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两个来复枪营在军官率领下,在泥泞的河岸爬行,对岸列成横队,正在打排枪的西夷,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枪口放低,放低!”
“开火!”
噼里啪啦一阵火铳轰鸣,西军阵再次爆出大团硝烟,密集的铳子将河水打出一朵朵水花,却收效甚微。西人使用的多数是型号老旧的火绳枪,百米开外何来准绳,基本是靠蒙,想打全靠信仰。
噗噗,天空一阵弹雨落下,匍匐前进的明军稍一停滞,又往前爬的飞快。啪,啪,啪,不久,匍匐前进的明军运动到位,在五六十步的距离,纷纷开火,瞧着杂『乱』零星的『射』击,却在密集的西人阵,造成杀伤,不时有西军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工兵,工兵!”
“挖!”
不久,尾随来复枪营匍匐前进的几个工兵营,陆续到位,在士兵掩护下开始挖掘掩体,弹如雨下,伤亡却完全不成例。一方是直挺挺的站在河岸,另一方是趴着『射』击,伤亡例是惊人的十一,甚至几十一,西军重火绳枪的『射』程,精度,竟被最新型号的燧发线膛枪碾压了。
啪,啪!
略显凌『乱』的铳声,此时却成为勾魂的丧钟,两个出战的来复枪营在费城战场,一亮相便搏了个满堂彩。两个营头满编一千余众,凭区区一千多杆线膛火枪,竟对三倍之敌形成了火力压制。
啪,啪,啪,线膛火枪独特的清脆『射』击声,对岸排成横队的西兵倒下的越来越多,不久,等到明军工兵在河岸挖掘出大量掩体,来复枪营从卧姿,改为跪姿,开始在掩体后集结了起来,不出一刻钟,严阵以待的西军沿河防线,便被击溃。三四千人不堪忍受一面倒的伤亡,『乱』哄哄的溃败了。
啪,啪,清脆的『射』击声,溃败的西军仍不时栽倒。初次阵的来复枪营,在实战竟越打越准,有些枪法准的竟弹弹咬肉,呼啸的子弹追着西军的溃兵打。倘若不是线膛枪装填太过繁琐,西军的伤亡恐怕更加惨重。
十里外,帅营。
“好!”
“给林营官,马营官记功!”
初次指挥大军作战的罗艺,大喜过望,心一块大石落地,前线隔河击溃了西军,修建起工事掩体,数十门随军转运的小口径轻炮,顺势压了去。到傍晚时分,一个似模似样的桥头阵地已然成型,工兵开始架设浮桥。两个精锐来复枪营,功成身退,被罗艺紧急撤下来修正。
“哈哈,两位辛苦!”
“不敢当大人的夸,标下惶恐!”
入夜,明军帅营火把猎猎,映的营如同白昼。
副帅罗艺瞧着面前这两个年轻的营官,越看越欢喜,这两个可都是开原兵学结业的军骄子,圣王门生,真真是了不得。这一亮相,便将西军打的狼狈逃窜,可惜这样的来复枪营太少了,只有四个营头两千余众。此后,南线明军四个来福枪营,自然便成了头等主力,也造了后世赫赫威名。
开城七年,七月初。
南线明军在费城城下,沿河建立了十余个桥头阵地,浮桥也架设了起来。
七月八日这一天,南线明军经过精心准备,开始强渡特拉华河。深夜,特拉华河河畔,十二营兵力,六千之众枕戈待旦,随着三个重炮营一再向前推进,以水师援助的充足弹『药』,沿着河岸狂轰滥炸,强渡的时机已然成熟。
南路明军得水师助力,将进攻打的四平八稳,便在费城城下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战术,勇气都变的有些孱弱,连日来西军也曾经多次发起反击,试图摧毁那些桥头阵地,却在明军优势火力的压制下,损兵折将。
午夜,河畔。
三个重炮营,二十多门重炮次第发『射』,隆隆炮声掀开了费城之战的序幕,十二营明军整装待发。重炮狂轰了半个时辰,火力开始延伸,一声号令,日月军旗翻卷了起来,哨声,鼓声,嘶吼声便响成了一片。
“出!”
“进攻!”
特拉华河畔喧嚣起来,蹲伏在河畔桥头阵地里的明军,纷纷起身,冲了大小十几座浮桥,全线强渡。
此时,罗艺肃立在帅营之,不免有些新『潮』澎湃。轻骑往返于帅营之内,不停传来捷报,渡河各营进展顺利,西军的抵抗十分孱弱,只在西北方的最大一座浮桥,乙三营遭遇了西夷的强烈抵抗,士兵被密集火力压制在桥,伤亡已然不轻了。
“林营官。”
“标下在,请罗帅吩咐!”
一声低喝,罗艺朝着他的部下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林兄弟,拜托了!”
来复枪甲一营营官林朝安,赶忙应诺,提着刀杀气腾腾,再次出击的来复枪营,直奔西北方大河游,战局焦灼处进发。瞧着这位林营官英武的背影,罗艺心竟有些艳羡,身旁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位林大人,什么来头?”
“兵学结业,圣王门生,在王爷驾前做过两年侍卫官的,你说什么来头!”
“哎呀,真真了不得!”
帅营将领们议论纷纷,这可是王爷亲手带出来的军新锐,怪不得所部如此装备精良,如此骁勇善战。
清晨,天微微亮,费城西北。
最大也是争夺最激烈的一座浮桥,两营明军强渡时,遭遇了西军火力强袭,大部被压制在桥面,动弹不得。小部分翻身下桥,强行泅渡,激战一个时辰后,仍迟迟无法取得突破,此时被作为头等主力使用的林朝安部,及时赶到。
林朝安肃立在河畔,瞧着有些狼狈的友军,咧了咧嘴,他是真的瞧不这些怂兵。一挥手,一个营的来福枪手,以散兵姿态蜂拥前,加入战场。啪,啪,不久,线膛火枪清脆的『射』击声,响了起来,火光在泥泞前进的精锐来福枪手,在霞光万丈的清晨时分,再次『露』出了峥嵘的獠牙。