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韶青抱住双臂,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宁,“哦?我倒是不知道,我还有把柄曾经落在你的手里。”
“不是你的把柄,而是事实!”
“究竟什么事情,非去要你家里说?”高韶青挑眉,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丝毫的在意。
唐宁一脸阴恻恻的笑容,她附在高韶青的耳边说道,“真不想知道么?嗯?蠹”
“不想!”接着,高韶青伸出手来,要拦一辆出租车。
“韶青!你不想看也可以,不过恭喜你喜当爹了!”
“喜当爹?”高韶青落下拦车的手。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在斯坦福大学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打篮球,休息的时候,有一个女生拿着一根棒球棍,正好作势要打前面的棒球,力道可想而知,却不小心一下子打到了后面你的,你当时疼得脸色泛白,你可还记得?”唐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韶青的神情髹。
唐宁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痛得他觉得一辈子的痛苦也不过如此,差点要死的心都有了。
“当时我也在篮球场,我陪你去了医院,毕竟,那是男人的命根子,若是有问题,岂不是会断子绝孙,后来,我们就从医院出来了,但是,当时医生的话我并没有告诉你,医生说,一记棒球棍正好打在了你的----”接着,唐宁附在高韶青的耳边说一句话,“然后医生告诉我,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生育了,不过么,我当时那么爱你,心想着,即使你一辈子不能生育,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想让你伤心。”
“信口雌黄!”高韶青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不能生育,那我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就要问问你的老婆了!你不是向来很信任你老婆的吗?”唐宁说道。
高韶青转头就走,并不把唐宁的话放在心上,步子生风,在春日里尤其显得洒脱不羁,似是一阵风,拂过华盛顿医院的门口。
唐宁现在离高韶青已经很远了。
“韶青,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么,绿帽子还是少戴一段时间为好,别替别人养了孩子,还美滋滋的!”唐宁在后面,颠了一下脚,说道。
高韶青根本不搭理她,回家去了。
回到家,爷爷正躺在沙发上,有些难受。
高韶青已经告诉爷爷自己一会儿要回来的,爷爷本来想让Steve送他去医院的,可是毕竟韶青要回来了,而且韶青是自己的亲孙子,所以,还是让韶青送自己去比较好。
“爷爷,你怎么了?”高韶青很着急地问道,先前爷爷就是因为心脏病住的院,偶尔会有些复发,不过并不严重,高韶青打电话叫来了Steve,两个人陪着爷爷去了医院。
是高韶青常去的那家私立医院,医生很详细地给爷爷检查着心脏。
高韶青站在爷爷的床边,双臂抱着,看着爷爷。
“老爷子的心脏没什么问题,只是偶尔的心律不齐,这是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后遗症,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以后注意不要剧烈活动就没有事!”医生收起助听器,对着站在后面的高韶青说道,“高总,你可以先让老爷子在医院里歇一歇,缓一缓,然后再回家,给开的药要按时吃。”
高韶青点了点头。
医生走了出去,高韶青坐在了爷爷的床前,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你要好好的。这个世上,我的亲人不多了。”
爷爷忍不住笑了笑,“我的好孙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已经结婚了,我也要有自己的重孙子了。”
高韶青忍不住一笑。
爷爷大概累了,眼皮阖上,慢慢地睡过去了。
高韶青给蔡明朗打了个电话,让他好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现在虽然青宁的大部分业务,资本业务都搬到美国来了,不过,还有很多的实体业务在潞城,所以,将来蔡明朗在潞城的任务也很重。
看着爷爷睡的很熟的面容,高韶青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兜里,走了出去,轻轻合上了爷爷房间里的门。
怕吵着爷爷,所以他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动着。
不过唐宁的话总是在他的心里浮现。
去查查也不错,至少证明他有生育能力的,一来可以戳穿唐宁的谎言,二来,他这么高大帅气的人,若是不能生,岂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用?
他信步去了男科,找到了男科的医生,说了自己当年曾经被人打到云云,医生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
高韶青很坦然地坐在那里等着,过了一会儿,医生走了过来,似乎很歉然的样子,“Sorry,Mr.Gao!”
高韶青的脑子马上就懵了,他问道,“什么?”
“你的确没有生育能力,大概那次的情况,让你的精索静脉曲张,影响了Gao丸的造精能力,并且您长期吸烟,这也是您不能生育的另外一个原因,吸烟对常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的,不过,因为您先前被打到,所以,吸烟从某种意义上,也加剧了这种状况!”医生说起话来很平淡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不能生育的人多了,又不是高韶青一个人,所以,看起来半点惊奇也没有。
“你说什么?”高韶青紧紧地咬着牙,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勒住医生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眼神恶狠狠地怒视着医生。
医生似乎有几分害怕,不过却没有改变先前的话,“您的确不能生育!”
