现在正好想到了。”
宗格面色不变,奥都那时为他中了蛇毒的事千真万确,虽然不需要她为他挡,他也能躲得过去。
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冲了出去,徒手抓住那条毒蛇,分明她们夏那日的人看得最重的就是拿弓的手,要不是那个中原大夫的出现,奥都必然要断手保命。
不过一份人情,宗格欠得起,现在当然也还得上,他等着她的话,想着无非是让他发兵兀良哈部落,给那群野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谁知,奥都突然站起了身,走到宗格面前,丹唇轻启。
“我想,摸一下你的眼睛。”
宗格的眼神发生了极其快速的变化,以一种既疑惑又冷酷的表情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奥都脸上洋溢着笑容,以为他同意了,没有半分犹豫伸出了手,就当给这一切做个了断吧。
宗格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的黏在她的脸上。
看得奥都红了脸颊,原来他喜欢主动一些的吗?那她这些年都错过了些什么?
她的手修长白皙,眼瞧着就要落在宗格的脸上,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使得那只拿大弓都不会抖一下的手,却在轻颤。
可谁知变故突生,宗格突然站了起来,一只手死死的卡住了她纤细的颈脖。
奥都眼中的惊喜和羞涩瞬间被绝望浸染,他下手太狠了,她半丝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宗格脸上涌起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就连小腹也一阵火热,他向来千杯不醉,今日也没喝多少,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目光凶狠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可一会奥都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就变成了他心心念念的胡日格。
他惊了一下,立马放轻了力道生怕伤害她,可那张脸又立马变回了奥都的模样。
宗格猛地甩了甩头,不可能,他的胡日格现在不在这里,他也不可能跟她动手。
他内心火热,就快要控制不住那股原始的冲动,自然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找死?”
宗格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人背叛他,奥都能做到悄无声息的给他用这种恶心的药,若是换作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这让他怎能不怒?
奥都一张脸已经由红转紫,若是宗格再不松手,她必死无疑。
为了求生,她不得不用指甲去抓宗格的手。
宗格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脸上也阴晴不定,奥都的脸又变成了刘楚楹的脸,那可怜的模样,让他立马松开了手,可只是一瞬宗格就清醒了过来,继续面露凶光。
“咳......我救过你的命......”趁此间隙,奥都艰难吐出几个字。
宗格快要站不稳了,脑子里满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她的音容笑貌,馥郁芬芳,这让他心里的冲动更为猛烈了一些。
他要去找她,他要待在她身边一刻都不分离。
奥都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他踉踉跄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体上的痛,痛得再厉害,也不及心里的。
今日夏那日部落似乎每个角落都飘满了酒味,刘楚楹在外面呆久了只觉头晕目眩,没一会就和月桃回去歇息了。
月桃正散下她的长发,伸手轻轻在她额角按压,“公主,大王对您可真好。”
她虽然没听明白刘楚楹喝的是什么药,但是就凭宗格这份心,也够天下女子动容了。
刘楚楹思绪偏远,久久没有应声。
“其实,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公主您迟早都是要嫁人,也只有像大王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您,而且,只有您在这边,娘娘和十二殿下才能好。”
刘楚楹眼眸低垂,月桃是个孤女,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自然不明白对亲人的牵挂之情,但她后面那句话,她却是着着实实听见去了。
而且,即便她真的狠下心拒绝了宗格,恐怕依照他的性子,也不可能会放她走。
似乎这些天以来的纠结瞬间清晰明了,而摆在她眼前的路看似有两条,其实也只有一条,且充满光明,也越发平坦宽敞。
“你说得对......”她轻轻点头,娇妍的脸上也展露出丝丝笑颜。
可马上这抹笑颜就被惊诧打断。
宗格大力的掀开门帘,险些就要把它扯下来,他双目红得快要烧起来,摇摇晃晃的全凭意志力撑着,才一路寻回。
他看到椅子上端坐的女人,心中终于生出了一点安定,他嘴角勾起笑意,大步走来,带着酒气,将女人打横抱抱起往床榻上去。
月桃慌慌张张的赶紧出去守门,现在可是大白天,要是又有人像乌仁图娅那样闯进去就不好了,她说什么也要好好守着。
心里也不禁为公主感到高兴,瞧瞧大王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听着听着,里面的动静就不对了,月桃掐着手心,听着里面女人尖细充满疼痛的哭声,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可是她又不敢进去阻止什么,只能在心里不停咒骂,这些粗鲁的蛮子,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了床上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宗格眼神迷离,眼前的景象,一会是热血沸腾的战场,一会又是软香玉入怀,都足以激发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谷欠望。
他不再隐藏,喉中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
愉悦冲破全身的血肉,就像是不断升到空中的烟花,到达临界点后,立马在脑子里炸开,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绚丽。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束最绚丽的烟花在宗格脸上绽放,最终泛着醉人的红色。
他神志此时也恢复了些清醒,空气中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以及他熟悉的女人身上的香甜气息,由于过高的体温,越发浓郁迷人。
真好,是他的胡日格救了他。
他低下头近乎虔诚的去亲她的脸,结果亲到了一嘴的泪水。
他这才猛然惊醒,瞳孔一阵收缩,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刘楚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是那样的痛苦和无助,即便她哭着求他,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泪打湿了她苍白的脸,打湿了枕头,汇聚成一条无助的溪流,红唇咬的鲜血淋淋,两只手腕被撕成长条的衣服紧紧捆起,挣扎间似乎都嵌入了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