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纳尔是巴图的长子,他和雅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两人感情很好,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他搞不懂他阿布在想什么,明明他们哈葛兹部落势力强盛,就连宗格这个女奴之子都能当大王,身为罗轶大王和敦裕大王妃的小儿子,他阿布只不过是没有长着双蓝眼睛,怎么就不能当大王了?
可偏偏巴图贪图享乐,只想安然的偏居一隅,可身为他的长子,齐纳尔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对他不满。
尤其到现在,他的妹妹被破多罗部落的人害成这样,而且宗格还不把罪魁祸首交出来,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最让他失望的是,他阿布竟然还和宗格达成了共识,不再追究。
反正他是咽不下这口气,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跑到了破多罗部落,既然宗格不交人,那他就亲自来杀。
也正是因为他一个人,巡逻的骑兵以为他是部落里出去打猎的人,都没有阻拦就让他跑进来了。
还踩踏了好几个营帐,好巧不巧,就撞上了前去找工匠的刘楚楹。
当初抓了他妹妹的人,就是北襄公主的手下,逼疯他妹妹的人,也是北襄女人,这些北襄女人都该死!
他眼中燃起火焰,提着弯刀就朝着她冲来。
可还没碰到刘楚楹的一根头发,就被乌仁图娅拦下,她的长鞭灵活无比,很快就将齐纳尔的弯刀击落,没有了兵器的他,就像是猛虎没有爪牙。
齐纳尔不是没有见过这个来自夏那日部落的疯女人,自知不敌就想驾着马跑,可很快特木齐就带着人围了上来。
几个男人嚎叫着,挥着弯刀砍掉了齐纳尔坐骑的马腿,齐纳尔摔了个狗啃泥,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一个人都看不住!”乌仁图娅的长鞭险些甩到特木齐的脸上。
特木齐身下的马惊得扬起了前蹄,虽然自知有错,但特木齐就是梗着脖子不愿在乌仁图娅面前认怂。
乌仁图娅冷笑,眼瞧着就要跟特木齐动起手来,刘楚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特木齐悄悄松了口气,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十分谄媚的对刘楚楹道。
“没伤着公主吧,都是特木齐监管不力,让这家伙跑了进来,公主要是有气只管往我身上发泄即可,可千万别跟大王说啊!”
要是让大王知道,因为他的疏忽差点让他的心肝受伤了,还不打死他。
乌仁图娅又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当初是什么眼神,竟然看上了特木齐这样的怂包。
刘楚楹看了一眼特木齐,又看了一眼乌仁图娅,这两人明显针尖对麦芒,同样强势,却谁也不让谁,相处久了迟早会出事,也不知道当初这两人是怎么在一块的。
左右她也无事,特木齐要看管这么大一个部落,有疏忽也是正常的,她点点头,边询问起这个男人的身份。
特木齐知无不言,就连齐纳尔有几个女人孩子都交代的干干净净。
“呵!特木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包了?有脸求女人,不如松开我跟我打一架!”齐纳尔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敢杀他。
特木齐完全无视他,盖因宗格早有交代,要是有哈葛兹部落的人敢来,就直接抓了。
巴图敢煽动别人造反,宗格杀他一个儿子泄愤不过分吧?
且宗格忍到现在已经完全忍不下去了,在他的世界无非就是比谁的拳头大,他现在有了粮草,还怕打不服一个只会暗中挑拨的鼠辈?
而且这家伙真是傻了,这个节骨眼了,还敢来摸老虎的尾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敢来他们部落容易,想走可就不行了。
特木齐嘲笑完这傻子的天真,刚要叫人来帮他绑走。
“放他走吧。”刘楚楹突然出声。
特木齐一脸吃惊,不明白这位北襄公主搞什么名堂,这人可是要杀她。
不过他知道哪怕宗格在场,估计也会昏了头的听女人的话。
他略思考片刻,得罪宗格的心头肉显然是不行的,不如他先听她的话,将人放了,又不给齐纳尔马,任齐纳尔走得再快也走不出多远,他再带人把他悄悄绑回来。
特木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死了,立马就朝着齐纳尔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齐纳尔笑的得意,捡起地上的弯刀,给了刘楚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这下就连乌仁图娅都看不下去了,她也是暴脾气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哈葛兹部落的废物在她头上拉屎。
可她不好意思欺负刘楚楹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只能对特木齐发火。
“你怎么能真把人放了?”
特木齐夹在两头里外不是人,当着刘楚楹的面,他又不能把他的真实意图说出来,可他要是不解释,乌仁图娅可不会放过他。
眼瞧着乌仁图娅就要和特木齐动起手来,刘楚楹才又开了口。
“特木齐,你派几个人穿着哈葛兹部落的服饰,在半路截杀他。”
特木齐和乌仁图娅都扭头看向她,万分不解,杀了就杀了,何必这么麻烦?
“哦!我知道了,公主,您是不解气,想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杀了对吧,好嘞,我这就去办。”至于刘楚楹说的让他们穿上哈葛兹部落的服饰,则被他忽略了。
“不是真的杀他,让他受点伤,你再亲自出面救他,然后让他安全回家。”
“啊?”特木齐懵了,这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啊?
刘楚楹勾唇一笑,不过几个照面,她就已经看出了齐纳尔此人头脑简单,不过一介莽夫,他身为巴图小王的长子,又身强体壮,理应是哈葛兹部落下一任小王。
可她听说,哈葛兹部落之所以这么强大,就是因为巴图小王的这么些个儿子,个个骁勇且齐心,可要是他们不齐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