“那我太太的孩子呢?”高韶青恶狠狠地说道,“孩子是谁的?”
医生的唇角往下落了落,“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是事实,您太太的孩子究竟是谁的,那您就要去问您的太太了。”
高韶青猛地放开了医生。
医生一下子撞在了后面的墙上,若不是医德问题,他很有可能要说一声,“SHIT!”的。
这个结果,高韶青根本不会相信。
他去了爷爷的病房。
正好爷爷的眼睛睁开。
“爷爷,您现在觉得好点儿了么?”高韶青问道,他弯腰站在爷爷的床前,好像很急的样子。
“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表情,是谁惹我的孙子了?”爷爷笑吟吟地问道,“你都有孩子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他的确应该高兴。
这件事情,他要去别的医院查查。
高韶青的唇只是机械地弯了弯,“我的确应该高兴,爷爷,我们先回家吧!”
“好!”
高韶青开车,带着爷爷回了家。
一路上,始终心不在焉,一手扶着自己的下巴。
这件事情,疑点太多,唐宁为什么要现在告诉自己这件事?这件事情医院有很多的可疑性,或许,是这家医院查错了也不一定。
高韶青忍不住心里的烦闷,从前面的格子里拿出一根烟来抽起来。
爷爷皱眉看着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淡定?”
高韶青的手凌乱地把烟放下了,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灿阳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是谁的?
是谁的?
“没什么!”高韶青强作镇定,他把爷爷送到了高家别墅,让翟阿姨先照顾他,翟阿姨应了。
高韶青出了自家的别墅,开上车去了当时去的那家医院。
当时自己被那个冒失的女孩打到,去的就是这家医院,还好,还是当年的那个中年医生。
“我怎么了?”高韶青拽着医生的衣袖说道。
医生很疑惑,“先生,我认识你么?”
大概时日太长,医生已经把他忘了。
高韶青说道,“2012年7月,我曾经来过这里,原因是,我被一个人用棒球棍打到了----”
医生的双手往下压了压,“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2012年的病历,在我的办公室里,请跟我来!”
高韶青迫不及待地跟着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
医生在柜子里翻找着病例,“你的名字?”
“高韶青。”
“Gao,Gao,名字是G打头的,我找好看----,找到了!”接着医生得到了财宝一般地把那本病例拿了出来。
“不能生育了!”
一句话,就让高韶青的心跌到了谷底。
真的么?
“就没有一丁点的可能?”高韶青双手摇晃着医生的肩膀,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管子坏了,水怎么上来?你的整根静脉都被打断了,如何生育?”医生始终冷冰冰的声音。
“不可能!”已经面临了两次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始终不相信。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灿阳!
“拿结果来我看!”高韶青一把夺过了医生手里的病历,看了起来。
医生写得是“完全不能生育!”
完全不能!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又去了别的医院检查,几乎跑遍了华盛顿所有的医院,同样的结果,做过B超,也做过各种分析,所有的结果都一样——完全不能生育!
这不可能!
高韶青检查完了,在车里,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他点了一根烟,无力地吸起来。
以为事业家庭双丰收的,为什么会这样?
高韶青的电话打给了唐宁,“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头,唐宁笑了笑,“我若是早告诉你了,许灿阳的孩子不会这么大的,也许会流产,也许她会摔倒,换言之,孩子小,流产的可能性大;现在么,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肯定是会生下来的,孩子生下来,叫你什么呢,叫你‘爸爸’还是叫你‘高叔叔’呢?你要把这个孩子怎么办?所以,高韶青,戴了绿帽子了吧!而且,是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
接着就哈哈地笑着挂了电话。
高韶青狠狠地咬了咬牙,“唐宁,你别得意!这件事情,我不会完。”
高韶青发动了车子,朝着高家别墅呼啸而去,他猛地把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给原先盛名的秘书打了电话,定今天晚上的机票,他要回国。
没有通知许灿阳。
回到家的时候,是夜里两点。
他去了许灿阳的房间,黑灯瞎火中,只能看到她的影子影影绰绰,睡的很甜美的样子。
高韶青坐在她的床上,坐了好久好久,一直从半夜两点坐到了五点。
最后,他说了一句,“你的孩子-----是我的吗?”
接着,关上了许灿阳的门,走了出去!
许灿阳醒来,刚刚出门,看了一眼高韶青的房门竟然关着,昨天晚上,房门不是开着的吗?
她轻轻拧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拉着窗帘,高韶青正躺在床上睡觉。
她的面上忍不住轻轻一笑,“韶青,你回来了?”
