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颜月娘缓缓睁开眼,神思还有些懵然,如同放空一般,许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一片陌生,她心里一紧,她脑海中的最后额记忆是他们到了南平,如今这又是哪里,她为何会在这样一个地方醒来?
“你醒了。”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清亮的男声,颜月娘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似乎连转头的力气的都没有,只能转眸。
这便看到视线能够触及之处站着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长相的清瘦男子,颜月娘心底更是大震,难不成她,她又穿越重生了?
“你,是何人?”
“你莫管我是谁,你可是六逸居的弟子?”
颜月娘心中大安,既然他能够道出六逸居,便证明她未曾重生,她依旧还是颜月娘,只是不知何故到了这个地方,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罢了。
“你且说你是何人?”
那医者冷哼一声,“让你说你便赶紧说,若是不说,那你还是去见阎王吧。”说着拿起一根极长的银针就要往颜月娘的脖子扎去。
颜月娘连忙疾呼,“我是。”
那医者的手顿住,眼睛越发精亮的瞧着颜月娘道:“你如何证明你是。”
颜月娘心底一片困顿,但此时此刻她身边没有任何的熟悉的人或者物,她完全不能判断此时她的处境,而眼前的这人又是一片凶狠模样,她甚至连自保能力都不曾有,唯一能够让她确定当前处境的是这人似乎与六逸居有些渊源。
“你要我怎样证明。”
那医者的手继续往颜月娘的脖子上去,颜月娘都能感受到银针刺破皮肤的轻微刺痛感。
“我师从六逸居士诸葛明,同时受教于诸葛先生妻室诸葛高氏与妾室洪氏。”
那银针再次顿住,那医者眼中似是闪过什么,“洪氏?”
颜月娘立即抓住了一丝生机,忙继续急忙忙的道:“正是。”
“她姓洪?”
颜月娘心底一沉,虽然这人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似乎有些嘲弄,仿佛是知晓汀兰姑姑并非姓洪一般,但是汀兰姑姑的真实身份按理而言知晓的人不过尔尔,且都与六逸居密切相关,按理她都应当知晓并且识得才是。
“你是何意?”颜月娘眼底也带上了几分冷意。
那医者沉默良久,眼底神色复杂,许久之后将之前已经刺入颜月娘皮肤的银针拔出,冷脸道:“六逸居如今一共多少弟子?”
颜月娘心下越发的莫名,这人似乎对六逸居关心极重,他究竟是谁?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六逸居的弟子如今知晓的多了去了,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机密了,即便是告诉他也无妨。
“十一个,九男二女。”
“另一个女子是何人?”
颜月娘越发莫名,恪王妃师承六逸居一事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即便她现在依旧身处南疆,按理也应当传到了这里才是,只要真的对六逸居关心备至,可这人竟然还不晓得?
“小女子师姐乃是恪王妃,护国公府的嫡长女。”
那人连退两步,脸色更是变幻莫测。
“你嫁入安国公府你家先生可曾说过什么?”
颜月娘心下微动,她觉着这人或许是知晓六逸居的那个秘密的,不然不至于问她这个问题,毕竟如果不晓得这个问题,他既然知晓她嫁入的是安国公府想来也知道她是颜家嫡女,按理而言,颜家嫡女嫁给安国公世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才是,不应该有此一问。
“先生不曾说过什么。”
那人再次沉默,而后启口,“洪氏,”又顿住,而后转身,似乎步履都颇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