高韶青还在睡觉,没听见。
知道时差的原因,还有坐飞机很累,许灿阳没有打扰他,走了出去,吩咐高师傅多做一些好吃的,韶青昨天晚上回来了。
“太太,先生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高师傅现在已经叫许灿阳“太太”开了,毕竟,现在有了名分,再叫灿阳就有些造次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半夜了吧!可能为了不打扰我们,所以悄悄地去睡觉了!”
几日不见高韶青,许灿阳是日思夜想。
高韶青下楼的时候,是早晨的八点,许灿阳反正现在也没有工作了,每天都没有事情,她一直坐在餐桌前等着高韶青。
高韶青穿着一身纯棉的休闲服走了下来,几天不见,好像憔悴了很多。
“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呢?”高韶青刚刚走下楼梯,许灿阳便问道。
“太晚了,怕吵醒你。”高韶青坐到了餐桌旁,便吃起饭来。
面色始终冷冷的。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许灿阳问道。
“没什么!”高韶青边拿着高师傅烤的面包在吃,边说道。
看到高韶青不大高兴的样子,许灿阳有几分纳闷,他大概是太累了,昨天晚上又没有休息好,她没有说话。
高韶青好像漫不经意地提起,“下雨的那天,我走了,是不是苏景行就去了你家了?”
“嗯?”
“没什么!苏景行刚刚过世,有点想念他。”高韶青始终漫不经心地说道。
眼前浮现的却是,他回国以后第一次见苏景行的模样。
在人行横道上,苏景行拉了许灿阳的手,许灿阳的头娇羞地转向别处,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潞城大酒店。
剩下的事情----
那时候的高韶青和许灿阳之间,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刚刚回来,许灿阳还有些害怕他。
苏景行一直喜欢她。
“是啊!去给我送稿子的。我也很怀念苏景行的。他很帅,对我又好,可惜,我们俩没有缘分。”许灿阳的头歪向一边,若是论起来怀念苏景行,大概没有人能够超过她了吧?她以为高韶青说的是真的,她以为他真的怀念苏景行。
“然后呢?”
“然后什么?”
“那么大的雨,我印象当中他并没有拿伞。”
许灿阳的脸色已经涨红,“韶青,你在怀疑什么?”
“别误会!什么也没有。”
不过许灿阳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疑团,对这个孩子,他已经不再信任了。
“什么也没有,你突然说这话?”许灿阳生气地说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高韶青只是闭了闭唇,什么也没说。
毕竟,不能生育并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他也要瞒着许灿阳的。
“你如果怀疑这个孩子,那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做了!高韶青,我没有想到,你到现在了,竟然还在怀疑我!”许灿阳杏目圆瞪,盯着高韶青。
接着就上了楼。
高韶青没去管。
吃完了饭,他便开车去了司机常去的那家私立医院。
检查的结果和在美国一样。
人民医院,区医院,他都去了。
结果无一例外:精索静脉曲张,丝毫没有生育的可能。
“或许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呢?”他拉着人民医院那位资深医生的手,有些无助的样子。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这样无助。
“不可能的,中间有一环断了!精.子怎么上来?”医生说道,“我很同情你。”
的确是同情,这大概是高韶青遇到的最倒霉的事情了,太太怀了孕,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
高太太怀孕的事情,这位医生也是知道的。
高韶青回了家,许灿阳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生气。
孩子不是他的!
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孩子不是他的是谁的?
难道自己还和别人有过那种关系吗?他怀疑苏景行?
苏景行现在都死了,她去找谁对证的?
死无对证,死无对证说的大概就是苏景行这种情况吧!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已经被高韶青怀疑过了。
先前,高致远怀疑这个孩子,让她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心里虽然难过,可是毕竟,那不是高韶青。
可是,现在,高韶青竟然-----
而且,这次丝毫不顾及她的情绪,竟然直接开着车出去了。
她想去医院,把这个孩子做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被他的爸爸信任了。
站起来,可是始终也舍不得,第一次听见孩子胎心音的时刻还在,第一次从B超里看见孩子砰砰砰在跳的景象还在,第一次胎动的经历还在眼前。
她如何舍得啊?
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
为什么,他去了一趟美国,便成了这样一副态度?
正好,高韶青回来了,他要打开自己的房门。
“高韶青!”许灿阳叫住了他。
“怎么?”高韶青回头。
“你去了一趟美国,那个女人都和你说什么了?说了什么,逼着你去让我打掉自己的孩子?”她站了起来,始终气愤,为什么自己的男人要听别人的。
原先,她以为韶青是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
“我什么时候去让你打掉了?”高韶青盯了许灿阳的肚子一眼,说道。
“你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不就是让我去打掉吗?”
许灿阳一肚子委屈,眼泪哗哗地落。
高韶青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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